第72章 他生闷气,她不哄(1/1)
我先去冲凉了。”霍北枭留下这句话,声音低沉而落寞,就回卧室拿了换洗衣服,然后径直进了洗手间,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看着霍北枭转身离去的背影,余念心里有些不解,看他的背影,霍北枭似乎生气了,她秀眉轻皱,心里琢磨着他为什么会生气,刚刚不是解释清楚了吗?她也没有误会他什么,更加没有说不相信他的话啊?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又何尝不是海底针。余念甩了甩头,懒得再去猜测霍北枭莫名生气的原因,索性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卧室房间门一关,就是独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
接下来的两天里,二人相处时的气氛明显紧张了很多。虽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霍北枭还是会习惯性地挑到盘子里的瘦肉后夹到余念碗里,但是却没有任何言语。
两天四顿饭下来,二人几乎没有什么对话,霍北枭更是刻意的不去看余念。
每当晚饭过后,当夜色完全吞噬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霍北枭便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默默承担起家务的重任。他拿起扫帚,动作有力而坚定,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在发泄着内心难以言说的情绪。地板在他的脚下逐渐恢复了原有的光洁,灰尘与烦恼一同被扫进了簸箕,又被毫不留情地送出门外。随后,他拿起拖把,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每一寸地面,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愉快也从这片空间中彻底抹去。
家具、桌面,甚至是那些细微到不易察觉的角落,都被他用一块柔软的抹布细细擦拭,直至泛出温暖的光泽。霍北枭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那是他内心挣扎与坚持的证明。这一身仿佛用不完的牛劲,此刻却成了他们之间最无言的沟通,讲述着一个关于误解、压抑与渴望和解的故事。
其实,霍北枭哪是劲没地方使,而是心里的闷气没地方发。
而余念呢,面对霍北枭突如其来的冷漠,她非但不以为意,反而以更深的疏离作为回应。自始至终,她都在心底默默提醒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对霍北枭生出情愫,只将他视作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合租室友就行,更加不要去主动关心他,以免两人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将自己深陷其中,未来难以抽身离去。
霍北枭眼看着即使自己在做家务故意在余念的眼前晃,无数次在她面前经过,可余念从始至终没有过问他半句,更不关心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仿佛他的情绪波澜,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过耳畔。他的心,逐渐沉入了寒冰之中,脸色也随之日渐阴沉。
他不是没有在心里期待过,只要余念主动和他搭句话,哪怕只是表面意义上的关心他一下,问他一句“你怎么了?”,他心里的气就会消掉。本来他也不会真的和她生气,他只是在和自己置气。然而,余念给他的依旧是失望,霍被枭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窖’的感觉。
白昼时分,训练场上,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生怕哪个动作稍有懈怠,便招来霍北枭那如雷贯耳的训斥。他们身为军人,自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敏锐异常。众人心中明镜似的,都察觉到了这两日霍团长脸色阴沉得可怕,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往枪口上撞,自讨没趣。
大家一开始都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不敢去问,后面经过卫兵张大嘴的‘提点’才恍然大悟。于是霍北枭所带领的团私底下就有了这样的谣言:霍团长因为被林知婉同志在训练场门口当众告白纠缠,而心情不佳。现在,霍团长要有多讨厌林同志就有多讨厌林同志。
二人关系的转折点是在第五天,这天陆臻臻下工后来余念所在的军属院和她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镇中心的新华书店还有百货商场,并且说好到时候午餐就去国营饭店吃。
约定好后,当天吃晚饭的时候,余念和霍北枭提了一嘴。告诉他,明天早上她要和周臻臻去镇上,然后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本来这种女儿家相约一起去镇上逛街的小事,余念是没必要告诉告诉霍北枭的。但是顾及道如果不提前和他打招呼,就怕他明天中午打饭回来扑了个空,浪费了粮食。余念这才决定告知霍北枭一声。
余念说的时候,霍北枭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是微微压低嗓音,以一个低沉而简短的“嗯”字,作为对她话语的回应。余念对此并未多加在意,毕竟,她不过是随意一提,未曾期待更多的回响。
只是第二天余念起床吃早餐的时候,装着早餐的盘子一百三十余元。在这堆钱票的最底层,隐藏着一张小字条,余念轻巧地拾起,一眼便认出那是霍北枭那特有的笔迹——字迹苍劲,力透纸背。笔锋看起也很凌厉,但是字条的内容却柔和而温暖。
【余念,来回的路上小心,这些钱你带去镇上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替我省钱。午餐的时候,记得多点两个菜,不用委屈自己。——霍北枭留】
余念手中攥着这张充满‘爱意’的字条,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曾几何时,忙碌到早出晚归的爸妈总是喜欢在餐桌上给她留下营养的早餐和写着关心话语的字条。可后来,他们双双出了意外……
从此,再也没有人给她留过这样的关心字条了。
余念将手中的字条仔细地抚平,和那摞钱一起暂时搁置在一旁,等吃完早餐后,将那一百三十多块钱细心地揣进了裤兜里。至于那张字条,则被她放在了床头抽屉里,连同之前霍北枭写给她的那张检讨书,都被她珍贵完好地保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