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与猫崽和好的第一步,从……(2/2)
许之恒神色惨淡,轻声道,“我知道了。”
方庭予听出了他嗓音里的压抑和无奈,不由得擡头看向眼前许之恒,他的后背还在渗血,但仍旧站的笔直,什么时候许之恒比他高了这么多?
习涿跟身边的护士说了什么,那两个小护士将尸体推走了,又看了一眼方庭予之后才离开。
偌大的走廊里此刻只剩下方庭予、许之恒二人。
许之恒转过身,见方庭予瞳孔散乱有些失神,忽视还在流血的后背,忍着剧痛,微微弯腰,轻轻擦拭着方庭予还湿成一缕一缕的睫毛。
每次都只能等他昏迷睡着了,才能偷偷的看看他的脸,他都快忘了有多久多久没仔细的看看他的脸。
天上的那轮温暖的太阳是所有人的,而他拥有一双漂亮又明媚的小太阳。
每次被这双闪耀如太阳般的金色瞳孔注视、追随的时候,他总有说不出的幸福感,满足感,仿佛全部的温暖与明亮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庭予!”许之恒呼吸有些沉重,不太确定的问,“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方庭予红着眼睛,挥拳就从他脸上打去,“靠,你怎么没死呢?”
“我还没有赎罪呢,怎么敢去死啊。”
“你刚刚,是不是为我偷偷哭过了?”许之恒期待的看着他,眼白上还爬着红血丝呢。
“喜极而泣懂不懂?”方庭予情绪已然恢复,不留情面,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冷笑一声,“终于看到你这狼狈的一面了,可惜啊,伤的还不算太重,怎么没给你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正好回去看大门,让你那些小迷弟们看看你这光荣的一面。”
许之恒知道方庭予是在说气话,不管脸颊被打的生疼,嘴里的血腥味儿有多浓,用舌尖顶了顶被牙齿磨破的口腔内壁,继续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方庭予其实不太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许之恒除了看不起他之外,好像也没做什么什么伤过他的事,反正他是想不起来。
看他这身体摇摇欲坠的,再这么站下去,估计血都流干了。
方庭予眉头一拧,转身就要去找那个医生。
许之恒却以为他还在生气要走,立马拽住他的胳膊,“庭予,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和好,我始终,始终……”
“没可能!”
方庭予态度强硬的打断他的话,他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指不定这家伙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缅因猫Alpha绷着脸说:“许之恒,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性格也从来不合适,我已经不想跟你当朋友了,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不当朋友!”
许之恒心里难受的厉害,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找的,以前对他说话的态度那么凶狠,方庭予心里埋怨他也是正常的。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拽了拽方庭予的衣角,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疲倦:“我们先,先从普通舍友做起来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我们还要住在一起三年呢,难不成就这么一直争锋相对,这样你我都会过的很累,还怎么安心训练呢,你说是不是?”
方庭予看着一脸苍白,嘴唇泛着紫,还有一身伤的人心里一紧,好看的眉头皱的很深,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有个问题他想问清楚:“你们这次到底是什么任务,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许之恒看上去不太愿意提起,只是跟他说:“庭予,如同外面那些人称呼第九军教处为海洲学院一样,我们执行的任务也只能用日期来命名,海洲学院的每个任务都极度危险、极度保密,只有参与者才有资格知道任务的内容。”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
方庭予视线从他吊着的手臂上一闪而过,心情无比复杂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你别误会,我不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是陪厉棱过来找他的舍友迷路了。”
“嗯,迷路了!”许之恒心脏抽了抽,目光微黯,嘴角却噙着淡到几乎看不到的浅笑,“那以后……”
方庭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做饭,我打扫卫生,别说我占你便宜。”
说完转身就走,那速度就跟有鬼在后面追他似的,主要他真的受不了那股难闻的血腥气了,再不走他怕是能直接吐许之恒身上去了。
许之恒想追来着,但他知道后背伤口裂开的厉害,血腥气太重,怕自己靠他太近,让他晕血症发作,只得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应了一声:“好!”
小崽子,终于松动了,还是这么嘴硬心软。
许之恒撑不住的靠在墙上,想起这次任务里遇到的那个异形特种战斗型实验体,目光冷了下来,后面甚至开始渗出冷汗来了。
那个异形特种战斗型实验体强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而他的分化能力就是散播一种可以腐蚀人体的病毒,病毒率先开始腐蚀人的内脏,而后腐蚀到人骨,到皮肉,过程极其痛苦。
二十四人,这次行动整整死了二十四个人,死亡的甚至还有军学会的三个腺体三阶分化的Oga,损失太过惨重了。
若非他腺体分化三阶可以控风,这一行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直到现在许之恒都觉后怕,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血腥气,擡手擦擦嘴角溢出的血,再次睁开眼时,黑眸只剩下深邃沉冷,如同看不见底的无底深渊……
——
方庭予跑到楼梯口就忍不住的吐了出来,胃肯定跟那些大肠小肠搅在一起了,胃部抽痛的厉害,都怪许之恒那个混蛋,身上的血腥气那么重干什么,伤不治好到处乱跑什么。
早餐消化的差不多到现在都没吃点什么,吐出来的全是又酸又苦的黄水,方庭予摸口袋想要找点纸擦擦嘴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一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方庭予一怔,视线顺着那只白的过分,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白大褂,灰头发,是刚才走掉的那个医生。
方庭予接过手帕擦擦嘴角的污渍,又咳了两声,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你生父是白缅因猫Oga洛郁?”
方庭予疑惑地问:“你认识我洛爸?”
“我跟你洛爸认识很久了。”习涿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庭予,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方庭予微微吃惊,这个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比洛爸稍微看着还要年轻一些呢,“你是谁?”
“习涿,也是你洛爸的好朋友,应该说是师兄弟吧。”
习涿上下打量着方庭予,笑了一声,“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眼熟,还好,你跟你洛爸长得很像,一点也不像方泽成那混蛋,否则……”
“否则怎样?”
习涿凛冽的双眸微眯,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笑,他松了松蓝色领带,轻飘飘的说一句:“否则我会忍不住拧断你的脖子。”
方庭予阴沉着脸,不晓得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又凭什么说这些话,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原来你这么喜欢我洛爸啊。”
这人提到洛爸时满眼温柔,甚至还有崇拜,但一提到方泽成就变得妒火滔天,恨意丛生,能让他这般的肯定是因为他喜欢洛爸,爱而不得恨上了方泽成呗。
习涿眉宇深沉,蕴藏着无限的恨意,嘴角却仍旧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答非所问:“知道你名字的来源吗?”
不等方庭予开口,习涿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出生那天下着的很大的雨,你那个该死的Alpha父亲连一点安抚信息素都舍不得给他,还无情的将他扔在雨地里自生自灭,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了一口气,若是我再迟一些,恐怕就是一尸两命,而你出生的那一秒雨停了,所以你叫庭予……”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方庭予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很平静,“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对你感恩吧?”
“当然不是……”习涿眼底不屑的闪过一丝精光,笑的淡漠,“我是想让你恨你父亲,想让你与整个方家为敌,让你的洛爸迷途知返,认清自己该走的路,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不明白,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把他带走?”方庭予声调低冷,“是因为你没本事,没办法带他走,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胆小,不敢跟我洛爸表明心意,不敢跟方家为敌,所以想拉上我帮你一起对付方家。”
“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习涿面色沉静,穿透般的视线锋利无比,“我并不是惧怕方家,也从来没有输给方泽成,我输给的……”
是方泽成那张脸,是洛郁一颗痴心不改的心。
“你真以为你洛爸喜欢的人是方泽成么?”放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习涿叹了口气,“其实你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含义,我就不告诉你了,想知道,就去问你洛爸吧。”
方庭予百分之一千认为洛爸是喜欢方泽成的,这些年洛爸是怎么对待方泽成的他都看在眼里,无论方泽成怎么打他、骂他、欺辱他,他都不愿意离开……
方庭予愣神中,就听到习涿说:“如果在学院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
见他把手伸过来,方庭予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身体却突然动不了了,金瞳诧异的缩成了针尖儿大小,他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这个叫习涿的医生用力的搓揉着他的耳朵。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叫习涿的男人已经被方庭予杀了N多次了。
“现在知道我想杀你有多么容易了吧?”
习涿眯着眼睛笑了笑,他叹口气,语气颇为惋惜,“我劝过他很多次,可他始终不听,如果你有机会能活着回去的话,就帮我劝劝你洛爸,让他早点回头,千万千万不要陷的太深,免得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方庭予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洛爸怎么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不过这个人的分化能力很厉害,居然让人毫无意识的落入他的陷阱,身体动不得,话也说不出。
习涿打了个响指,方庭予就觉得身体很麻,跟做完全身麻|痹手术似的,胳膊、腿脚酸痛的厉害,想追去,可惜双腿千斤般重,擡都擡不起来。
就听那习涿戏谑的声音自楼梯底下传来,“爬了那么久的楼,还是坐下来好好歇息吧。”
怪不得这家伙能当医生呢,就这能力,无论受多重的伤痕估摸着做手术的时候都没啥反应,对这人来说,那些病人跟砧板上的鱼肉没啥区别。
方庭予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仔细想着他说的话,从他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洛爸在做什么什么秘密的事,而且这件事后果很严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习涿显然是知道洛爸在做什么的,那为什么他不去阻止?
还有他的名字,名字又能有什么含义?
既然说了那就把话说完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还要留下一点谜团让人去猜呢,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话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人了。
方庭予愣是坐了半个小时才能动弹,想到厉棱还在楼下为他的舍友伤心难过呢,咒骂了一声后快速下了楼。
在大厅逛了一圈没找到厉棱,给他打通讯电话也没打通,虚弱的都快站不住的人这么快就没了?
问了几个人,说是厉棱因为舍友之死太过伤心从而导致晕厥,恰巧被章绍队长发现,送到三楼的治疗室去了。
只有方庭予知道那不是因为舍友之死伤心过度,而是因为信息素控制训练身体太虚了。
还好不是六楼,如果是六楼方庭予能转头就走,管他去死。
方庭予到治疗室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从门缝里看去,厉棱抱着章绍在那儿哭的那交易一个伤心难过,眼泪鼻涕都抹到章绍身上了。
章绍那叫一个嫌弃,脸上的表情恨不得一蹼爪子拍死厉棱,“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厉棱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双手死死扒拉着章绍的腰,“小绍绍,我一定会努力训练,以后有什么任务我一定会冲在你面前,一定会保护你好你。”
“等你变强那一天再说吧。”章绍想要扒开他的手,奈何这家伙胳膊力气太大了。
鼻尖嗅到了方庭予的气息,章绍眉头一皱,“方庭予,你还要在外面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很好看么?”
方庭予不禁想,为什么自己每次偷看都能被抓包?
悻悻的摸了下鼻尖,方庭予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绕过章绍落在厉棱身上:“你怎么样?”
康源的储物盒放在了沙发上,用黑色的布遮盖着,看着沉闷,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既然你来了,那他就交给你了。”
章绍终于将扒拉在自己腰上的手拽掉了,他整理了下黑色作战服,淡淡地瞥了方庭予一眼,“还有,麻烦你好好劝一下你这位朋友,下次不要随随便便抱着一个人哭成这个德行。”
厉棱恨不得将眼镜贴在章绍身上,抽抽噎噎的说:“你才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呢,你……”
章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声斥道:“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剪掉,不会说话嘴巴闭上。”
厉棱立马捂着自己嘴巴,小声嘟囔道:“怎么都喜欢割我舌头,你们这合适吗?”
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他一见钟情的Oga,咋地都看上他的舌头了,一个两个都想着割舌头,怎么都这么凶呢?
方庭予默默地在心里夸赞了下章绍,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都觉得厉棱这条舌头有点多余。
见厉棱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那眼睛都快眨巴的抽筋了,方庭予双手一抱,往旁边一靠,再也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
章绍一个眼神扫向厉棱,厉棱立马端正坐好,冲他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向他伸出渴望的手,“小绍绍,我……”
章绍轻易躲避,语气比方才还要冷冽:“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章绍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病房门摔得乒乓响,亏得海洲学院的建筑物质量都挺不错的。
方庭予真是见识到了厉棱的一秒变脸,方才还一副可怜兮兮求抱抱的样子,章绍一走就变回了一本正经、板板正正的模样。
厉棱心中无杂陈,看着康源的储物盒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方庭予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们这次任务是什么,知道仇人是谁?”
厉棱面色沉冷,抿了抿唇,说:“FEG反联盟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