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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大师兄勘破了他的身份 他不记得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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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如今天没塌,可师尊却塌了。

沈渡江不由悲从中来,竟伏在比他矮半个头的小道童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他真是没用!

从前没有保护好景元,如今师尊被小魔头迷惑至此,他依旧无能为力!

小道童虽有惊疑,但并没有将人推开,等沈渡江稍微缓和了些情绪,才将相匀大师留下的锦囊拿了出来,起手道:“无量天尊,这是家师所留,是否能勘破其中玄机,只能看沈师兄自己了。”

语罢,便转身离开。

沈渡江揩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急不可耐地打开锦囊,从中翻出一张纸条,迅速展开。

却见纸条上只有寥寥几笔: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渡江死死盯着这几个字眼,眼珠子烧得通红无比。

反复研读了多次,却始终勘破不透其中玄机。

什么叫作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如今所求,不过就是希望师尊能幡然醒悟,诛杀小魔头,做回昔日高高在上,悲悯众生的仙尊。

若说师尊因何堕落,因何执迷不悟,沈渡江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坐在山脚,吹了一日的风,又淋了一夜的雨,翌日天边泛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他身上时,他原本布满沧桑和疲倦的面容上突然有了一丝丝情绪波动——

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呢?

沈渡江满腹疑惑,揣着锦囊,一路风尘仆仆又赶回了仙山,来到掩埋乌景元的坟堆旁。

合掌哽咽拜道:“景元,大师兄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不要生大师兄的气。”

然后也不借用其他工具,就用自己的双手,慢慢将坟头的黄土,一点点扒开,直到扒得双手流血,还不为所动,嘴里一遍遍低念着,“景元别怕,是大师兄。”

就像小时候景元生病发烧,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时约莫又回忆起沦为奴隶的那些年,连昏迷中都哭着求饶。

那时沈渡江急得不行,将人小心翼翼连同被褥一同抱在怀里,模仿着人间妇女哄抱小婴儿,用最温柔的语气哄道:“景元不哭,一切都过去了,大师兄在,大师兄会保护你的。”

哄到最后沈渡江也是呜呜咽咽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簌簌往下落。

被孔鸿明那只尖酸刻薄的小孔雀瞧见了,就呦呦呦发出怪叫声,双臂环胸倚在门边,嘲笑说:“快瞧瞧咱们大师兄,还真是生了颗慈母心呢,这么会哄孩子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乌景元是打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那时他们师兄弟三人都还小,孔鸿明嘴巴又贱,自然少不得吵吵闹闹的。

沈渡江至多觉得尴尬,又有点羞耻,倒也谈不上多么生气,他只是觉得景元的童年遭遇实在可怜,平时又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内敛,哪怕受了再重的伤,都咬着牙硬撑着,如果哪天哭出来了,一定是太疼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样的小孩儿就是招人怜爱。

沈渡江天生一副柔肠,没有办法不去可怜乌景元。

有时也会在练剑累了,坐在海棠树底下休息时,远远看着乌景元瘦小的身躯,在太阳底下握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木剑,吃力地挥动,汗水爬满了脸,浸透了身上的弟子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清秀动人。

这孩子打小就有点闷葫芦,性格还特别要强。

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沈渡江心疼他,说过很多次,让他别那么拼命,修炼就是要图图徐之,像是埋在地底等待发芽的种子,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可乌景元每每只会笑笑说:“我入道晚,资质又差,承蒙师尊不弃收我为徒,自然要加倍努力,才不辜负师尊的救命养育之恩。”

沈渡江当时就万般惆怅地想,景元如果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那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有我在,你不必这么拼命,你只要做你自己,永远开心快乐就好了。

可一向恬静爱笑的景元,一生只活了短短十七载。

惨死在了无人问津的街头,明明最怕冷,却淋了一夜风雪。

被师尊抱回仙山时,早就没个人样了。

想到此处,沈渡江已经挖到了棺椁,他细细把沾满黄土和鲜血的手掌,往衣服上擦拭干净。

然后又抹了把泪,笑笑说:“景元,大师兄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呢。”

“你别怕,大师兄就是,就是特别想你,想再看看你。”

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为了不滴在棺椁上,让景元在九泉之下还感到难过和不安,沈渡江只能快速仰头,试图让眼泪倒流回去,可这种滋味太难熬了,他竟觉得比拿利刃戳瞎眼睛还痛苦。

最终他忐忑不安,又抱着一丝希冀地打开了棺椁,入眼所见,让沈渡江眼眸眦裂。

他可以看见一具高度腐烂,恶臭熏天的尸体,也可以看见一副腐烂到只剩白骨的架子,甚至能坦然接受他的景元已经尸骨尽化,成了被囚困在一方小小棺椁中的一杯骨灰。

但唯独不能接受的是棺椁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拜了这么多年,陪了这么多年,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居然只是一处空坟!

起风了,沈渡江觉得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乌景元喜欢的秋海棠不知开了没有。

他想折一枝,亲手送给景元。

却又担心现在的自己,比当初还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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