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双修（1/2）
娘子，双修
暗无天日的大牢深处,黎煦之隔着牢门同墙角面色灰白的秦尚书对视。
“看来秦大人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罪臣犯下滔天罪孽，死有余辜。”
神色平静的低头，秦尚书气息虚弱的回应着。
“那秦大人的家人呢？”
“据本宫所知,府上三小姐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呢吧。”
随意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黎煦之从袖口拿出巾帕想遮住鼻端萦绕的难闻气息,却在看到巾帕上沾染的血渍时动作微顿,又面不改色的将其紧攥在掌心。
闻言秦尚书垂在膝盖上的指尖微颤，又很快平息。
她不说话，黎煦之倒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的轻擡指尖,接过狱卒递来的热茶。
浅淡微涩的茶香驱散这牢狱之中的气味,让黎煦之轻蹙的眉心也慢慢松懈。
“本宫听黎校尉说,那孩子前几日发了一场高热,秦老夫人跪在府门前,苦苦哀求守门的侍卫请大夫给孩子治病，只可惜……”
话说到一半，黎煦之却再没有要继续的念头,只是勾着唇角擡眸，看着已经不知何时爬到牢门前面露哀求的秦尚书。
“我那小孙女现在如何了……殿下……孩子是无辜的啊殿下……”
无声轻笑，黎煦之眉梢轻挑的同她对视。
“怎么会无辜呢？秦大人贪了那么多钱,难道不知这些年,因为没有拿到抚恤金而被饿死的孩子有多少吗？”
“怕是数以千计吧。”
秦尚书声泪俱下的趴跪在牢门前，目光怔怔。
“不……错都是罪臣的错，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定定望着她，良久,黎煦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微微侧眸，她看到的是神色温和走至自己身后的霍予晚。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黎煦之的目光在她已经恢复如初的脖颈上看了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总归都是要陪秦大人共赴黄泉路。”
“不，陛下不会……”
下意识哑声反驳，秦尚书面色惶恐的擡头。
“臣是有罪，可念在臣为官三十余载……陛下当初……”
因为情绪激动，秦尚书说话甚至已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并不妨碍在场的两人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秦大人是以为陛下会念及旧情，宽恕你的家人吗？”
迎着秦尚书笃定又仿佛因为不确定而有些动摇的目光，霍予晚缓缓上前，俯身轻笑。
“可惜了，现在朝中掌权的可不是皇帝。”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恍惚的视线在霍予晚同黎煦之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秦尚书猛然握紧牢门的木栏。
“你们……你们胆敢谋反？殿下！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您就不怕天理不容吗！”
“激动什么？”
皱眉看她一眼，霍予晚拍了拍自己袖口被蹭到的灰尘。
“秦大人可最没有资格质疑殿下。”
“你！你！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秦尚书大力的拍打着牢门，尽管已经虚弱到声嘶力竭，可还是情绪激动的对着霍予晚和黎煦之两人怒骂。
“再骂一句，我明日就把你孙女的尸首送过来陪你信不信？”
“你……”
气到满脸涨红的秦尚书怒瞪着霍予晚，嘴上却再不敢继续骂一句。
“殿下，陛下多年来对您宠信有加，您万万不该背叛她啊，殿下，收手吧……”
被霍予晚威胁后，秦尚书依旧不死心的对黎煦之苦心劝诫。
冷笑一声，霍予晚正准备开口，却被身后的黎煦之给拦住。
面色平静的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安抚在自己身边，黎煦之眸光冷淡的看向牢房内的秦尚书。
“当年北境一事，秦大人不知吗？”
“……什么？”
被突然转移话题质问的秦尚书有些愣住。
定定看她几息后，黎煦之没什么情绪的笑了声。
“本宫真是好奇，皇姐是怎么说服秦大人帮她做了那么多年假账目的？”
“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被戳穿的秦尚书目光闪烁的低头否认。
“你连那些钱被用到哪里都不知晓，竟然就愿意甘愿为她赴死……”
“秦大人，真是，忠良之臣。”
黎煦之越说一分，秦尚书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显然，她知道黎煦之是在讽刺自己。
“秦大人瞧瞧这个吧，若是看完后还要认罪，本宫无话可说。”
一张被折成两半的纸页随意扔至秦尚书脚边，黎煦之面容冷淡的起身离开。
霍予晚紧随其后，却不想又被身后的秦尚书叫住。
“黎校尉！我那孙女如何了？……她……她的病可有好转……我求求你，帮忙请一位大夫替她医治吧……求求你了……”
刚刚还色厉内苒对她怒骂的秦尚书此时却双膝跪地哭着磕头，霍予晚脚步顿住，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她。
又在转瞬间，通过秦尚书的反应意识到什么。
唇边带了丝温和笑意，霍予晚眉梢轻挑的收回目光，什么话都没说，径直离开。
在她身后，秦尚书颓然的趴伏在地，声泪俱下。
……
回程的马车上，黎明笙主动要求驾车，霍予晚和黎煦之坐在车厢内。
看了眼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黎煦之，霍予晚悄悄伸手，将指尖探进黎煦之的掌心。
淡淡垂眸看了眼，黎煦之并未拒绝她的主动亲近，只是也没回握。
霍予晚倒是并不在意，歪着脑袋就靠在她肩头。
“娘子，秦大人的孙女怎么了？何时生的病，我怎么不知道呢？”
闻言眼睫轻颤一瞬，黎煦之嗓音平静的开口回应。
“你自然不知，本宫故意诓她的。”
无声轻笑，霍予晚伸手抱住她的腰肢。
“娘子……”
“娘子……”
她什么话也不说，单是黏糊糊的趴在黎煦之肩头轻唤，硬生生让本就不是在同她生气的黎煦之被闹得耳廓通红。
“有话就说。”
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黎煦之伸手捏了下自己有些酥痒的耳垂。
“我就是想叫叫你……”
笑嘻嘻的乐着，霍予晚无辜的同她对视，又主动复上她的指尖。
“耳朵不舒服吗？娘子，我帮你。”
说着，她便倾身靠近，在黎煦之的耳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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