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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跟我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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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序面容不见方才的阴郁伤感,面对即将出征的将士们,目光坚定,无所畏惧。

他端起面前的酒碗,提声道:“此一战,愿我贺家将士所向披靡,旗开得胜!”

贺云珵在旁边看着他,沉默着没出声。

他没说话,底下的人自然也不好先回应。

片刻的安静,郭大人瞧见了贺云珵眼中的担忧,便上前道:“少主有伤未愈,今天以水代酒便是,心意将士们都明白,来!”

他去给林霜序替换白水,林霜序却躲开了。

“多谢郭大人,我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

郭尧看了看贺云珵,对方思考后点头,他便把水拿走了。

而后贺云珵也举起酒碗,高呼一声干杯,众人纷纷应和,一饮而尽。

自此,酒宴又上了一个高潮。

推杯换盏,喧哗此起彼伏,酒兴浓烈的人们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冲上前线,斩杀蛮夷,啖其血肉。

而林霜序既然来了,就不给众人扫兴,饶是酒量不济,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干,全然忘了上一次失态后,是怎么发誓滴酒不沾的。

贺云珵眼看着他脸上浮现一层层红晕,目光也逐渐涣散,知道现在劝说他不要喝了他也不会听,唯有无声地心疼。

他这个样子,让贺云珵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明知他会担心,会难过,可他偏要把死路走到底。

而同样喝多的将士们,喧闹过后,亦逃不开伤感。

三日的探亲时间,是将军体恤,他们得好好珍惜,错过了这回,再想见家人,怕是要下辈子了。

副将打了个酒嗝,搭上身旁一校尉的肩膀,问他:“明日探亲,你去看谁?”

校尉道:“回家看看娘子,再看看儿子,上一次见儿子,他才出生,就这么一点儿大……”他用手比量着长度,继续道:“转眼都两年了,他现在应该会叫爹了,就是不知道认不认得我,你呢?要去看谁?”

“当然也是回家看娘子。”副将道:“不过我不像你,我娘子还没给我生孩子。”

校尉笑他,打趣道:“那你岂不是要断后了!”

副将摆了摆手,舌头喝得发硬:“断后就断后,正好我娘子还年轻,没孩子拖累,往后改嫁了,还能找个好人家!”

他说完又搂上另一边的人,那是个年轻的将士,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

“你呢小老弟?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了军侯,你娘子是不是特别漂亮?舍不得吧?”

那小军侯被调侃得不好意思,“我还没成家呢,没有娘子。”

“没成家?不会吧?你这年纪,也该有媒人说亲了啊!”

副将在这儿惊讶,那校尉从另一边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盯着小军侯看:“不是吧,你那些事真的假的?”

小军侯茫然:“什么真的假的?”

校尉胳膊肘碰了碰副将:“你问他。”

副将也不明所以,“问什么?”

校尉无奈摇摇头,自己问小军侯:“喂,我怎么听说,你到了年纪不娶亲,是因为对女子没兴趣,今日喝得高兴,你给哥哥说句实话,你真的是断袖?”

听到这两个字,小军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只是没攒够银子给姑娘下聘,怎么就成了断……断袖了……”

副将是个耿直的大老粗,听到这话也觉得离谱,“就是,你别瞎说,人家好好的男子,怎么可能是断袖。”

“断袖怎么了?”校尉一脸的正义凛然:“你们干什么一脸嫌弃的,断袖又不犯法,看看咱们将军,骁勇无敌,战功赫赫,谁敢说他有问题?”

越扯越远了,副将听不下去,反驳道:“你等会,谁告诉你咱们将军是断袖的?”

“这……”校尉理所当然道:“三司会审的时候,不是说将军和少主是……”

“那是奸人诬陷他们的说辞!”副将愤愤教训他道:“你怎么听风就是雨?你不知道那场官司将军是被陷害的?我都跟着将军多少年了,他的为人我能不清楚?首先,将军不可能是个断袖,其次,即便他真如传闻所言,偶尔亲近男色,也绝不可能对少主下手,不然他还是人吗……”

是……这样的吗?

三人争辩不出结果,默契地转过头,朝贺云珵的方向看去。

主桌上,林霜序明显已经喝醉了,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看不出情绪。

他脸颊绯红,眼睛里也发红,刚喝的一碗酒洒了不少,沾在下巴和脖颈上,身旁的将军正拿着帕子细心地帮他擦拭。

“还好吗?”酒桌太吵,贺云珵贴着他耳朵跟他说话。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畔,醉酒的身体酥酥麻麻。

林霜序脑子愈发混沌,五脏六腑都燥热难忍。

他微启唇瓣,转过头,咫尺距离看着贺云珵。

只能看清他的脸,视线里的其他人都成了一片模糊。

太近了,鼻尖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但这里实在不是放肆的地方。

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一个吻。

可是这样的程度,对于旁观者来说,已经很吓人。

副将、校尉、小军侯,三个人灵魂出窍,一动不动。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彼此还保持着勾肩搭背的姿势。

不知想到了什么,同一时间,猛地推开了彼此,规规矩矩地坐回各自位置,大口往嘴里夹菜吃。

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贺云珵自是在意不到别人在干什么,满眼只看着身旁的人。

醉了酒,还不知今晚要怎么闹。

他抚了抚林霜序的后背,聊以安抚,而后坐正身子,打算夹几口菜喂他吃。

一晚上了,只喝酒,不吃东西,怕是腹中会受不了。

可他才一动身子,桌子底下,林霜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贺云珵。”他模糊不清地叫他。

贺云珵放下筷子,耐心回应:“在。”

林霜序用另一只手撑着额头,醉得已经睁不开眼睛,又叫他一声:“贺云珵……”

“嗯。”

呼吸开始粗重,林霜序胸膛明显起伏,桌子下愈发用力地握紧贺云珵。

再开口时声音很抖,像是哭腔,几乎听不清:“跟我走……”

语气是不符合他身份的任性,他平常是不会这样的。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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