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毕竟这玩意儿不论是做的人用的人,还是我这种给您上色的,咱都是给咱人做的当然要体谅咱人的身体不是?”
萧温妤笑了笑,坐在一旁解开自己绑在一起的头发,微微垂落的头发挡住了不少的笑意,虚虚渺渺。
也当落了另一人盯着她瞧的视线,那人便缓缓收回了目光。
终于,不会到处讲自己这有些负面的消息,而是挑个理由扯走了吗?
阮盛意知道极大可能是因着她也不想让宝宝的存在被更多人知晓,毕竟多一人知晓就多一份风险。可就在方才,她才恍然明悟,萧温妤好似许久未曾再提起她离婚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她揣着这点心思,任另一人握着自己的头发折腾。
好像,是从她们吃完粥底火锅回来,萧温妤就不再逢人就说了。
为什么?
等染完头发,天色都已近全黑,没有日光,阮盛意头顶的蓝色也体现不出来她的优越,被炽白的顶灯照着,只能显着脸色更白,甚至有些苍白。
因为今天没带妆。
萧温妤就坐在一旁看着发型师吹干这人微微卷曲的长发,手指无意识地蜷着,想要勾过来一绺长发,握在手中。
这个人果然是很适合蓝色的,冷冷清清,却又不像白色那般冷清到心底,不留一丝温度。阮盛意的冷是藏着温暖的冷,是触过去不会冻手的冷,是她给自己构造了一层防御装置的冷。
走到车边,萧温妤扯了扯这人的大衣系带,“回店里。”
阮盛意温声应道:“今天好晚了,不了吧。”
萧温妤伸手勾过一绺头发,轻轻握着,道:“今晚是最好看的,蓬蓬松松的,明天就收拾不出来这个效果了。”
她在撒谎,她怎么会收拾不出来这个效果呢?
阮盛意看出来了她在撒谎,毕竟这发型严格来说并不难。
目光流动间,传递着涌动不平的情愫。
最终,阮盛意还是嗯了一声,拉开车门,看着那个人坐在车上,预备关门时,车门被轻轻顶住。
萧温妤仰头看她,眸光微润:“阮盛意,你别太迁就我,我这个人生出依赖会很可怕的。”
阮盛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也许会很油腻,她微微倾身,胳膊抵在车门上,担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完全而彻底地融进萧温妤的目光中。
她温声道:“你最好多适应一些,再多一些。”
她就这样带着满眼涌动的暗潮,带着温软湿热的呼吸,微垂眸同另一人长久对视。
她渴望自己眼底的情愫能通过对视流淌进另一人的心底,希冀这些温情能帮着自己能快一些拼凑好她的心脏,然后,让她住进去。
她不知道去吃那个诡奇的火锅那天她做对了什么,可她现在迫切地想要作出些什么,来自基因深处的渴望在鼓噪着她,催促着她。
在她还能克制住自己,还没有步入那两个神经病的后尘的现下,让她多拥抱一些,就这么一点点。
蓦地,女人伸出手来捧上她的双颊,手指顺着晾了一个半点有些凉的脖颈一路上滑,轻轻捧上她的耳后,而后,停在那里。
阮盛意本该沉在旖旎浪漫中,但温凉的手指触到耳后的一瞬便绷直过来,张了张嘴,但耳后已经被人按住。
萧温妤蹙了眉,手指微微滑动了一下,似要确认自己有没有摸错,而后才凉声问:“你这耳朵后面怎么有这么长的疤?”
她还疑心是不是她看错了,毕竟也只是一闪而过,谁料想她本是想渲染旖旎,却摸到了这层疤痕,摸起来足有一指长,贯穿了整个耳后。
摸起来不似烫伤,反倒是像刀疤。
阮盛意敛了眸光,低声道:“幼时划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你小时候是九几年乃至两千年了,阮老板,那时候划这样一道痕难道还会留这般长的疤?拿什么划的?”
阮盛意却不愿提起往事一般握住了这只手,拿到身前,低叹一声,“回店里吧。”
她很想用自己的伤疤来治好萧温妤,也确实试着用自己的伤治好萧温妤,可真真切切问到这些苦楚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故事很好讲,不过是阮清第一次发病时神志不清,摔烂了一个瓷碗,她又碰巧地摔在了瓷碗碎片上,便割了这么长的鲜血淋漓,用自己的血换回来了阮清的意识清明,后来又不懂养护,另一个正常人沉迷于声色犬马不愿教她,反复发炎红肿,最终就留下了一道长疤。
可讲完之后呢?
讲出来,就代表她已经要把自己基因里最卑劣的两股,剖开给萧温妤看,然后问她——
你怕不怕?
别了吧,还是让她偷偷体验一下爱吧。
她坐在主驾上,沉默地发动了车,待车内该亮的灯都亮过一遍,又因着黑夜渐渐归于暗淡后,车内昏暗至极,只剩模糊人影。
阮盛意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萧温妤,如果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坏到我向你隐瞒了天大的事情,你……”
还会喜欢我吗?
她咬了咬唇,“还会想和我做邻居吗?”
可我还是不想放手,我好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