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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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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若代她去封印,结果或许并非是你想要的。”天道悲悯,此刻正垂首注视着面前伏跪在地的女人。

“你来看。”

天睢擡头,于一幕水镜之中看到了未来事。

九州大劫,仙都二十四仙尽出,唯有陵阳和砚歌不在。

陵阳被囚于天池。

而砚歌,是被天睢藏了起来。

水镜之中,天睢一手持剑立于万千妖魔大军之前。

她目光沉静,身后二十一人面上亦是无畏。

水镜之中倒映的画面十分快,不过几息之间这一场劫难便已过去。

天睢死死盯着镜中在自己怀中逐渐消散淡化的砚歌。

“为什么?”

她不明白,明明她已经把人骗去了昆仑,明明她已经做好了一切,为什么,砚歌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封印裴九,必须得是砚歌。”

“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天睢将面前水镜挥散,她不要看到砚歌就那么消失在自己眼前,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天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天睢几乎祈求地看着上方无形的灵体。

仙都首席,受千万人敬仰供奉,就连仙都众人见了也都以礼待之,如今却要跪地俯首,为一人向天道求一条生路。

“砚歌无错,她庇护之地百姓安康,不曾出过任何差错,她不该因为那样一个人就被抛弃。”

天道无情,只给出一句:

“为九州,为凡世,砚歌所归,天命所在。”

天睢的身子猛地一僵,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她从不信天命。

这些本是发生在劫难初显之前,可天机窥见得多,所改变的事也就越多。

水镜散去,其实天睢并没有看完,她不知道在那之后自己自分仙骨,一半给了砚歌,一半融入封魔阵,二十四仙尽殒,仙都不复存在。

仙都一如既往平静,要说有何不同,那就是首席天睢的脸,冷得要掉冰碴。

也只有砚歌能叫那抿得过分紧的唇柔和些。

二十四仙各有宫殿,可最东边那处听风总是挤着两位仙。

砚歌从凡世处理完事后回到仙都,总会先跑去听风。

去见一见那位古板严肃的首席。

可这一回,她来到听风,见到的却不是和风温煦,细雨冰冷,落在身上有丝丝的凉意。

也不怪砚歌诧异,宫殿带有主人的意识,天气变化也随主人心情转换。

以往她回来时,听风大多是艳阳天,少有情况是浮现阴云,这连绵不停的雨倒是头一回见。

看着院中积水,恐怕这雨下了许久了。

她从廊下找到书童,一问才知,这雨竟已下了半月了。

算算时间,似乎正是她走的那日开始的。

砚歌可不信是因为她走,天睢想她想得紧,所以伤心难过到哭了。

她从没见过天睢哭。

就连做那事时,被她折磨得很了,也只湿润了眼眶,硬是不落泪。

她轻车熟路地寻到书房,果然看到天睢正一手抵着头,似乎是在小憩。

什么事竟令她睡觉都放不下,还要不安地紧皱着眉。

砚歌走过去,手指抚上她的眉心,一点点将那处抚平。

“回来了。”

天睢并未睁眼,准确地捉了她的手摁在自己额前。

窗外的雨停了,可听风还是昏暗着,阴云层层堆积见不到一丝光亮。

“是京都出事了吗?”砚歌问道。

京都正是天睢庇佑之地。

天睢轻轻摇了摇头,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手上用力将人拉向自己。

砚歌一时不察,踉跄地倒在她怀里。

下一刻,下巴被人捏着擡起,双唇被同样的柔软压着。

惊雷阵响,传遍了整个仙都。

砚歌此刻也明白过来,天睢这样是和自己有关。

眼睛被一只手捂着,她看不到天睢的神情,只能从这个吻中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愤怒。

这分愤怒并不是对她的,却似乎又无处发泄。

砚歌总能琢磨出天睢的心思。

她慢慢地迎合着,手掌捧着女人的脸,手指一点点揉开她紧绷的情绪。

天睢慢慢松开了她,一点点啄吻着她的唇角。

“我很想你。”

天睢从来克制隐忍,就算听风艳阳高照灵鸟齐鸣,她面上也不会显出丝毫高兴的神色来,这还是第一次直白地说想她。

可这句话砚歌听了并不觉得欢喜,她拉下遮在眼前的手,却在擡眼之后愣住了——

她看到了天睢眼角滚落的泪。

“你怎么了?”砚歌开始慌了。

她擡手去擦她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到最后衣袖湿了半截,天睢的眼泪还是不断。

问了也不说,就这么眼含悲情地看着自己,闷葫芦一个!

砚歌恨恨地咬牙,可看到哭成泪人的天睢又不忍心说她什么,只好倾身上前将人环抱入怀,轻柔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抚着。

这一招似乎很有用,砚歌很早就发现了,相比于亲吻甚至更亲近的事,天睢更喜欢这样贴近的拥抱。

两人心口相贴,气息也在这一刻慢慢交融。

砚歌留宿在听风,她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那一夜身侧无人,天睢不在。

天睢去了凡世,找到了陵阳。

她知道陵阳心上人是个凡世人,也知道陵阳一直在寻求长生之法。

两人静坐在院中,棋盘上黑白子交错。

已是死局。

“瞒过天道,你二人便能长相厮守。”天睢手中白子落在一处。

“当真!”陵阳激动地看着她。

天睢身为仙都首席,所知甚多,她的话是可信的。

提点至此,天睢便没再多说。

和她想的一样,陵阳回到仙都便去了玲珑阁,那里留存了浩如烟海的古籍,其中便记载了一物可避天道。

自然,那书是天睢放过去的,也是她写下来的。

她亲眼看着陵阳盗走了金火印。

之后,九州大劫到来,于青湖地起封魔阵,天睢立于阵眼,手持琉璃净世笔、前尘镜和白玉明魂剑。

她以己身补全法阵缺口,可在最后时刻,裴九还是破了禁锢,妖魔大军冲向九州。

砚歌赶来,魂散九州。

前尘镜一十二转,再次回到大劫前夕。

“为什么…为什么……”

天睢手握着前尘镜,神魂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已经走过十一次,不管怎样,结局都是如此,你还不放弃吗?”天道叹道:“何苦如此。”

“砚歌裴九同源同本,却又善恶相对两念,这件事你插不了手。”

“同源同本……”天睢念着这句话,她恍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她飞升登上仙都时,天道曾为她洗涤凡身,意为脱胎换骨。

轮回十二次,天睢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

天道知道她想做什么,却并未阻止,只轻飘飘说了一句:“你可知,仙骨一除,你再没有机会成仙了。”

“那便不做仙。”天睢浑不在意道,她眼底闪着兴奋。

说完这句话,像以往十一次一样她将砚歌约到了昆仑。

昆仑是九州最高处,也是天道意识最薄弱的地方。

换句话说,镇压封魔时,砚歌不会被惊醒。

天睢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

可她还是低估了砚歌的敏锐。

前十一次她总是小心又小心,生怕自己出了差错令砚歌看出些什么,可这次她的心思分了大半在别处,并未发现面前人眼底的思索。

一切都如天睢所想一般,只差最后一步——

以仙骨祭阵,压万魔。

可为什么阵眼换了位置!

天睢眼睁睁看着封魔阵转动,阵眼由她脚下慢慢开始移动。

她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在她身后,砚歌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有愤怒和埋怨,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和不舍。

“不…不……不可以!”

天睢崩溃得大喊,可阵眼还是在砚歌脚下停了下来。

封魔阵成。

在砚歌再一次魂散时,天睢再次催动前尘镜。

最后一次。

她只有一次机会了。

前尘镜转动回溯消耗的是神魂,最多可转十二转,而这已是天睢转过的第十二次。

这一次时间要比上一次更晚,天睢睁开眼,眼底的血红还未散去。

她垂眸看着青湖地下千万妖魔,而后竟擡手毁去了将要完成的封魔阵。

仙都二十四仙尽遭反噬,就连天睢自己也伤得不轻。

下一瞬,仙都首席竟散尽了全身修为,堪比成仙之劫的结界将再次躁动的妖魔困在其中。

“天睢!”

“上仙!”

天睢以自身为阵,再次结起新的封魔阵。

耳边嗡鸣,有很多人在喊她,她擡起头,看到远处那人眼底的错愕。

砚歌此刻恐怕也不明白,为什么天睢会提前知道她改了阵。

可她终究是天道所化,千万年之久,几息的功夫便想到了一切。

她脸色唰地一白,闪身来到天睢身边,颤声问:“多少次…你转了多少次?”

天睢说了谎:“十一次。”

砚歌气得想打她,擡起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脸。

最后只哽咽留下一句:“傻。”

“不傻。”天睢看着她笑,仙都首席头一次弯了眉毛眼睛和嘴角,彻底将自己的欢喜显露出来。

“被骗得团团转,还说不傻。”砚歌挡在天睢面前,所以天睢不曾看到,在她身后,仙都二十四仙的身影正不断地虚化,点点流光飞向封魔阵。

“天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魔除仙,它都不会留情。

天睢每一次都做得如此精细,为何砚歌还是会在昆仑惊醒赶来。

砚歌始终都是封魔阵起的最后一步,只是天道利用了天睢的这份情,它想要让九州的仙和魔都就此消失。

仙因它而生,魔也由它而起。

是生是灭,也不过是它一念之间的事。

“我知道。”

阵成之际,天睢突然开口,她眼中闪过算计成功的得意。

仙骨天成,这是天道降下,是它本身都不能毁去的存在,天睢自分仙骨,极度的痛苦令她神魂震鸣,像是硬生生将自己撕裂开。

可她不能耽搁,趁砚歌错愕之时,将一半仙骨打入她体内。

这下,砚歌便不只是天道意志了,她有血肉有仙骨,天道便不能随意抹杀。

另一半仙骨,则被她融入封魔阵,做为天道意志替换阵眼。

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人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看对方一眼。

青湖地在一瞬间沉寂下来,劫难仿佛从未有过。

直至几百年后,一个年轻人的成仙之劫落在这里。

惊醒了砚歌。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天睢从头到尾骂了一遍,是哭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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