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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鲨鱼的牙齿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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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周末放假,突然下起了暴雨;她练完舞时间有点晚,又怕司机等太久不好,来不及拆头发换衣服,随便套了个外套就赶去了停车场。

没想到司机说:“今天还要等一等戚家的小少爷。他家的车在来的路上抛锚了。你在车上待一会儿,我去接一接他。”

说完司机就拿着伞下车了;她一个人坐在车上等啊等。雨越下越大,汇成一股股的水流顺车窗流下,将车外的景色划成一条条斑斓的色块。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将粉红色的绑带一圈圈地缠在舞鞋上;突然后车门猛地打开,雨声骤然变大,先是一个书包扔了进来;然后一个穿校服的男孩子迅速地钻进来坐下。

戚具宁将淋湿的头发朝后一捋,露出一张漂亮到令人会屏住呼吸的脸庞。

他歪头看了看空空的驾驶座:“司机呢?”

他刚过了变声期,声线低沉动听,可还带着一股清澈的基调。他全身散发出一种令少女欢喜又惆怅的少年感;马林雅的脸腾地一下变得更红了。

“去接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有人敲了敲车窗。

“喂。别生气了。一起走吧。”

戚具宁降下车窗,迎着雨,对站在车外的危从安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危从安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很快司机也折返了,收伞上车,陪着小心:“小少爷,没淋着吧?我肯定是走错了——”

“没关系。开车吧。”

车开着开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突然就停了,天空是水洗过后的澄青色;司机哦了一声:“彩虹出来了。”

道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一道彩虹。

漂亮的自然天象令马林雅满心欢喜。

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他喜不喜欢?

她转过头来看戚具宁——后者戴着耳机,手肘支在车窗上,托着腮,好像睡着了。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额头,眉毛,睫羽,鼻梁,唇角,下颌,一路流连下来,仿佛在欣赏一座完美无缺的雕像。

“你跳芭蕾?”他突然出声。

“……嗯。”

从刚才到现在,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他问什么就答什么。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略一点头,没有睁开眼睛。

“难怪。腿还挺好看。”

明明是密闭的空间,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阵微风,没有吹动他随意搭在额上的发丝,反而撩动了她的心弦。

真想车能一直朝前开去,停留在彩虹深处。

“那天回到家,我妈妈说什么我都笑嘻嘻地回应。她后来都很奇怪,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还说绝对不能谈恋爱。我说没有,不会谈恋爱的——这确实不能算恋爱啊,只是单恋而已。”

贺美娜打断了她。

“马林雅。如果你要继续讲暗恋戚具宁这件事情的话,我不想听。”

“你已经得到他了,其他爱慕者失败的情绪你也承受不了?”

“我没办法坐在我和他的家里,听另一个女孩子大谈特谈多么喜欢我的男朋友——”

“哪怕这个女孩子马上要被你的男朋友无情地赶回格陵,回到她害怕却又无力挣扎的环境里?”马林雅苦笑,“你已经什么都有了。好歹听我说完,好吗。”

贺美娜终是狠不下心来。

“你这又是何苦。”

马林雅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就经常注意他的动向。那真的是非常美好的一段时间。”她突然定定地看着贺美娜,“暗恋的感觉——你能明白,对不对。”

“但我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少了。他的车也就抛锚过那一次。”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次是她的车没来,她怀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上了戚具宁的车。

但这次他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一直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她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她的腿很漂亮。

但她并不觉得尴尬,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很开心。她甚至很聪明地预感到,只要姑父在万象掌权,他们还会有大把接触的机会,不用着急。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突然看见前方椅背靠下方出现了一条短短的彩虹色带,微微颤动。

她觉得很奇怪,眼睛在车里到处乱瞟,终于叫她发现那彩虹是车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投射到他手机的背面,然后被那镜面反射出来,变成了七彩光带。

这是他们第二次近距离接触,也是第二次出现彩虹——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段彩虹,从心底笑到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车道上的车特别少。戚具宁偶尔瞟一眼窗外,突然就来了精神。

彩虹不见了——他收起手机,趋身向前,指挥司机:“窦叔叔,看到前面那辆车没有。超过去,别停它。”

“那是接安安的车。”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别停它。”

窦雄拒绝。

“不可以。很危险。”

“以你的技术不可能有事。快。”

窦雄依然拒绝。

“宁宁。这是犯法。”

戚具宁没说话,他往后一靠,抿了抿嘴,转过头来看了马林雅一眼。

“系好安全带。”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紧地拉着安全带,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厉声道:“窦雄!别停前面那辆车!”

她从未听他用过这种大人一般的语气发号施令,心猛地一跳;不及多想,窦雄已经一脚油门到底,她整个人被猛按在了椅背上,整台车如箭般冲了出去,一个急转的同时刹停,她五脏六腑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狠狠拉出来拧,天旋地转中她惊恐地发现车已经横在了路中央,而另一辆车正直直地朝她冲来——

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但能听见戚具宁在放肆地笑。

明明是生死悬于一线的局面,可是她好像一下子就不怕了。

因为他的恣意妄为里那一点点慈悲,给了她。

他放下手时,后车已经稳稳地停下了——看来那司机也是个老手。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就撞上了;她那边的车门被挡住了没法打开。

被别停的司机和乘客都下了车,看表情十分恼火。

窦雄也下了车,递了烟给后车司机,两人走到一边去不知道说着什么;危从安从车尾绕过来,猛地拉开戚具宁那边的后车门。

“戚具宁!你疯了!下车!”

“听说你爸把AngelsJouets给买下来了。”戚具宁嬉皮笑脸,“怎么不给你换个车。我帮你一把。”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给我下来!”

危从安动手来拉扯,硬把戚具宁从车上拽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车里面还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美丽少女。

“你车上还有个女孩子!如果她受伤了怎么办?”他指着马林雅问戚具宁,“怎么,是要我也给她买一本玉女心经不成!”

听到这里,贺美娜突然心内一动。她望着马林雅,后者仍然沉浸在回忆中。

他们两个吵闹争执了一番,但其实谁也没有真正动怒;危从安没有接受道歉,猛地甩开试图来搭他肩膀的戚具宁,重新回到自家车边,拉开车门——

戚具宁转头对窦雄扬声道:“窦叔,我去从安家了。”

正要进去车内的危从安听到了,瞥了他一眼,上车,但没有关车门。

戚具宁笑嘻嘻地跟着他钻进危家的车里,把他挤到另一侧去,然后关好车门。

后车很快调整好车头,开走了。

她的彩虹就这样走了。

窦雄回到车上,很温和地问她:“马小姐,没吓着你吧。”

她摇头。

“我先送你回去。”窦雄叹了口气,好像是对她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这孩子太……唉,我真怕以后没人管得住他。”

他自我安慰:“还好有安安在。”

“后来我和戚黛阿姨一家人一起吃了一次饭。戚黛阿姨真的很喜欢我,让我坐在她身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那天也是下着雨,她想看彩虹,我推她出去花园,结果差点害得她淋了一身脏水。”

“戚具宁其实是个很孝顺的人。他看他妈妈差点出事非常紧张,跑过来扶住戚黛阿姨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可是他还是用一贯很开朗的声音说妈妈,想看彩虹还不简单吗。”

“他拿着浇花的水喉朝天空喷水,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出现了一道彩虹。”

“然后为了惩罚我,他用水喉一直喷我,喷的我浑身都湿透了,冰凉刺骨。”

回去后她就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一开始住的是普通病房,后来戚黛帮她换到了单人病房。

意外的是,戚具宁来探了一次病,大概是受到了一些压力。

那是个阴天,没有雨,没有阳光,她想不可能了。不可能又有彩虹。不可能每次和他近距离接触都有彩虹。

戚具宁进入病房后,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就坐在沙发里玩着手机游戏;玩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可能是累了,转了转脖子,看了她一眼,起身向她走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输液袋。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利落又清秀的下颌线条。

“点滴打完了。”

他伸手摁了一下呼叫器,然后站在一边,看着护士给她换了液。

和她说话时,他眼皮擡都没有擡一下:“告诉蒋毅,我来过了。”

果然没有彩虹。没有奇迹。

他就要走了,她暗暗祈求上苍——求求你,给我一个提示。

“结果他刚打开门,走廊上就传来一个小孩子的歌声,每个字都唱走调,可是我听清楚了——Sowhereovertherabohigh——是那首《Overtherabow》。”

“连老天爷都叫我不要放弃。那我怎么能放弃。”

“后来戚黛阿姨还打电话给我,问我病好了没有,约我一起吃饭,说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多和具宁还有具迩接触。”

“但是她很快病得下不了床,就没了下文,一直到她去世,我再也没有见过戚具宁。吊唁的那天,我们也只是在外面站了站,没有能进去内堂。到处都是一片白——”

“他失去了妈妈,你想的却是他妈妈为什么没有及时把你们的事情安排好?你是不是还要怪吊唁那天没有出现彩虹?”

马林雅一愣,擡眼看着贺美娜;后者也看着她。

她有点心虚,很快将视线移开。

“后来戚具宁出国念书,姑父也供我出去了;我们虽然都在美国,但他在美东,我在美西,根本也见不上面。”

“只有一次,我们学校格陵同乡会的同学们一起约着去波士顿玩,说好了他和危从安会一起来接待。但只有危从安来了。他带我们玩了很多地方。一直到最后一天,明明约了一起吃饭和泡吧,戚具宁也没出现。”

“那时候我们已经听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言。成绩很好,玩得也很凶。”

“你知道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吗。昨天还是放学后和你坐同一辆车回家的少年,今天却听见喝了酒的波士顿学姐对他的床上功夫赞不绝口,说着什么‘初体验也不会让女孩子太辛苦’这种混账话——不过,这方面你应该很清楚,对不对。”

贺美娜别过脸去,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马林雅继续道:“戚黛阿姨不在了,他和具迩姐的关系也不太好。果然和窦叔叔说的一样,根本没人能管得住他,但可能有危从安在他身边的原因吧,到底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我问自己,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男女关系上太随便了。他不值得我喜欢了——你知道的,我讨厌一切脏东西。”

“马林雅,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

“是!他是个很花心的人。他是个很随便的人。但他一直都是我唯一不讨厌的脏东西。一直到现在,只要看见彩虹,我就会想起他。他永远都是我心里那个彩虹少年。毕业后进入万象工作,我对自己说,只要他来找我,只要他一句话,我可以立刻倒戈。但是他宁可去撩拨尚诗韵——”马林雅苦笑,“我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永远猜不透……”

“其实他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反正我认定了自己和他是没开始就结束的罗密欧和朱丽叶,谁也抢不走我和他的这一段回忆——为什么偏偏又是你。真的被妈妈说中,只要是你,永远比我优秀,比我幸运。”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好像被永远地关在了世界上最肮脏的厕所里。”

“昨天晚上你生日派对,你还记得闻柏桢先生穿了一件什么样的外套吗——彩虹条纹。他那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穿的这么轻佻?我以为又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所以才一时冲动——可原来不是。”

手链上的最后一颗坠饰是小美人鱼爱丽儿抱着鱼尾,坐在一颗珍珠上面。

“你是在明珠路酒吧门口的绿化带捡到喝醉了的戚具宁——我说的对吗?并不是像对外公开的那样,他去西城调研偶遇了你。”

她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贺美娜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贺浚祎也被特别关照过,不可以告诉别人,以免给戚具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包括爸妈,她也只是说偶遇高中学长而已。

“不是。请以对外公开的版本为准。”

马林雅低头笑了笑。

“他那时候丑闻缠身,天天买醉。我很担心,总想着他在哪里,会不会醉倒了没人管——”

“于是你跟踪了他?”

“我没有那个本事。是姑父和具迩姐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了一个酒吧的名字,说戚具宁已经在那里混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晚上都去,每天晚上都喝醉。可是他们好像做了个不管他的决定。”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那天我一直在车上等到凌晨三点多,才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地出来,跌倒在路旁。”

“我上去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有醒;你知道吗,他睡着了的样子真的很乖,就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在车上小憩的少年——”马林雅突然笑了一下,“我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当然知道他睡着了是什么样子。”

“然后我把他扶到一边的长椅上——”

“马林雅。不要撒谎了。”

那天她遇到戚具宁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她只是往前走了十几米,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折返了。然后在绿化带找到他,又等贺浚祎来帮忙,中间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马林雅说她凌晨三点把具宁扶到长椅上,那不可能,和她的记忆完全不一致。

“别这么着急下判断。贺美娜,你还不明白吗?那是你捡到戚具宁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前一天?

“那天你根本没有出现。我把戚具宁扶到长椅上,这样他可以舒服一点。”

贺美娜听见自己在问马林雅:“然后呢。你带他回去了,然后第二天他又出来喝了吗。”

“不。我——我做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我打给了姑父。”

“我真傻啊,我觉得他会表扬我,我甚至觉得,这一次我和戚具宁的关系也许会变化,也许这种变化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真是想的太美好了——姑父命令我离开。他要我别管。他说有人跟着他,不会出事。”

边明。蒋毅说的是边明。

“然后——我就走了。我这样一个人,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受的教育,找的工作,全来自于姑父。我根本不敢违抗他。可是我走了之后始终不放心,我怎么就那么听姑父的话?也许姑父就是想他出事,我至少应该等那个人来了再走。”

“可是等我回来找他,他已经不见了。我疯了一样地到处找,怎么都找不到。”

“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我强忍着恶心,沿着你们那条又脏又臭的明珠路,走过来走过去,每条长椅都看了,就是找不到。”

“我想,也许是姑父说的那个人把他带走了。但是我不敢打给姑父,因为我不想他知道我又回来找戚具宁。我很后悔,但是除了后悔我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我把车停在了酒吧对面。我想,如果我今天再看到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结果我看见了谁?我看见了你。我看到你急匆匆地穿过马路,从我的车旁边走过去,走进那个超市。那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因为你没有怎么变,还是那么寒酸的模样。”

“我想时间还早,立刻下车,跟着你进了超市。”

“你心事重重,没认出我来。你买了一包成人纸尿裤。我在想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是那么可笑?怎么买这个?年纪轻轻就失禁了?还是家里有病人?”

“然后我跟着你走出来。我看见你经过酒吧门口,更没想到的是,你被戚具宁拦住了;你塞给他一个纸尿裤就走了——是的,我认出了你们两个,但你没有看到我,也没有认出他,不是吗。”

“他歪歪斜斜地走着,一头栽进绿化带里。”

“那你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那个超市老板突然追出来,说我偷了东西!”马林雅气愤地提高了声音,“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拿!他非拽着我回超市去看监控,明明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不小心碰到了货架,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掉进了我的包里——”

天哪。

贺美娜突然全明白了。

是边明。

忠心如他,不会阻止戚具宁买醉,也不会把戚具宁交到马林雅手里。

而她,一个毫无背景,突然出现的西城妹——大概是可以的。

之所以可以在她家住一个月,应该也经过了他的背景调查。

“等我摆脱了超市老板的纠缠,他又不见了。我再也没有在那个酒吧见到过他。因为我的任意妄为,姑父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把我调去云泽分部呆了一个月。”

“然后就是他带你回万象。我立刻想到——是你回头,把他带走了,对不对?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马林雅紧紧地攥着小美人鱼。

“我妈妈更喜欢你也就算了。为什么戚具宁也是你的。我比你先认识他。我比你先喜欢上他。我比你先找到他。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比你快一步,可最后都被你抢走。”

“贺美娜,昨天晚上的烟花是不是很美。以后我只要看烟花,就会想到你们,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同样的,以后每次雨过天晴,你都不可能和他一起看彩虹了。因为他是我的彩虹少年,不是你的。”

“还有,不要以为穿上了水晶鞋就真的是灰姑娘。你只是因为我的懦弱和倒霉,捡了个便宜而已。”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走吧。”贺美娜使劲地握着茶杯,头疼欲裂,“不送了。”

马林雅看了看手机,是司机的来电:“我也是要走了。”

她起身,想了想,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双手撑在桌沿,问贺美娜。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知道答案,你可以回答我吗。”

“不行。请你离开。”

虽然被拒绝了,马林雅仍然自顾自地问了下去。

“刚才我故意提到好几次危从安;我有特别注意你的表情,每次我提到他,你的眼神都会有那么一丝动摇。”

“所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吧:为了戚具宁,放弃了从中学起一直喜欢着的危从安——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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