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蛙的呼吸 09(2/2)
她赶紧拿起浴巾兔子;明明挂在了兔子身上,怎么不见了?
她甚至将兔子和大象的浴巾都拆开了,也没有看到。
她疑惑地滑开浴室的门,一擡头就看见危从安双手插袋,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似乎在望着远方的风景。
看到他如同雕像一般的背影时,她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可她不得不开口问他。
“危从安。”
他的背影很明显地停滞了一秒,侧过身来,木然地看着她。
“……你过来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
贺美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
“危从安,你看到我的项链没有。我问你,你看到我的项链没有。水波纹的金项链,有个倒挂着的蝙蝠吊坠。”
他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投向远方:“看到了。”
“在哪里。”
“兔子身上。”
“……没有。不在了。”
“所以呢。”
“……拿出来啊。这个房间就我们两人,不是你还能有谁?”
他点点头。
“有道理。”
见他回答了和没有回答一样,贺美娜有点发急地扯住了他的衣袖:“那是我爷爷送给我的!”
他看了一眼被她扯着的衣袖,攥住了她的手腕,顿了一下,终是一把拿开:“既然那么重要,你就应该收好。”
她立刻被激怒,索性伸手去他外套口袋里掏。
两只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只有手机和房卡,没有项链。
他看也不看她,慢慢地把她掏出来的口袋给塞了回去,整了整衣服下摆。
“你搜啊。继续搜。”
是的,他还有裤子口袋。但是——
“要我脱下来给你搜么。”
贺美娜一咬牙,伸手到他裤子口袋里一阵掏摸,只有个皮夹。
还是他在自由之路上用的那个皮夹;她打开皮夹,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在放着安全套的床头柜上。
人民币,美钞,驾照,银行卡数张,购物小票一张——安全套这么贵的吗——没有项链。
“搜完了?确定不搜搜别的地方?”
她跌坐在地毯上,脑中一团混沌。
他慢慢地走过来,手臂越过她的肩膀,一把捞起床头柜上的零散物件,一一地收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把一个没开封的安全套重新扔回了床头柜上。
好吧,她放弃地想,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她起身,他却拦在了她面前。
她向左,他也向左;她向右,他也向右。
她又生气又委屈,擡头看着他:“让开。”
他坦然地看着她:“让开也可以。你回答我——什么叫睡了我才值得。”
她恨恨地看着他,脱口而出:“听说你技术很好,我要试试!”
危从安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贺美娜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如果女性绝对不想听到的话,那也不应该对男性讲。
无论是哪一种性别都不应该被物化。
但她不想道歉。总之现在说不出道歉的话。
“我说的是废话。反正对我来说都是废话。对我根本不温柔,吹耳朵也一点用都没有。”
危从安终于明白了。
所以在他耳边上吹气,问他是不是要去抽烟,一再地说要他对她也温柔一点,都是因为听说了他的所谓“偏好”——她当他是什么?
更可恨的是,他喜昏了头,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他根本不愿意深想,也口不择言了:“你说到此为止。好。那就到此为止!”
她脸色一变;他将攥着的右手举至她面前,微微一松,一条蝙蝠项链垂了下来,在贺美娜眼前晃动。
“但是我要保留这个。好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多么愚不可及!”
贺美娜立刻伸手去抢:“还给我。”
他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休想。”
“还给我!”
贺美娜扯着他的衣袖,踮着脚去够他高高举起来的手。她此刻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多长五厘米身高,又或者多吃出三分力气来,现在是高度不够,力度不够,弹跳不行,连项链的边都摸不着。
“还给我!”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危从安硬着心肠道:“你最好别做无谓的争抢——”
贺美娜脚下一滑,不知道是绊着了哪里,又或者左右脚互搏了一回,还不及出声,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朝床上扑去了,危从安想也没想,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被压在
她一语不发,一擡腿就重重压制住了他,然后去掰他的手——项链呢?
原来他来扶她的时候项链掉到了地毯上。
她弯下腰去想要捡起项链——危从安翻身坐起,比她更快地夺走项链,又一把把她捞回床上,压在了身下,咬牙切齿:“你使诈。”
她不做声,只是瞪着他。
这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彻底把他的引信给点着了。
“你说要不拖不欠。好,那我们来把每一笔都算清楚。”
真和他算账?他就是学这个的。她本能地摇头:“不算了不算了——”
“我们从头算。”
“吃了我的糖,还不给我开门,说那不是我的家——凭什么?”
“用篮球砸我,吹我的喉结,追到钟塔上诅咒我,找我聊天,要我为你加冕,追问我的批语——不喜欢我,又几次三番地来撩拨我——为什么?”
“你不是很能说么?说啊。解释啊。”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不解释。反正我不是故意……”
“对,你不是故意。但我是故意的。为什么特意要在圣诞节收回王冠?呵。我就是有心为之。我巴不得你们看到我送的礼物就大吵一架,产生嫌隙,最后分手。”
她又羞又气:“你……无耻!”
“无耻?我就是不够无耻。不管是谁在挑拨,我当时就应该回波士顿去找你,闹个天翻地覆,谁都别安生。你现在来和我说不拖不欠?贺美娜,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厉声道,“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他紧紧地攥着那条项链:“这只是利息。”
他一手攥着她的双腕,将项链收进口袋,在床上看了看,拿起一根浴袍带子就往她手腕上缠。
她尖叫起来:“你……你干什么!”
“你也绑过我,忘了?”终是不忍心,他松松地缠了两圈,只打了个活结,“放心,我不玩这个。我就是让你也尝尝滋味。”
既然要算账,那就全都算清楚。
一分一厘也不能相欠。
“绑”好了。他一松手,她就气咻咻地一把拆开,将浴袍带子揉成一团砸在他身上。
“你说过我不开门是对的。不能因为吃了陌生人几颗糖就开门!”
那是他第一次去波士顿,喝醉后对穿着白色睡衣的贺美娜说的,那只是一个梦——他一惊,脱口而出:“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我叫你不要陪我去自由之路,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为什么!”
他呆住了。
他问身下的她,也是问那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穿着白色睡衣的贺美娜。
“为什么不要我陪你去自由之路。”
“我梦见你了!我也不想,可是我梦见你了!过完生日就一直梦到你——”
“为什么我喜欢的明明不是你,可是每次做梦都只会梦见你,”她放弃了,她都说出来了,“小时候的事情明明都忘记了,却又一件一件地想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她看着他,眼睛里含着一点水光:“只有你一个人受折磨吗?我也痛苦了好久……”
他整个人都被她这句话给震得动弹不得。
她因为他也痛苦了吗?他对她而言,并不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吗?
“不是睡了我才值得么。”他俯下身来,梦呓一般地说着,“还可以更值得一点。”
她抗拒了吗?她躲避了吗?贺美娜统统不记得了;他俯身下来的那一刻,除了那饱满又漂亮的嘴唇,她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想不到了。
他用强了吗?危从安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吻上了,一碰上就吻得如痴如醉,难解难分。
她是有一点委屈的,现在那委屈更是放大了千倍万倍,从嘴唇到身体都在发抖。
他稍微离开了一点,低声问:“怎么了?冷吗。”
“再冷一点好不好。”
他的手无耻地伸到了T恤
她的身体怎么了?只要他一碰,就禁不住地……
他不满足于抚摸,还直接把她的T恤和内衣都推了上去。别管衣服了——她下意识地扭动着,想并拢双腿,但他以膝盖抵住,强硬地分开。
啪啪几声,鞋子落在了地毯上,袜子也在挣扎中蹬掉了。
“你——”这么忙乱了,她还在说个不停,“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怎么还不明白。
他不是君子。
还是说她要他——
那也得等他把她脱光了才行啊。
她喘着说了一句“不要白日宣淫”,结果连自己的身心也没能说服。他把她的衣物往旁一扔,又直起上身来,急急地脱自己的上衣;这次不用他拉着她的手去摸裤子的系带,她主动将颤抖的手指伸了过去,缠着带子的末端,拉开。
然后往下一扯。
他那里又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真是要命!
他也觉得自己是在找死,可根本停不下来。
君子也好,小人也好,她全身的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这次没有花多少时间她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一边吻她,一边去床头柜上摸安全套的时候有点急,把包装盒和锡箔片都给扫到地上了。他懊恼地“咦”了一声,不得不探身下去找,似乎滑进床底了。
他一离开,她的元神也归位了——这算什么呀?不是在吵架吗?怎么又滚到床上来了?
“掉了就掉了,算了——”
他找到了,一把抄起来;她用最后一丝理智按住了他的左手:“不要做了吧……”
她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但他确实一只手就撕开了锡箔包装。
“美娜。我也可以一只手戴。但可能会戴不好。”
他喘着气说:“你确定要冒这个险么。”
她松了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她小腹上方窸窸窣窣地操作着——她退无可退,他却一进再进,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再次契合到一起,一点缝隙也无。
这一次他什么下流话都没有说,又沉默又凶狠,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颠簸着,呻吟着,颤栗着,实在不明白。
明明全世界都爱他,为什么他非要来招惹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去理智,毫无节制。
明明是他失了控。可是他还是想怪她,都怪她,就是要怪她——怪她若即若离,不怪他魂牵梦萦;怪她又仙又欲,不怪他情不自禁;怪她难以取悦,不怪他难以自拔。
他急急地将她抱起来,契合的地方一点也不想放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了,感觉无论怎么抱着都不够亲密。最后终于找到了两个人都适合的姿势,一前一后地跪着,她的背脊紧紧印着他的胸膛和小腹,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摆出这样羞人的姿势。而他就更大胆了,一只手紧紧地箍着她胸脯,好像要把她揉到身体里去,另一只手探到小腹重地撚弄。
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爱不爱我……”他吻着她的颈侧,又去含她的耳垂,呢喃,“爱不爱我……”
全世界都会爱你疼你。
可是他只想她来爱他疼他。
刚才又说错话了吗?何苦一直折磨她个不停,难道不累吗。
她唉地叹了一口气,整条背都绷紧了又酥软下去,两只手撑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发着抖。
他一边恶狠狠地顶她一边还在问:“爱不爱我……”
他一定要她回答。
可她还想保留一点尊严。
随着他极具侵略性的动作,和对她的折腾,她越来越觉得他是存心的,短促地叫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扳着她的肩,扣着她的腰,狠狠地侵入——他只想和她分享他最喜欢的姿势。
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这是不会餍足的兽。她累得俯下身去,他也贴过来,和她一起翻来覆去,折来叠去的,还是那句话——
爱不爱我。
这是什么恶趣味。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答案。
因为如果没有答案,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那一刻来临时,她终于抽搐着哭叫出真心话,爱!爱!爱啊……
她的声音和她的内在一样柔软,令他沉溺,不愿清醒。哪怕是假的,他也相信。
一直相信下去。
他把她压在床上继续;她倒不是不舒服,只是一浪接着一浪,她真的够了,他体力太好了,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她又饿又累,却听见他在享受地轻哼。
她忍无可忍,轻轻地问他:“还不射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她头顶上方,愈加凶狠地抽送着。
他要她永远记得。
淫靡的声音从两人交合处传来,她连连惊叫出声,已经带了哭腔。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就算只是配合,她也已经受不了这一浪接着一浪的眩晕感,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不得不再次求他,哀哀地:“射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硬很冲:“不好!”
另一样很硬很冲的东西,也一直在她柔润的体内驰骋,好像没有尽头。
他只想和她合为一体。永永远远。
她胡乱地呻吟,哀哀地叫,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
有没有来自未来的贺美娜在那里看着他们?看着这一对失了理智,抵死缠绵的男女。
她带着哭腔:“求……求求你……”
他喘着说:“除非——”
可是除非什么,他也没说。
他就是不放过她。她泪眼朦胧地一直看到他眼底的欲望,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好像要把她给埋葬在漩涡的最深处。
在月色下,在灯光下,和现在完全不同,夜柔软了他也伪装了他。他原来是这样的。她怕极了,全身颤栗着,在他身下呻吟:“爱你……爱你……啊……我爱你……还不行吗……”
不够。这不够。远远不够。
他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又是面对面地交合,托着她,按着她,摁着她,进入的更深入,叫她感受到他——他疯了,那她也要疯。他为她着了魔,那她也要着魔。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吊在他身上,两只手臂无力地挽着他的脖颈,小脑袋软绵绵地靠着他的肩膀。
他正如痴如醉,专心享受;突然一阵疼痛传来——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肩头。
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又痛又快活,更加不想饶了她;颠簸中她也死死地咬着没有松口。
而他也希望她再咬狠一点。
最后她还是哽咽着松了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虽然不能承受,她还是不想与人分享。
她不咬了,他反而觉得空虚,喘着气问她:“怎么不咬了?嗯?”
“从安……”她整个人就像一缕缥缈的仙气,如梦似幻,“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的宝贝……以后……不可以……对别人做……做这件事……”
因了他持续不断的掠夺,她的吟哦断断续续,句不成句;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真是神奇。
在最亲密的这一刻,她动情地说了这一次,他就再也不讨厌这个词。
“当然,当然。”他动情地吻着她的发丝,“只有你……只有你……”
从始至终,他只想要她啊。
他听见了?她居然说出来了?
她终于羞耻地哭了出来,两只手攥成拳头,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慌了,整颗心都缩成了一团,手忙脚乱地吻着她面上的泪水,“别哭……宝贝……别哭……就完了……就完了……”
他捧着她的后脑勺,教她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喉结上,又奋力地抽插了几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纵然再舍不得也还是终于在她体内最柔润的秘境释放了出来;与此同时,她短促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反弓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达到了极乐的顶端。
她痉挛着,他抽搐着,喉底都逸出又痛苦又满足的喘息。
这一刻,他有了自己的宝贝。
这一刻,她掉进了漩涡。
她的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一对拳头还在不停地打着他。
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都是他的错就是了。
“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是。喜欢。美娜,我喜欢你。我爱你。”
“你现在知道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不用考虑其他。只要你也一样地爱我,不,不一样也没关系。只要你对我也有一点好感,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会尽我所有,尽我所能地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