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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乌鸫的逑偶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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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乌鸫的逑偶01

危从安很快接起电话。

“从安,我是张家奇。”

“有何赐教。”

危从安的语气有点冷淡。

也是。突然收到一向不睦的母亲发来信息,理性地要求他如孩童时期一样,去应酬无理取闹的女性长辈,任谁也不会快乐。

不知道张家奇今年几岁,一会儿和妈妈明火执仗地干架,一会儿被妈妈左右言行;但年近三十的危从安可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乖乖地拿着账本一一向顾岚解释了。

“我决定留下。”

“好。”危从安知道张家奇轻易不愿意走fortzone,在事业上也没有太大野心,“北京,深圳,上海,香港都有TNT的办事处,格陵也需要留一个据点。Teresa会和我一起举荐你做联席代表,不会有问题。”

“TeresaWashgton?”

“对。”

据张家奇所知,TeresaWashgton和危从安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更何况两人还是竞争对手——

“你走了。她升为合伙人了。”

危从安简短地“嗯”了一声。

“所以她会出任亚太区的首席代表?”

“Teresa的女儿是越南裔。她很高兴能外派到新加坡,给孩子们一个东南亚文化的成长环境。她计划明年春天带两个孩子来格陵做腭裂手术。”

张家奇立刻接上去:“格陵第三医院有一位大国手,唇腭裂修复技术全国闻名,能把患儿的面容修补到完美无瑕——我来联系。”

“我与Teresa说起,那时iMed项目应该已经上线试运行。我们都很重视该项目在国际医疗资源分配中的桥梁作用。”

张家奇恍然大悟。与自己私下联系大国手相比,当然是通过TNT投资的iMed平台完成此次跨国就医服务更为适合,也更能起到宣传的作用。他怎么就想不到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危从安原本公事公办的口吻也和缓了一些:“今天之后,TNT的事务我不再方便给意见。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记住,公还公,私还私,跟着别人不要像跟着我一样,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这是做工作上的告别了。一时间张家奇头脑中闪过无数片段。

刚毕业的他拿着危从安发的offer兴冲冲地走进TNT位于鼎力大厦19层的办事处,却发现这里除了一桌一椅和一条电话线之外,什么都没有。

从空空荡荡到满满当当;从门可罗雀到人声鼎沸;分秒必争的商务洽淡;凌晨三点的线上会议;圣诞布置;庆功派对——他胸口油然而生一股豪气:“我一定好好干。当不当联席代表无所谓。哪一天你回来了,至少还有个自己人。”

危从安的语气又变得冷峻:“张家奇。如果你想留在TNT格陵分部,希望是为了自己的职业规划。不要为了我。”

“什么意思?你不回来了?你不给自己留后路吗?这不是你的风格。”

一直默默聆听的钱力达突然开口:“张家奇,我觉得危先生说得很对。工作上的重大调整应该只和自己的职业规划有关。譬如你,如果要留在TNT格陵分部,就应该是因为你对该公司有归属感,你想留下来,你留下来会有更好发展,而不是为了危从安。否则未来有些什么不如意,难免不会记恨当初推动你做出这个决定的人。”

她说完,又问电话那头的人:“危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没想到这通谈话还有第三人旁听,危从安轻轻地“啊”了一声,并不觉得冒犯,语带笑意:“张太太说得非常有道理,振聋发聩。”

他意味深长:“譬如我,辞职以及回格陵发展就是个人选择,与任何人无关。既不希望给任何人压力,更不会迁怒任何人。”

张家奇错愕地看着钱力达;后者懒洋洋地从贵妃榻上下来:“你们慢慢聊。”

她走进卧室,留出空间给两人密谈。

“你真的不回来了?”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回来,而是能不能。从我说出quit这个词开始,就不再受TNT信任。”意大利人派了一个新助手,“协助”他交接手头所有项目及客户,“相信很快我的安保等级会和万象的戚具宁一样,打上不受欢迎人物的标签。”

既然不打算一起走下去,也没办法貌合神离,不如当机立断。

“我想你应该还来不及交那笔两百万的入伙费。不幸中的万幸。”

不提还好;危从安皱起眉头:“虽然我没有签支票——他们从我的季度奖金中扣除了。”

“什么??”

没错。现在是直接划扣,而不是转账或者签支票。TNT也知道从这些狡猾成精的家伙口袋里掏钱很难,每次都有合伙人绞尽脑汁地拖延或者分期,甚至拿出各种奇怪的证明来要求豁免。

就连意大利人目前为止也只交了八十七万,其中五十万还是等值期货,目前跌了三分之一。

“所以他们在最新的合同中写明,入伙费从当季奖金中扣除。”

“可是你辞职了。这笔钱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扣着不还。”

“对。如果辞职需要退还。但还款方式与时间由双方另行协商。如果好运一点,TNT大概会分三百六十期还给我。如果不好运——”电话那头的危从安摘下眼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可能要等我躺进坟墓,然后给我的遗产继承人成立一个由TNT负责的信托基金。”

“最可笑的是,这一条款还是上次有合伙人退休,由我提出并拟定的。”

“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没错。给自己挖坑这个恶习危从安从中学开始就有了,而且戒不掉。

“对。可能我上辈子是商鞅吧。”危从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必须改。否则迟早害死自己。”

“意大利人对你一直还不错啊。”张家奇记得某一次线上会议中,因为一个跨国项目,两人大谈特谈马可波罗以及中意两国美食渊源,比一般上下级更为亲密。

“那是因为我是TNT的人。现在我执意要走,就算他还把我当做朋友,公事也得公办。他有他的压力,得向各位合伙人交待。”

危从安有些头疼:“不说这个了。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

“好。”张家奇一一记下,又道,“你……真的要去万象?”

“不要问。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危从安道,“以及为什么不带你去。”

通完话张家奇回到卧室,钱力达正倚在床头与人聊天。

丈夫进来,她的眼睛也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打完了?”

“打完了。”

“他这次辞职挺突然。”

“嗯。”

“真的要回格陵?”

“嗯。”

钱力达边打字边道:“他为人挺有担当的。走之前还把你们都安排好。”

“是啊。他连未来三年的工作都帮我计划好了。他自己却——”张家奇欲言又止。

“怎么了?”

张家奇便将目前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一下:“钱还是小事,他赚得回来。你要知道TNT是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的。说走就走,估计得罪了不少人。”

钱力达放下手机,皱眉:“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公司,怎么跟黑社会一样?好聚好散不行吗?你到底是怎么应聘成功的?该不会因为你外形像黑社会吧。”

“我们现任执行合伙人是意大利人。据说有黑手党背景。”

“所以把意大利黑手党那一套给搬过来了?TNT是教父体系吗?这么恐怖,那我要重新想想你该不该留下了。”

“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又不是核心层。更何况天高皇帝远,我在格陵,怕什么。”张家奇神情有些古怪,“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危从安特别要我告诉你——请你替他向美娜问好。”

“好。”

等她原封不动地将问好从Schat上送过去,再擡起头时,张家奇仍然是那副古怪表情。

钱力达知道必须说清楚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家奇一下子弹了起来:“他在追求贺美娜?他在追求贺美娜!”

“你大惊小怪干什么。”钱力达道,“品行不错的人,一般眼光也不错。”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危从安还曾经找他要过贺美娜的电话号码,现在想想果然到处都是暗示,“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没开始呢。上次见面,你不觉得他们之间有点怪怪的么。”

“确实,不过我以为那是因为……”张家奇“哇”地一声,连连摇头,“完了。完了。他这次栽了。栽了。”

眼高于顶的危从安几时会为了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呢。当年尚诗韵也是先回国,他完全没有说过要回来的意思。而现在贺美娜还没有答应他呢,他就不顾一切地回来了。

不不不,前女友的事情要留在上辈子,绝对没必要提起来煞风景:“可是——”

“可是什么。”

对对对,前男友也应该埋在上辈子。就让戚具宁和盛赞这两个没眼光没运气的家伙葬身在历史长河里,让时光的洪流把他们埋得更深一些……哈哈!

“媳妇儿,等从安回来,我们请他们吃顿饭吧。之前就说要请要请,一直没成。”

“好啊。美娜口味比较清淡,我们去吃淮扬菜?有家淮扬小馆做得很不错。”

“好。接风就吃淮扬菜。嗯,吃完了淮扬菜再吃什么?老饕门怎么样?听说万食如意项目挺特别的。”

“哪里特别?”

“帮助顾客复刻记忆中的味道。”

“哦?你想回味什么?外校食堂?我是不愿意的。”

“哈哈哈!那就再计划计划了。”

洗完澡入睡前,张家奇一边帮钱力达捏腿,一边道:“今年下半年好像没有什么适合结婚的好日子了。不过可以先订婚。”

“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了?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危从安可不是那种流氓。”张家奇道,“希望贺美娜也要负起相应责任……”

“负什么责任?哈,张家奇,你这是在对我的朋友提要求吗?”

“不敢不敢。”

过一会儿,他又兴致勃勃道:“我们可做小危的干爹干妈。”

“请吃饭是很合适的做法。其他的顺其自然,好吗。”

关灯之后。

“媳妇儿,结娃娃亲怎么样?”

“睡觉了,张家奇!发梦快一些。”

离开格陵后,危从安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他先去欧利维尔那边完成了项目收尾工作,然后立刻飞回纽约复命——他约了意大利人面谈。

谁知刚走出TNT所在楼层的电梯,就听砰砰砰数声,危从安被彩带彩纸喷了了一头一身。

紧接着,他的团队,他的同事,合伙人轮番地上来拥抱他,亲吻他的面颊,祝贺他荣升合伙人;又是砰砰砰数声,开出好几支香槟,斟上,畅饮,正如上次为JeffHanson庆祝一样。

银盘托着的高脚杯;香气四溢的香槟;毕剥毕剥的气泡;欢乐的气氛;饮过一轮,意大利人敲了敲杯子,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Wayne你未来半年会非常非常忙,忙到只能在飞机上睡觉。而好消息是——”

危从安知道是亚太区首席代表的任命;他不得不在事态失控前制止,将意大利人拉到一边。

“我说过。我想先和你谈一谈。”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更适当的情况下提出辞职,而不是现在这样,顶着一头的碎纸片,脸颊上有淡淡唇印,手中还拿着半杯香槟。

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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