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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祸不单行 “你疯了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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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祸不单行“你疯了吗?!”……

江武这事瞒不住,江引还等在抢救室门口时镇上就传遍了,越传越邪乎,医院都没出结果时他们就已经妄下推断,江武熬不过去了。

江引家门口原本抽着旱烟蹲点的两个人正咒骂着江家上下十八代,穷酸、债鬼托生、王八犊子、狗日的、养汉的,各种难听的话张口就来,荤素不忌。

他们蹲了一下午没等到人都打算走时听见路过的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嘴里正好秃噜江武等字眼,高个男撞了下矮个男的肩膀,心眼子一提溜,笑着往上凑。

“两位大姐,我们想问问江家怎么没人啊?我们是远处过来给江武介绍工作的,他们家不是凑钱呢吗?”

“嗐……还介绍啥啊,人在工地出事没抢救过来已经去了,可怜了他们家的俩娃娃,生的都那样俊,年纪轻轻没了父母,大的有心脏病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小的成绩好倒是有出息……”

“谢谢大姐啊,那我们就不等了,先走了。”高个男笑着说了句,等人走了淬了句:“天杀的,欠债不还老天都看不过眼去。”

矮个男:“那咋办?”

高个男哼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的没了,不还有小的吗?江家那个小崽子不知道在哪,他不还有个病秧子姐么,就在镇上医院,咱们去蹲着,我就不信那个崽子不还钱。”

矮个男有些犹豫,“不是说那个生病呢吗?咱们这么去合适吗?万一……”

高个男不屑一顾,“有个屁的万一,真当自己是个瓷娃娃呢,女娃子一个,又不值钱,也就江武当个宝。”

两个人转头开着车去镇医院上,这医院不大,找起人来容易的很,从病人嘴里一打听包有人说的。

夜色渐深,江引还等在抢救室门外,七个小时的抢救最后化为医生沉痛的眼神和无言的摇头。

死死咬住唇角,铁锈味渐渐充斥口腔,江武还没推出来,兜里的电话先响了。

机械的擡臂动作,嘶哑的嗓音,江引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心尖发涩:“喂——”

“江又笙家属是吧……病发……抢救……无效……家属来……”

所有的所有都不存在了,僵木的心由一把幽火燃成死灰,无边湿潮冲刷来,把这把死灰撞散。

漂泊的船只荡在深海,下望是吞噬一切的无尽深渊,四顾是茫茫海线无边无际,江引丢了浆、没了帆,海浪席卷吞没他,海潮涌入他的鼻息,倒灌进眼底,沉沉浮浮,求不得半块浮木。

这个北边较偏远的小镇闷热了半月,终于阴沉着天爆发了最肆虐的一场雨。

街道两边种的白杨树枝干依旧挺拔,繁枝盛叶被雨水冲刷的越发翠绿。

锣鼓声随着披白的身影从镇上一直响到少有人烟却经垦荒的土地。两副红木棺材葬下,披麻戴孝的人往地上那么一跪,新土复上旧土堆成小山包,这后事就算差不多了。

辛苦凑的救命钱成了葬送费,丧葬班子吹唱着回去了,江引留下来了。

江武与早逝的妻子合于一坟,江又笙就葬在他们旁边,江引更瘦了,眼窝凹陷进去,一把骨头突出,在这荒地活像骷髅架子。

他坐下来,把身上的孝带脱下,坐在两座小山包中间。

“总说要来陪我妈,现在如愿了,会开心一点吗?”江引看着新刻的碑,上面是江武和妻子林婉年轻时的合照:“妈,我爸要是再惹你生气你就别留手了,他皮糙肉厚经得住你收拾,不过你向来心疼他,肯定狠不下心来。”

“爸,挺累的吧,那就好好歇歇。”

雨后放晴还多了些凉风,江引的头发又长了,遮掩住眉眼,被风一吹就颤颤抖。

旁边的碑上,江又笙笑得温恬,常年患病使她气色不是很好,但很漂亮。

“姐,我小时候问你疼不疼你总说不疼,但脸上总是疼的汗都冒出来。”江引的记忆越发深远,细碎的片段总是出现在眼前,“以后就不疼了……”

他混乱的说着什么,可能他天生寡言,现在又说不出什么。

“爸你说过,想要的就要去努力去争,够的上的才是我的,够不上的更要努力去够。”他看向自己的手,用力握了握拳,骨节都泛着青白,江引目露难色,“是我还不够努力吗?是我的力量还不够吗?”

“那要付出多少才能把想要的够到?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能把想要的留住?”

“……你没告诉过我。”

“……应该告诉我一声的。”

江引站起身,拿起孝带往回赶,家里的灵堂还没收拾,还有一堆事等着他。

院子里人很多,乱糟糟的站着,刘明生、窦骁他们都来了,臂膀也系着孝带,见江引回来都走过去。

窦骁面色正经,“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江引摇摇头,“歇会吧,你们都帮着忙了一天了。”

他把烧纸的火盆倒干净,和丧葬班子的人一块收拾灵堂。

刘明生看他那样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在消息页面看了一眼,昨天发给于凡的消息到现在还没回。

“你说于凡怎么回事啊?”刘明生心里干着急,“电话电话不接,消息消息不回,她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

窦骁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也没回我。”

不远处的江引手顿了一下,解下架子上的固定带子,等一切都收拾差不多院子里剩的人也不多了。

窦骁和刘明生陪他到天黑,几个人去街头吃了碗馄饨后分开,江引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

到了家门口,他没进去,坐在青石板上望着天。

那天他赶到医院,那两个讨债的已经被赶来的保安压制住了,同病房隔壁床按铃叫了医生护士,江又笙受到刺激病发没挺过去,江引赶到时已经晚了。

现场格外混乱,那两个人趁机跑了。

江引隐匿在暗处,手机黯淡的光描摹着他的眉眼,和于凡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一个礼拜前。

那天他正给饭店搬酒水饮料,于凡的电话打进来两次,他加快速度搬完最后一件,走到一旁拽下手套接听。

“江引!在干嘛?”

他开口:“打工,刚才在搬箱子。”

“家里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你想我,跟你说一声。”于凡开了外放,把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往里面扔衣服和日常用品,瘦弱的三花猫窝在躺椅里,吊扇还在吱呦呦地吹。

于凡后背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实在猝不及防,江引拧眉:“很急吗?”

“就是我妈那里有点事,没说是什么事,我爸给我打的电话,他一向怕我妈接触我,这次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估计是真有什么要紧事。”

江引撚了下指腹的灰尘,“他们来接你吗?”

“爸爸开庭辩护没空,蒋姨得看着我妹妹,家里的司机来接我,这会儿正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一会儿就走。”

“那你到站给我发消息。”

“没问题,最慢开学我也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巧克力。”

“好。”

隔天于凡才发来消息说她到了,江引当时抽空回了个好,对话就此结束。

后面几条消息都是江引发的,于凡没回,江引心里略沉,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有一次回去路上没忍住拐去了于凡外婆家,外婆和隔壁家老婆婆坐在石板上,手里拿着扇子在聊天。

江引问起于凡,外婆摇头说不知道,那边没来电话,他勉强笑了下回去。

熟悉的数字按下,江引听着铃声,最后等来了机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再打,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手机快要没电才停止。

是今夜风太大了吗?

吹得头疼,江引拢紧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没进家门。

他朝着巷子口走去,这件事还没完呢。

夜半,江引站在镇东王裕生家门口,敲门,一下比一下用力。

屋里的灯亮了,王裕生隔着门缝问了句:“谁啊?”

“讨债的……”

门被推开,王裕生被一拳干翻在地,江引表面上的冷静沉着全然褪去,此刻露出獠牙利爪对准自己认准的猎物,浓烈的恨意盘踞在眼底,他失了理智。

王裕生他弟王华强听见动静跑出来,见到这一幕拿起旁边的棍子就往江引身上打,闷哼一声,江引站起来和他们两个互殴,打作一团。

他闷不吭声,就只知道一遍遍挥舞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这两个人害死了她姐。

陶瓷瓦罐摔打在地上碎了一地,王裕生和王华强的叫喊声彻底点燃这寂静的夜,整条街的灯都亮了,听见动静都往这边敢。

“别打了——”

“都别打了——”

有人想上前劝架把他们拉开,走到近处却被江引凶狠的眼神恐吓住踟蹰不前,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而是单方面宣泄的不理智的报复。

来自一个绝望的、无助的、孤伶无依的少年的宣泄……

所有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认识的江引是品学优良、谦逊有礼、极有出息的好孩子,而不是眼前这个恨不得把人殴打致死的疯子。

没人去看他到底打了多久,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却让人胆颤牙酸。

不知道是谁暗中报了警,警笛声传来时江引才停下,从他们身上起来,指骨全都破了,血往下淌。

他不再管那两个人,直直往门口走去,堵在门口的人给他让出一条路。

江引被带上警车,救护车的担架擡起地上胸膛还有微弱起伏的人。

今夜,如此荒唐,却又如此畅快。

那两人没死,最严重的伤就是胸口肋骨断了两根,他们在医院接受盘查,而江引则是被拘留在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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