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当年的那个孩子被我打……(2/2)
姐姐周身的气压很低沉,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
贺瓷拉过安全带,规规矩矩地在座位上坐好。
车子拐了一弯,祁家的别墅被彻底甩在了身后,贺苑声音低哑地开口道:“你今天见到了那些祁家人?”
“祁嘉义,嘉馨,还有他们的奶奶。”
贺苑蹙眉问她:“那位奶奶和你说了什么吗?”
贺瓷实话实说道:“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她似乎对我姓贺这件事感兴趣,姐姐,你之前认识祁家人吗?你怎么会和他们有交集呀?”
贺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沉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和祁家的人来往了,也不要再踏进这里半步,下不为例。”
之前是裴寂,现在又是祁家,贺瓷不懂她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管束着她,但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想与起争执往枪口上撞,小声嘟囔着吐槽:“妈妈都不会这样管我的交友,你怎么……”
明明周围没有突发的交通情况,急刹的车子让贺瓷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恐地扭头去看驾驶座上的贺苑。
贺苑埋头于方向盘上,指尖支着额头,肩膀肉眼可见地在发着抖。
她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贺瓷惊慌失措地解开安全带,倾身去摸她的手臂安抚道:“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估计贺苑和祁家本来就有过节,自己又提起母亲让她伤心,贺瓷抱歉道:“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贺苑挡开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扔给了她,“我现在开不了车,你给我的司机打电话。”
说完她就推开门,坐到了后排去。
贺瓷拿过手机,看见姐姐的主屏幕壁纸是自己和外甥外甥女的合影。
这张照片拍摄于去年十一月份,那天贺苑带着两个小孩飞到国外陪她过生日。
当时他们三个人在打闹,她没有注意贺苑抓拍了这张照片。
贺瓷给司机打了电话,也坐到了后排,挤在贺苑的身边,伸手用力抱住她,将脸颊贴在她的胸前,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我又说错话了。”
自从糖豆急性肠胃炎的那天晚上,她和贺苑把话完全说开之后,她便对贺苑的吃软不吃硬有了更深的认知。
既然贺苑心气高,那她就应该主动服软道歉。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叫。
中午在山上的时候没吃什么,刚才在祁家那点东西还不够她垫肚子,早已饥肠辘辘。
她装可怜,顺带着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在祁家,“其实我之前和祁嘉义只匆匆见过一面,今天白天我在和傅斯瑞爬山,他就顺便邀请我了。好饿啊,又累又饿。”
果真,听她这样说,贺苑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忘记和陈弘新说我们回去吃饭了。”
“没关系,我想吃姐姐煮的面。”贺瓷歪着脑袋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姐姐好久没给我煮面了。”
“好。”贺苑的眸光闪了闪,将她环在怀里,伸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耳垂,“小瓷,听话,好吗?”
贺瓷很乖地点了点头,问她:“我今天可以直接在家里住吗?好累哦,不想再挪地方了。”
“当然,那里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上班。”
贺苑低头,见她蔫儿吧唧靠在自己的怀里,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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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二人回到家之后,陈弘新果真吓了一跳:“哎呀,怎么没跟我们说要回家吃饭呀?我们都已经吃完了。”
贺瓷蹬掉高跟鞋,趿着拖鞋在沙发上葛优躺,白天爬了大半天的山,晚上又穿着细高跟站了这么久,她的腿都要废了。
两个小的见她回来,很开心,
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捏肩捶背,殷勤得不行。
厨房里,陈弘新看出了妻子的不对劲,问道:“老婆,今天怎么啦?和小瓷吵架啦?”
贺苑答非所问道:“煮点面吧。”
“好。”
陈弘新说着就要去拿围裙,既然贺苑不想说,他便不多问。
贺苑洗手,从吊柜里取出碗,“我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贺瓷洗好澡躺在床上,Tawanna依旧没有回复她的私聊,不过t她收到了另一条来自伦敦的消息。
管家得知她会在京西长住之后,询问她是否需要把伦敦的一些衣服和物件寄给她。
衣服不需要了,她的单身公寓还没有她在伦敦衣帽间的面积大,但她在伦敦有一个收纳箱,里面收纳了她所有记不起来的物件,其中有几个带密码锁的小箱子,虽然她并不记得密码是多少。
她想让管家把那个箱子给她寄来,万一哪天她灵光乍现想起来了呢?
一直以来,她都很好奇被锁起来的那几个箱子里装了什么。
如果实在记不起来,她甚至想请专业人员来开锁。
贺瓷趴在床上,和管家商量好之后,收到了裴寂发来的消息。
【出来玩吗?】
晚上他在锦鲤池说的话在耳边回荡着,贺瓷的心跳稍稍加速,在床上翻了几个身。
【今天好累了。】
过了半分钟,见对方一直正在输入,她才继续说道。
【所以看你诚意咯。】
【这样的诚意够吗?】
相比文字消息,图片稍有些延迟。
糖豆抱着贺瓷送她的两个蒙奇奇站在贺苑的小区门口,眼神很专注地擡头看向那一幢幢高高的房子。
够!这可太够了!
【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
贺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去衣柜里翻衣服。
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她打开房门,摸黑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倏地,她听见主卧里传来争执声。
“既然你早就知道祁嘉义找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道我今天多被动吗?今天差一点就……”
说是争执声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她只听到了贺苑一个人的声音。
但姐夫性子随和,从不和妻子大声说话,姐姐性格虽强势,但也很少和他吵架。
想到从祁家出来后贺苑的异常,贺瓷实在好奇,悄悄地靠近他们房门,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客厅里的窗帘完全被拉上,一丝月光都投不进来。
她没注意到脚边的小凳子,结结实实地被绊着摔了一跤,膝盖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在黑夜里发出了一声巨响。
贺瓷疼得龇牙咧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主卧的门被打开,争先恐后涌出来的光线照亮了贺瓷泪汪汪的眼睛。
见她摔得这样惨,陈弘新连忙上前扶她:“怎么会摔成这样?早就和陈以楠说了,凳子不要乱放,明天一定教训他。”
贺苑落后丈夫一步,从房间里走出来。
“痛不痛?”看见贺瓷穿戴整齐的样子,她蹙眉继续问道,“怎么还换了衣服?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贺瓷单脚点地,努力站直身子,“嗯,约了一个朋友,想出门逛一逛。”
贺苑问她:“谁呀?”
报出裴寂的名字不一定走得了,但不说是谁一定走不了。
不想对她说谎,贺瓷老老实实地回道:“和裴寂,还有他家的小朋友。”
她特意强调了带上了小朋友,不是深夜孤男寡女。
贺苑的神色有些怔然:“可是你这样能走路吗?”
没有直接说不行,这便是同意她去了。
贺瓷心里颇感意外,但面上不显。
想着糖豆还在楼下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贺瓷强撑着站了起来,“没事,我一会儿就不痛了,我先下去。”
贺瓷扶着墙壁,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
大门被关上之前,她甜甜地对他们笑道:“姐姐,姐夫,晚安。”
贺瓷离开后。
陈弘新捏捏妻子的肩膀,问道:“想通了?不拦了?”
贺苑反问他:“难道我拦得住吗?”
就算贺瓷曾经那样伤心地和自己说过,如果能够重来,她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就因为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过去的三年里,贺苑费尽心思将旧人旧物从她的生活中强行隔开。
但贺苑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下了决定。
至少在贺瓷尚未完全恢复记忆的时候,她不要在贺瓷和裴寂的感情生活里继续扮演恶人的角色了。
在她精心编织了二十六年的谎言被揭穿之前,她希望贺瓷能够多对她笑笑,多对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