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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我现在不想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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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今晚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装,冷白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周身挺拔的线条。

一周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瓷觉得他清瘦不少,下颌线都更加凌厉了。

这回是裴寂率先挪开目光,待到他磁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贺瓷才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脖子,短短半分钟,手心都渗出了汗。

不像上一位领导那样发言充满着号召力,裴寂的这番话平铺直叙,但他那张脸,和作为裴家人的气场,却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惹得一旁的李灵珊疯狂摇晃贺瓷的胳膊,周围很安静,贺瓷的耳边传来贺瓷小声又兴奋的声音。

“好帅那啊啊啊啊,明明是平平的语调为什么这么勾人?”

“小说男主角仿佛有了脸。”

“贺瓷,吸氧,我要吸氧。”

贺瓷却没太在意朋友说了什么,一直很执拗地看着在台上发言的男人。

可是,在他长达十五分钟的讲话里,二人再也没有视线上的交汇。

准确地说,自从开场时他扫到她的位置后,他的视线便再也没有朝着这边偏移半分。

贺瓷的心像是泡在柠檬汁里,酸酸胀胀。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他,贺瓷明白了一件事。

与其说他们之间重逢后的种种是缘分,不如说是裴寂一直拽着那根风筝线,那现在呢?他是想要放手了吗?

她还没有原谅他的欺瞒,在津市也是她像刺猬一样,说了那些带着刀片的话,既然是她自己将人推远的,裴寂现在不纠缠不是正合她意吗?

既然如此,那她又在难受什么呢?

被他那双有些冷漠的眸子刺伤,贺瓷低下头,视线落在裙摆上,不再去看他。

自己精心挑选的这条裙子,看来他是不记得,又或者是不在意了。

余光瞥见贺瓷挪开视线,裴寂才鼓起勇气朝着她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她衣柜里的衣服每件都是他亲自准备的,那些晚礼服中,他最喜欢的也是这件。

他因为胃溃疡在医院小住了一段时间,贺瓷没有见到自己,心情是不是能够更好些?

裴寂的发言结束,全场掌声雷动。

“小瓷?”李灵珊晃晃她的胳膊,问道,“怎样?一起过去吗?”

贺瓷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裴寂早已离场,李灵珊也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她问道:“什么?抱歉,我刚才有些出神。”

李灵珊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说道:“穿这么高的鞋跟,站久了腿很酸,去那里坐坐吗?”

贺瓷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却恰好看到了周铎的身影,他手上拿着一个熟悉的药盒,正准备往西装口袋里揣。

裴寂胃不好,喝了酒之后容易胃疼,疼得太厉害的时候都会吃药。

明明刚才还拧巴得不行,现在却是动作要比脑子快上几拍。

贺瓷婉拒了李灵珊之后,往周铎的方向跑了几步,叫住了他。

周铎在裴寂身边这么多年,将老板的喜怒不形于色学得很好,似乎也不惊讶于能在这里看到贺瓷,只是颔首和她打招呼:“贺瓷。”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贺瓷的身份,但也不对她过分热络,依旧和之前一样,保持着普通同事的边界感。

贺瓷的视线落在他有些鼓鼓囊囊的西裤口袋上,问道:“裴总他……是胃又疼了吗?”

周铎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瞒着贺瓷:“是的,裴总刚才和合作方喝了点酒,我现在正准备给他把药送上去。”

“你给我吧,”贺瓷朝着他伸出了手,“我送上去。”

作为西达的优秀员工,周铎认为自己应该学会揣摩老板的心思,并且在某些情景中合理变通,比如现在。

“房间号是1708,”刷电梯需要房卡,周铎将药盒和备用房卡一并递给了贺瓷,“麻烦您了。”

贺瓷到了1708门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敲响了裴寂的房门,手中攥着的药盒都要被她捏得变形。

意外发现在自己被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笼罩着。

房门敲响之后,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谁?”

“是我,贺瓷。”

贺瓷刚报上自己的姓名,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其他,连忙用房卡刷开了房门。

裴寂正好将砸在地毯上的花瓶扶正,他擡头,正好和非常鲁莽地闯进别人房间的贺瓷四目相接。

视线扫过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喉结滚了滚,他声音低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地上那一滩水,贺瓷才意识到是花瓶倒了,她转身将房间门带上,说道:“我在楼下遇到了周铎,他说你的胃不舒服,我来给你送药。”

裴寂的眉头蹙了蹙,扭头向房间里的沙发走去,他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不低,但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贺瓷扫了一眼房间,衣柜里挂着一些裴寂的衣服,便知道这个房间是酒店留给他的。

贺瓷将一个反扣在桌面上的玻璃杯洗净,倒了杯温水,将杯子和药盒一同搁置在茶几上,轻声对裴寂说:“吃药。”

仿佛被药盒上残留的体温烫到,裴寂攥着药盒的手指一紧,将药剥进嘴里,仰头将苦涩的药片混着温水一同咽下。

玻璃杯轻扣茶几发出一声轻响,裴寂开口说道:“不是已经决定辞职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见到裴寂的病容,贺瓷心里乱成一片。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来公司年会,还是来见他。

她实话实说道:“目前部门人手不够,我忙完月底的圣诞活动就离职。”

说完之后,她发现裴寂的脸色似乎更糟糕了,意识到自己一本正经的解释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糖豆的的生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会带着糖豆回裴家老宅吃个饭,如果你想去的话……”

“不了,”贺瓷几乎是下意识拒绝并且打断了他的话,“你带着糖豆回去就好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以糖豆母亲的身份去面对裴家人。

裴寂的眼皮微微阖上,遮住了眼底涌起的失落。

没什么好失望的,他早就料到贺瓷的回答,不是吗?自己何必像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裴寂久久未说话,贺瓷想起自己是从糖豆那里领了任务的:“还有一件事……”

裴寂心中一紧,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不是抚养权的事情就是搬出去。

他这几天做的噩梦里全部都是贺瓷冷冰冰地和自己谈论这两t件事。

每次惊醒时,没有贺瓷在身边,只有医院病房惨白的墙壁。

裴寂打断了贺瓷的话:“我现在不想谈,抱歉,我不太舒服,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吧。”

见他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的样子,贺瓷心里沉甸甸,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

罢了,依照他现在的这个态度,就算她开了口,裴寂今晚大概率也是不会回去的。

-

贺瓷从酒店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糖豆抱着奶瓶翘着脚躺在沙发上,电视机上在放着动画片,但她的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育儿嫂想带她先去睡觉,但小孩子就是不肯,说是要等妈妈回来。

听见贺瓷回家,她朝着贺瓷伸出手,哼哼卿卿要抱。

在母亲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地方,糖豆伸出暖乎乎的手,摸了摸贺瓷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冰冷的脸颊,她问道:“妈妈,看见爸爸了吗?爸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看豆豆?”

没见到爸爸一起回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声音听上去也委委屈屈:“豆豆要过生日了呀,要三岁了。”

“爸爸当然会回来陪豆豆过生日呀,”贺瓷抱着她往房间里走,“我们现在去睡觉,好吗?”

得了她的保证,糖豆放心地点点头。

贺瓷带她刷牙洗脸,讲睡前故事,裴寂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内,她一个人做这套流程已经很熟练。

一个故事还没讲完,趴在她怀里的糖豆抓着她的一缕头发,很快就睡着了。

给孩子盖好被子,贺瓷趴在床头看着糖豆,她的眼皮很薄,白皙的皮肤透出青色的血管,眼睫毛又长又翘。

记忆还没恢复之前,就有很多人说糖豆像自己。

现在想来,她的孩子,怎么会不像她呢?

倏地,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贺瓷眼疾手快地拿过手机,关掉声音,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孩子,还好糖豆没被这骤然响起的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是夏余馥,贺瓷拿着手机快步走到房间外,将房门关严实之后才接了她的电话。

心里还惦记着刚睡下没多久的孩子,她声音很小地唤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喂,夏总。”

细微的电流声伴着不小的杂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大概是因为离声源比较远,夏余馥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傅斯瑞,这么重靠在我身上,你是想死啊?”

贺瓷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夏余馥误触手机了?她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贺瓷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又唤了声:“夏总?”

半分钟后,夏余馥似乎才意识到了电话被人接通。

“小瓷,裴寂和傅斯瑞这两货喝得烂醉,我一个人弄不了他们俩,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她抱怨道:“裴寂是真的不要命了,喝这么多,明明周末还在住……”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紧急刹住车,对贺瓷说道:“你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裴寂一直在车里不上楼,说要等你。”

贺瓷一愣,问道:“等我?”

“是啊,”夏余馥应道,“他嘴里还在说什么,还没到三年,小瓷不会走之类的话,我也听不太清他在嘀咕什么。”

贺瓷的心脏猛地向下坠了坠,指腹捏紧了手机,说道:“好,你把地址发我,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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