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二合一) 问心无愧也不行,……(2/2)
想来想去,她决定去祸害罪魁祸首。
先给徐彬打电话:“爸,我要买个新的包,资助一下。”
接着给谢温玉打电话:“妈,我不高兴,想吃点好的,请客。”
说得特别淡定,特别理直气壮,等他们问起原因,她就幽幽的道:“半夜做梦,梦见你前脚跟我说章阿姨/沈叔叔是你朋友,后脚就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俩人瞬间理亏,根本不敢追究她一大早六点钟就打电话把人叫醒这种虐待老人的行为。
徐相悦出门的时候看到转账信息,这才终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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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徐彬和谢温玉那里化缘来的资金,被她用来在周四值班的时候,请同事和学生们吃了一顿大餐和奶茶。
一桌菜,十几个盒子,再一人一杯奶茶,外卖袋子上钉着的外卖单拆下来都有小臂长。
夏知年他们都惊呆了,扭头问她:“你是不是要辞职了,所以请我们吃的散伙饭?”
徐相悦一噎,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辞职,肯定让你们请我吃散伙饭。”
“那你这是……”另一位同事疑惑的上下打量她一下,“碰到什么事,受刺激了,打算不过啦?”
“别多想。”徐相悦把奶茶随便递给一旁的学生,语气淡淡道,“我爸妈给的钱,不花白不花。”
她这么说夏知年和同事就懂了。
这个圈子小,很多八卦都瞒不住人,很多人都知道徐相悦的父亲徐彬早年和前妻离婚,后面又找了一个,还带了孩子过来,所以他家有三个孩子。
他的前妻谢温玉很多人都不陌生,甚至就是当年的同班同学,据说再婚的对象条件也很不错。
所以徐相悦今天能用他们给的钱点这么一大桌菜,实在太正常了。
但是,“你爸你妈给你钱,他们……那谁,没意见吗?”
徐相悦听了还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摇摇头:“不知道啊,没有吧,没听说过,但我又不问叔叔阿姨要钱,给我爆金币的是我亲爸妈,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收入要靠别人养的。”
每个月的收入比她都高,在收入这块,她真是全家最没出息的那个,只能和还没成年的两个小孩比比:)
“你家这样算是重组家庭里不错的了。”同事洗了手过来,一边帮忙掀开外卖盒的盖子,一边跟她讲邻居家的八卦,“老婆肠癌走的,还是在我们科住院走的呢,他老婆治疗的那三四年,他表现得还挺好的,什么都亲力亲为,你问汪主任可能她还记得,护长应该也记得,当时护长还说这是嫁对人了,看看多少女的病了是老公伺候的?不气死你就不错了。”
结果人才走没多久,男人就再婚了,因为这位同事是他们家邻居,所以从自己爱人那里听来八卦,说是:“老婆治病那几年就跟现在这个好上了,也是和前夫有一个女儿,不过离婚的时候判给前夫了。”
家里的成员除了再婚的两口子,还有男方的一儿一女,儿子已婚,女儿当时在读高二,因为父亲在母亲病时出轨,所以和父亲还有继母的关系很差,大学在外地读,回来工作后一般住自己房子或者爷爷奶奶家。
“最近他老婆那边的女儿离婚了,带着个孩子没回亲爹那边,反而跑来容城,要住他们家里。”同事说到这里露出个不解的表情,“不懂,反正他是要求自己的亲女儿把房间让出来,说她房间大点,让给姐姐,带小孩方便点,女儿不同意,回来吵架,闹得全小区都知道了。”
徐相悦听得津津有味,这时还问:“然后呢?他儿子就没表个态,就让人家这么欺负自己妹妹?”
“据说表态了,让女儿大度点,把房间让出来,说什么毕竟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去计较以前的事,要互相体谅。”同事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听完回来我老婆就主动说要体检,说怕自己没了我们家胖姑娘要受罪。”
大家听到这里都笑起来,没有人问为什么这个哥哥会这样对亲妹妹,丝毫不在意父亲的出轨,无非是既得利益者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倒是调侃起同事家的孩子来,青春期的女孩子,因为遗传了妈妈丰满圆润的身材,觉得不好看,非要减肥,搞什么节食,怎么说都不定,最后被爹妈摁头拖来看内分泌科,搞得全科室都知道了。
看完回来被一群叔叔阿姨围着讲了一堆乱减肥的坏处,还有因为减肥进医院的案例,小姑娘最后是哭着回去的,她爸还嘎嘎乐,说她该。
大家话题转开,气氛立刻变得轻快起来。
才刚开始吃饭没一会儿,就有护士来说:“徐医生,你46床的家属来了。”
46床前两天才收进来,术前检查做完了,约了家属今天过来做术前谈话签字。
虽然中午来的,但工作日,家属这个时候才有空也实属正常。
徐相悦放下筷子,擦擦手,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问道:“是她表妹来的吗?就是她入院那天一起来的那个。”
“不是诶。”同事回答道,“是个男的,看着还挺有派头。”
想到入院那天从汪清秋那儿听来的八卦,徐相悦觉得应该是她爸之类,反正不可能是她丈夫。
到了病房,刚推门,就听到一道不怎么耐烦的男声传出来:“你让我来我也来了,还想怎么样?”
“我……”女人刚要说话,徐相悦就立刻清了清嗓子。
病房里的俩人同时扭头看过去,见到是医生来了,男人的神色立刻便缓和下来。
徐相悦笑笑,似乎什么也不知道,笑着道:“家属来啦?那我们开始吧。”
术前谈话无非是讲讲手术方案和手术风险,手术风险那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都说一遍的,很多听起来都很吓人,比如术中知晓。
这位病人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很明显的表现出对疼痛和手术的畏惧,不知道这些并发症的时候尚且如此,何况现在。
徐相悦一面说一面看向她,看见她用力抓着床单,满脸无措害怕的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可男人却置若罔闻,一副认真配合谈话的神态。
一时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爱情,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啊?说实话,就她在成长和工作环境中所见,她很难乐观得起来。
“但也不用太担心,这些都是很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我们的麻醉医生都是非常专业且负责的。”徐相悦的语气放轻少许,也变得轻松了一点,笑道,“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所以一定会尽我们全力的。”
女人很勉强的抿住嘴唇,感觉她不这样的话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了。
男人则是一脸淡定放心的模样,对徐相悦客气道:“当然,我们一向对医生都是百分百信任的,就按你们的方案来,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语气温和有礼,平平静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提担心了,说完就主动要签字。
签完字,徐相悦刚走出门口,门都还没关上,就听到男人说:“字也签了,我就先走了,你这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我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有什么事就找医生和护士。”
徐相悦都不敢回头去看女人现在是什么表情,赶紧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走了。
她真怕自己继续听下去会失去吃午饭的胃口,今天菜这么多,每一个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吃够她真的会气死。
而且小手术怎么啦?痔疮出血还会休克呢,痔疮手术就不是手术了?就不需要家里人的安慰陪伴来加油打气了?
这位病人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刚好是周五,徐相悦下夜班之前去看她,见到陪她过来入院的那位表妹,正坐在她床边骂人。
“你脑子进的水什么时候才能控干啊?这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不重要,你就算死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外头那个贱人才是他的心肝宝贝!”
“他们两个能做那么多年什么发小什么朋友,就特么是一路货色,你还不懂吗?就这么两个臭不要脸的烂人,你舍不得扔,难道要让他们拖累你一辈子?”
“你离婚带妞妞回家有什么不好?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女儿吧,还有姨妈姨爹,他们年纪大了,你难道要让他们哪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走啊,让她转正啊,能为了她背叛自己老婆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迟早也会为了别的女人背叛她,以为什么发小就情分特殊,狗屁!他上班还有女同事女下属呢,一起打拼的不是情分更特殊?她懂我诶!”
徐相悦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有点开心,诶呀,姐妹好骂,会说多说嗷!
对方骂完一转头,就看见医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赧然,连忙起身道:“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让医生见笑了,不过我也不是故意大声喧哗,实在是我这个姐夫不做人,老婆做手术都不来看一下,真不知道要他有什么用。”
徐相悦笑着点点头,倒没接她这话茬,只温声问了几句病人现在感觉怎么样,交代说要是疼得厉害就找护士要止痛药。
查完房她很快就下班,本来是打算回去以后睡个午觉,到傍晚起来,再回家去吃个饭,但是……
她在回家的路上又收到了闻度的信息,说什么:【我朋友从他老家寄了特产过来,我留一点,明天看电影的时候拿给你?】
她刚看到,还没来得及回复说不用麻烦了,就看到这条消息被撤回了。
打错字了?她正疑惑,就见那条消息又发过来了,变成:【我朋友从他老家寄了特产过来,我留一点,明天看电影的时候拿给你。】
找到不同点的时候,徐相悦一整个无语住。
好好好,标点符号果然重要,一秒从征求她意见,变成给她下达通知:)
她倒是可以继续说不要,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听的。
要是回礼呢?她从车窗往外看,试图找一下有什么东西能当做回礼的。
但说实话,她想不到闻度缺什么,甚至发现,其实她连闻度喜欢什么,都不太知道。
一起吃过饭,一起看过演出,去过他家书店,看过他的书和微博,却仍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犹豫也好担忧也罢,好像都来得太早了,就好像……
刚开始写标书,就开始担心投稿被打回,老天,你先把实验做完论文写出来再说吧:)
车子这时路过商场,她想了想,找地方停好车,进去给老太太买了点水果和牛奶,再给自己扒拉一点看综艺的零食,要走的时候路过卖酒的区域,她想起来他出院之后来给科室送锦旗之后,他们一起去的清吧。
那会儿他刚出院,还不能喝酒,端着杯苏打水跟她聊得眉飞色舞,手腕上的红绳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有种勾人的诱惑。
——但现在一想,那是他朋友送给他的,她便觉得也就一般了,哼哼。
货架上的酒瓶琳琅满目,又分了国产和进口两个区域,一路看过去,在红酒白酒里挑了半天,最后拿的却是一瓶清酒。
价格不贵,包装倒是还算精美,送礼确实蛮不错。
她结账出来,把东西放进车尾箱之后,临时改了主意直接回老太太那儿,路上还和叶晴光通了次电话,约好晚上一块儿出去吃饭。
这次老太太没有和老姐妹有约了,穿上新做的旗袍,配一条月白色的苏绣披肩,还要穿一双新的坡跟小皮鞋,挎着新买的手提包,美滋滋的和她们一起出门。
还吐槽徐相悦宽松的衬衫裙:“你才多大,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穿得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
徐相悦无语地抽抽嘴角,上了驾驶座安全带一扣,踩着油门就走了。
饭店离家有点远,是一家很有名的老牌酒家,这里的红烧乳鸽和盐焗鸡是一绝。
叶晴光提前订了包厢,祖孙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大堂往楼上走,到处都是人,徐相悦一边走一边往周围看,刚准备和叶晴光说幸好她机智,就看到一个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看见闻度在不远处的一张大圆桌,身边都是他的朋友,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仰头笑起来,旁边一个女生站起来伸手掐住他脖颈摇晃起来。
但他一点都不生气,仍旧是笑着的,也不反抗,其他人也都笑着看,仿佛这是理所当然并且习以为常的事。
她还看见上次在血液科见过的祝余和池鹤,想到他有两位发小,便猜掐他脖子的那位应该是家里有走丢的孩子找回来的那位发小。
祝余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么融洽,融洽到似乎多一个人都会变得不和谐。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直到叶晴光发现她不见了,忙回头找人,喊她:“阿悦,走啦,在看什么呐?”
徐相悦回过神,连忙诶了声,拔腿跟上。
走近了才问她:“我下午还买了瓶清酒放在车尾箱忘了拿上楼,晚上回去要一起喝一杯吗?”
叶晴光微微一愣,刚想问怎么突然买酒,就老太太就已经笑眯眯答应了:“好呀,再买点下酒菜,我们来一次家庭茶话会好了。”
喝酒还茶话会,徐相悦失笑,亲昵的挽住她胳膊,笑着问她明天要不要再去做两件新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