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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强取豪夺 她不要你们,阿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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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季桓却视而不见,依旧高高在上的冷着脸,端着高官的架子,静静看着堂下的陈绿香。

可他究竟是在看陈绿香,还是变着法的嘲讽她?强抢民女,杀人夫君的究竟是朱泮还是他季桓?

果真是虚伪恶劣,卑鄙无耻的小人。辛宜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想走,想此刻就走,离开这个令人窒息令人厌恶的地方。

可是偏偏她走不了,这是公堂,季桓也正是早算准了,她出不去,跑不掉……

见陈绿香这番说,一旁的朱泮也是怒了,当即斥责道:

“贱人!难道不是你贪图爷的钱财,非要勾引爷上你那淫榻?没想到你勾搭爷不成,勾搭旁人时反被你那死鬼发现了,你见事情败露,毒杀亲夫,好狠的妇人!”

看着朱泮,辛宜拧眉,眸底的怒意纷涌着,白皙的指节死死攥着。

季桓当然留意到了他这番变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污言秽语。”季桓面色威严,冷冷看着朱泮。

“孰是孰非,本官自会调察清楚。”接着他看向陈绿香,开口道:

“陈氏,若你所言非虚,本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虽然如此,他的余光却一直留着辛宜,细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承认他的伪劣,想借这等方法求她重新看待他,莫要一直待他冷言冷语。

至少在她面前,他装也得装得良善,他们才是荣辱与共的结发夫妻。

“大人,这刁妇既说在下杀夫夺妻,那便叫她拿出证据来,不然,倒平白污蔑了在下。”朱泮狠狠地盯着跪在一旁的女人,唇角扯着不怀好意的笑。

她周遭的邻里早已被他买通,到时只会一起替他作证,证明这陈绿香放荡□□,青天白日里在家偷人。

“周遭的邻里街坊都能替民妇作证,分明是你朱泮,将我夫妻逼上绝路!”陈绿香有些激动,一时间只想把她能拿得出的证据都拿出来。

“还有……还有我夫君死前身上尽是淤青,仵作分明说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陈绿香有些绝望抹着眼泪,朱泮太过精明,似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剩余的,就是她身上各处那些不可见人的伤处。

“来人,传陈氏的街坊邻里。”季桓道。

不一会,几位中年妇人过来了,先后向季桓行礼。

“大人,绿香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容颜,就勾搭旁人家汉子,连她去集上买根葱,都要朝奴家的丈夫抛个眉眼,这不,惹得那死鬼一迷糊,就真给她少算了几文钱!”一身材臃肿的夫人道。

“可不就是,我还看见天明时分,有野男人从绿香屋里出来,在门口撒了……出……出恭,口里还嚷着绿香那有多大。”

她说得绘声绘色,还试图将季桓的视线引向自己那并不傲人的胸脯上。

“不是这样的!刘娘子,我和叙郎从未对不起你们,为何那要这般诬陷我们!”绿香绝望得看向方才说话的妇人身上,目露悲戚与绝望。

“……小淫/妇,你敢做还怕人说吗?”被唤刘娘子的那妇人忽地跳脚,面色急切道狰狞。

“砰!”墨玉抚尺忽地发出一声巨响,顿时将刘娘子的气焰吓了回去。她梗着脖子,不敢看季桓,更不敢再口出狂言。

“刘氏,你说得倒绘声绘色,但这不过你一人之言,是非真假,尚待辨别。”

季桓冷眸看了他一眼。这个案子,孰是孰非,他早已心下了然。只是他有心想做给绾绾看,旁的人旁的事他一概不关心,他只在乎辛宜会如何想。

“大人,民妇不知刘娘子为何这般仇视民妇,民妇虽愚笨,尚会做些衣衫,刘娘子家中衣衫,有几件是出自民妇之手。因着邻里之谊,民妇从未向她收过钱。”陈绿香哭诉道。

不过几件衣衫罢了,陈氏说她的就是她的?未免太过可笑。朱泮未曾放在心上,不想一旁的刘娘子面色忽地有些不自然。

陈绿香也反应过来,当即又磕了一个头,激动道:“大人,刘娘子今日身上穿的襦裙,正是出自民妇之手。”

“你……你胡说!这衣衫分明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从成衣铺买来的!”刘娘子急道。

“大人,民妇的阿娘是并州人,自幼就教民妇染绘过一种特殊的铭文,经民妇之手的每一件衣衫,领口内都有一个铭文。”

闻言,刘娘子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陈氏有旁的算计。还好她留了心眼,用药水将那染料图纹洗去了。

陈绿香说罢,当即有人将刘娘子的外衫扒下。但翻遍了领口,都未找到铭文。

“不可能,不可能。”陈绿香忽地有些慌忙。这绝非一次寻找铭文那般简单的事,只要一次立不住脚,那往后说再多,根本不会有人信她。

刘娘子得意地睨了她一眼。

若说一开始她尚且因为朱泮的无耻气恼憎恶,但随着事情的展开,再说的愤恨与悲戚渐渐淹没于心底。

辛宜神情有些疲倦,她拿不准,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季桓的手笔,怎么偏偏会这么巧,杀夫夺妻,并州,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字眼,拼了命的想钻进她的耳朵。

季桓看着堂下的衣衫沉思了一会,当即道:

“去取水和火。”

这等把戏他不是没见过,有些书信,平白无故打开便是空白一片,只有经过火灼或是水浸才回显出真面目。

在众人期待又不解的目光中,季桓亲自起身,顺带将辛宜一起叫了过来。

“此番有意思吗?”辛宜拿着衣衫,怒视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小声道。

“绾绾,无论你信不信我,这件事都是巧合。陈绿香的案子,昨日才呈上来。”他忽地顿了顿,将辛宜的目光引向朱泮。

“绾绾不是想看吴郡水患一案的了结吗?此番只是个开始。”

心中郁闷烦躁,看到朱泮又更是厌恶得紧,辛宜侧过脸去,不想搭理季桓。

男人到未在意,径自先拿了蜡烛灼了衣物,见没有铭文,又用了水浸。如反复,总算在第三次时,领口的白襟处总算显出了些许淡淡的图纹。

辛宜打量着那图案,忽地有些莫名的悲恸,“是娜族的泽披玄鸟!”

见终于有官吏认出了是何物,陈绿香顿时酸了鼻尖,热泪满眶。

“是,大人,正是娜族的泽被玄鸟,民妇的阿母,正是娜族。”

闻言,刘娘子当即吓得腿软,跌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欲哭无泪地看向朱泮。

“按大周律法,隐瞒实情诬陷他人者,杖四十,刘氏,冯氏,尔等可认?”

只要撕破一处裂口,其余的侥幸都会顺着缝隙嗤啦破来。

刘娘子当即哭喊求饶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真的冤枉,民妇也不想诬陷绿香,是朱泮,是朱泮使了银钱收买民妇……”

“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嫉妒陈绿香,跟爷有何关系!莫要乱泼脏水。”朱泮气恼道。

“大人,民妇家中床底下第二道阁子的鸡翅木匣子里,还有朱泮给的二两金和一对南阳玉镯子!都是朱泮指使民妇的,求大人开恩啊!”

顺着刘氏的线索,当即有人去了刘氏家中以及其余的街坊家中搜查。

陈绿香看着刘、冯那群人,又恼怒地瞪着朱泮,继续哭诉道:

“大人,民妇不知当日给先夫验尸的仵作是否被朱泮收买。民妇的夫君,如今就葬在震泽旁的陈家村。若……若大人实在不信,先夫的腿被他们打断了,血流骨碎……大人,大人尽管去查看……”

“贱人!”朱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破口大骂。

“若实在……”陈绿香说不下去了,哭得涕泗横流,“民妇身上有朱泮留下的指痕……”

听到这,堂外的议论声纷纷涌涌,陈绿香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被人鞭尸。

为了自证清白,不惜请官府开棺再次打搅亡夫,甚至还这般不知廉耻……

“贱人,你个不知廉耻的□□,果然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额角青筋忽地爆起,朱泮刚想冲到陈绿香身旁,旋即被侍卫摁在地上。

抚尺又是一响,季桓面色威严,怒道:

“公堂之上,岂容尔放肆!来人,先杖三十,若还敢大言不惭,藐视朝廷,杖五十!”

听见季桓要对他动刑,朱泮面上闪过不可思议,当即怒道:

“爷今日肯过来,不过是给你几分薄面。”

“连陈遄那个老匹夫都不敢动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敢动爷?”

陈绿香顿时脸色煞白,她听闻吴郡太守是朝廷派来的尚书令,与阳羡朱家没有干系,才敢状告于此……

“记下来!”季桓倒没有理会朱泮,凤眸微眯,对主簿道。

朱泮本还在沾沾自喜,没想到很快执杖的衙役就过来了。不由分说地将他摁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梃杖如暴雨般落在身后,疼得他鬼哭狼嚎。

整个公堂上都是朱泮的哀嚎声,辛宜垂眸抿唇,不想去思量此事。

怎料,忽地有人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辛宜顿时清醒,看见那人后眸底惊骇。

于是再顾不得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堂。

这一幕被公堂之上的男人尽收眼底,他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眸底戾色倏地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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