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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强取豪夺 失而复得的珍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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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堂下的众人也被那灰衫文士给唬住了,不敢说话。

但他们也不愿离去,妇人提着菜篮,货郎放了担架,齐齐聚在那儿,甚至还有孩童踮起脚尖向里张望。

他们也曾听说季令君的夫人被胡人吊挂城墙整整三日。

但后来又听说,季令君的夫人没死,反而一直隐居庵堂。

“其三,你方才也言,仅道听途说,便来此质问本官,污蔑本官弑父杀母,囚姊杀妹?”季桓忽地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盯着他。

“那你可知,本官十五岁时便经冀州推举孝廉入仕。若之后真如你所言,那你以为,本官还能安生地坐在此处?”

“本官之父,病逝于冀州,至于那所谓的母亲和幼妹,被冀州的瘟疫夺去了性命。此事,冀州方志皆有记载,你自可去查。”

“至于本官的阿姊,她如今人就在吴郡。”

季桓说罢,堂下的百姓当即开始叽叽喳喳,甚至还有人愤然继续朝着杨晞身上仍了菜叶。

“其二,本官弃城而逃,舍弃冀州百姓和本官的夫人,更是无稽之谈。当初胡人入冀州,本官的先行撤离了百姓,留下空城引诱胡人,最后再将其一网打尽,自此平定河北三州。”

“本官的夫人,早年间在佛庵修行,前不久才随本官来到吴郡。”

视线扫过辛宜,见她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季桓眸底渐沉,阴鸷的视线渐渐落在那灰衫文士身上。

若非他,辛宜又怎会想起那些不快?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撕开绾绾的伤口,那他季桓决计不会放过他。

杨晞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竭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屏息凝神,继续道:

“还请大人回答下官最后一问,大人既然强抢下属之妻女,做杀夫夺妻这等丑事,又凭何配坐在这高台之上,公正审理此案!”

季桓凤眸微眯,玩味地盯着他,心底似乎有了计量。

“好,既然你认为本官杀夫夺妻,那你说,本官夺得是谁的妻?那妻姓甚名谁?本官为何夺她!”

那灰衫文士呼吸渐重,袖中指骨咯咯作响。拧着眉心,沉沉盯着季桓。

韦允安忽地意识到,他又陷入了绝境之中。季桓竟然谎称绾绾在佛庵修行五年,他知晓季桓这是在遮掩绾绾的名声。

可他在此刻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妻,辛氏玉绾,当下就坐在一旁。

他此行本就是来寻绾绾和阿澈,想带他们脱离苦海。之所以那般质问季桓,不过想看他身败名裂。

可若要以毁了绾绾为代价,他宁肯不要。他宁愿死的是他,也不愿让绾绾置身水火之中。

辛宜不动声色的盯着“杨晞”看,深怕他被季桓看出端倪。

眼下,知晓安郎活着的人,只有她和阿澈。只要季桓相信安郎去了,便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可若他这次说不出个一二,定然会叫季桓怀疑。辛宜急得拧眉,迅速思索着如何在季桓眼皮子底下提醒他。

哪知,此刻不知谁仍了一枚鸡蛋,力道稍远,薄卵撞地,溅起一阵阵清夜。

季桓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锁着眉心偏过脸去。

辛宜和“杨晞”仿佛心有灵犀,恰在此刻第一次对上视线。

转瞬间,韦允安看清了她的口型,又迅速收回神色。

“八月前,永安曾有一人来吴郡任职,协助处理吴郡水患之事。那人便是从事韦允安。”

“其妻辛绾,端庄素雅,秀外慧中。大人便如朱泮一般,生了歹意。”

韦允安的视线落在那碎了满地的鸡蛋上,擡眸隐去了眼底纷涌的恨,平静道:

“若下官记得不错,那日韦允安妻女的马车,正巧坏在了吴郡官署前,大人不还邀其妻女,进官署喝茶?”

季桓盯着那灰衫文士,目光阴鸷深沉。此人须发发白,面色泛黄,仅看外貌确实是耳顺老翁。

若非他亲自埋了韦允安的尸身,他简直就要怀疑,此人是否是韦允安假扮。

方才他也确实如此作想,但见他连辛宜都不在乎,更排除了韦允安依旧活着的可能。

这个人,留不得了。

当时的事传得甚广,也自是那日,吴郡的百姓及其拥护季桓季令君性情随和,爱民如子。

“自那日后,韦允安便再未归家,反而被季太守派往齐安,从此之后,再无音讯。”

“而韦允安妻女,时至今日,仍在大人府中。大人如何解释?”

“大人明知齐安县有何,却依旧如此,借机杀了韦允安,夺其妻女。是以,大人怎配审理此案?”

忽地,台上久坐的男人起身,慢慢逼近那灰衫文士。二人身量本就相差无几,此刻近距离交锋,季桓颇感有几分意思。

他倒要试图看看,这副皮囊里,究竟藏着什么?

若他没记错,韦允安在城南米花巷时,也是白丝尽白,尽显沧桑。

余光又下意识看向辛宜,见她面色不佳地垂首,乌黑的眼睫尽数掩去情绪,似乎回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季桓掀起眼帘不悦地睨着他,逐渐没了耐心。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本官,本官暂且不与你计较。只是此事,你须得给出证据?”

“如今,皇天后土在上,吴郡百姓在上,你空口无凭,若人人皆如你一般,天下岂非要乱套?”

见他一时哑然,季桓当即怒道:“吴郡官署中,至今仍有记载,韦允安亲自来得吴郡,他立功心切,向本官秉明要去齐安。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葬身于青泽山匪手中。”

“至于那韦允安妻女,韦允安之妻辛氏,寻夫心切,一早携女去望齐安,至今下落不明。”

“若尔等不信,可差使当时韦允安的邻里,询问俱全。”

韦允安闭上眼眸,袖中的指节隐隐发颤。他气恼自己无能,一身白衣,无权无势,如今愤然登堂,不仅在绾绾伤口上撒盐,更是成了绾绾的累赘。

“好一个下落不明,下官听闻,大人府中有一幼女,如今刚满三岁。为何,之前不曾听闻?”

“亦或是,大人可唤来韦允安曾经的邻里,来辨认这个孩子是否是韦允安之女?”

季桓盯着他,没有说话。朱轻竟然找了此人来给自己使绊子。

简直如同疯狗一般,步步紧逼。

“大人不言,可是心虚?”韦允安看着他,冷声道。

“本官问心无愧,何来心虚一说。”季桓重新坐回台上,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上的义指。

只不过,当下比季桓更焦心的是辛宜。

阿澈早慧又灵敏,万一季桓真将阿澈带来,她于人群中认出韦允安,这又该如何是好?

“来人,去府中将小姐请过来,再将韦允安当初的邻里也尽数请来。”

辛宜的手心早已出汗,七上八下地心跳个不停。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阿澈不要认出韦允安来。

很快,两个生面孔的妇人上前,看着素问抱来的孩子,纷纷摇了摇头。

看到那孩子陌生的脸,辛宜总算松开一口气。韦允安似乎听见了她惊险的叹息,想起那日在闹市,阿澈认出他的事,后知后觉也惊出一身冷汗。

“如何,可有你说得韦允安之女?”季桓眉眼凌厉,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不善。

韦允安想起自己方才的失误,垂眸抿唇不语。他不得不佩服,季桓阴险狡诈,颠倒黑白的能力。

怪不得,绾绾和师父,包括宋峥,都栽在了季桓手上。

“都说令君大人公正无私,光明磊落,怎生得这般晦气,被人污蔑至此?”

“就是就是,若空口白牙就诬陷人,那以后还有谁敢像季令君这般,为我们百姓做事?”

“大人,千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歹人!”

百姓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又开始一轮接着一轮得朝那灰衫文士,包括他周围的文士扔着鸡蛋菜叶。

“老鼠屎!”

“搅屎棍!”

“……”

纷扰的声音在耳畔逡巡,韦允安有些无力,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逐渐涣散。

“以愚黔首……”他忽地冷笑着,默默呢喃着这几个字。

他当真理解了岳父当年所言,乱世中上位者如何治下治民的手段。

看着他眸底的光愈发暗淡,辛宜心疼不已。又怕季桓真应了初时之言,对他起了杀心。

旋即,辛宜心底一横,闭着眼睛“昏”死过去。

韦允安和季桓几乎同时发现,但碍于身份,韦允安急在心底,却不能前往,甚至,但凡他再敢往前迈出一步,便是多给绾绾带来一份烦忧。

季桓当即令医者带走了辛宜,经过灰衫文士时,不善的目光沉沉盯着他,转瞬即逝。

今日的审讯恰到此为止。暮色渐渐四合,吞噬着灰蓝的天际。

下衙后,季桓当即抱着辛宜去了厢房。知晓她今日受了不少刺激,季桓看在眼里,愈发心疼。

身上的官服尚未换下,也不顾医者的阻拦,擡手摸着她的脸颊。

短短的一下午,她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唇角的血色的渐渐消散。

眸底闪现惊恐,季桓擡手攥着她的腕子,声辛都有些发颤。

“绾绾~”

“绾绾~”

此刻,她约莫像一束虚无的光,随时都有可能从他手心里消散。

“如何了?”季桓面色凝重地看着大夫,目露疯狂与威压。

把脉的大夫摸着那急剧跳动的脉搏,兀自愣神,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无用的废物!”季桓眸底寒光乍现,咬牙切齿怒视着那大夫。

哪知,床榻上的女人忽地睁开清明的双目,眸光黑沉,抿着唇,使出过身解数擡手朝着季桓面上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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