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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强取豪夺 他好似,从没真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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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凝神,面上既无奈又阴沉。不肯吃饭,这便是为了牢里那位了。

可他着实没有旁的办法。

长指依旧不紧不慢扣击着桌案,发出哒哒的声音。季桓忽地擡眸,对上钟栎看来的目光。

“将她看好了,人没了,我唯你是问。”

这个她是谁,钟栎心中明净。好在那晚素问一直在他身旁,主上就算牵怒,也牵怒不到翠翠身上。

“喏。”

钟栎深深吸了一口气,主上在乎夫人,夫人又在乎素问。希望,事情莫要闹到那最后一步。

“慢着,将素问带来,本官有些事问她。”

“喏——”忽地意识到不对劲,钟栎瞳孔猛地一缩,对上季桓那阴鸷的视线,声音发颤。

“莫忘了,你是本官的人。”

钟栎颔首回应,当下他只能赌一把,有夫人在,翠翠就不会有事。若翠翠出了何事,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素问进来时,还有些恍惚。毕竟那是曾下令割了她舌头的人,差点害死夫人的人,她不可能不害怕。

后脊出了层细汗,素问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他别再发疯。

“夫人可有喜欢的吃食?”男人正襟危坐,剑眉紧锁,问出得问题令素问和钟栎皆大吃一惊。

不止是素问和钟栎,就连季桓自己,心下也止不住地惊愕,随之而来是慌乱无措。

夫妻多年,他竟然不知晓她的喜好,她的口味,她的经历。问出这个问题后,季桓忽地语塞,他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在素问诧异的目光中,季桓道:“将你知晓的,尽数说与本官听。”

素问终于送了口气。上一次季桓见她,她还是佯装被拔了舌头,一字一句写给他看。

“夫人自幼喜食甜,还有鲜活的吃食,比如河虾,嫩笋,鲈鱼……夫人不喜姜,不喜辣,不喜苦……”

“……”

季桓忽地语塞,又试图遮掩眸中的无措,当即让素问退下。

他似乎记得,多年前,他们夫妻尚在清河时,她端着一碗雪莲燕窝羹满心欢喜地过来寻他,却被他训斥责怪。

素问知晓的,也不过六年前的事,中间她与韦允安共同生活过五年……这五年空缺,他不曾知晓……

广袖下的指节仍在发颤,季桓闭上眼眸,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莫说辛宜,他自己喜好何种口味,喜欢何种吃食,喜欢何种颜色,他亦不知晓。

于他而言,食物不过果腹之用。少时与阿母流落在外,他喝过河水,吃过草根树皮……

不过为了茍活。

除了掌权,他好似也无旁的喜好。若有,那便是喜欢辛宜。

但,他恨得的事情恨得人却多如牛毛,他恨季选,恨孙氏,恨季汐,恨韦允安,恨郗和……

恨辛宜……

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季桓冷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让钟栎跟随,起身沿着青石小径,默默去了府中西北角。

……

初春的夜依旧寒凉的紧,辛宜枯坐在窗台前,望着冰裂纹观音瓶中错落插着的两支白山茶发愣。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须得早做准备。吴郡多封一天,安郎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她须得救出郗和,须得安排好素问,她若走了,季桓那疯子,指不定会怎么折磨素问。

腹中的饥饿一阵接着一阵,辛宜撑着瘦弱的手臂,拧着眉心思量后事。

凉风忽地灌进来,将她耳畔的发丝吹得起伏。辛宜擡眸,高大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未说话,也未让人服侍,径直将食盒放上桌案,端出几只碟子。

“绾绾,我陪你一同用膳。”

辛宜擡眼一扫,发现桌案上摆着清蒸鲈鱼,笋丝炒肉,藏心鱼丸汤并着水晶虾仁,尤其是那虾仁做得晶莹剔透,淋着浇汁。

这些都是她所喜爱的,辛宜面色不显,心底倒是冷笑。

季桓为她盛了碗藏心鱼丸汤,无意间露出食指上凝了红痂的伤口,约有指甲那般长,斜过食指。

汤饭盛好,辛宜依旧不为所动。男人眼底迅速略过一丝慌乱。

“待绾绾吃了饭,我自会放了郗和。”

“你先放了他,我就吃。”辛宜盯着那些饭食,又擡眸倔强地看着他。

季桓无奈,又害怕她真的不吃,声音平和了许多,“我与他幼时相识,你觉得,我真的会杀他?”

“还是,绾绾不吃饭,是为了逼我放了他?”

前一句话温和得紧,后一句话却冰冷至极。

辛宜叹了口气,她的计划还在后头,不能暂且因为此事继续动怒。

季桓见她态度软化了许多,执著给她夹了一片青笋。

辛宜闷闷吃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忽地,身旁的空间顿时逼仄起来,男人起身做到了她身旁,那些帕子一点点给她擦着眼泪。

“如今只剩我们了,我们好好做夫妻……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包括她的爱,他们的孩儿。

本来就未打算对郗和动手,且又见她终于吃了他做的饭菜,季桓眉眼间的郁气和锐意消弭了些许。

“你说过,要为我寻找阿澈。”辛宜忽地放下碗筷,泪眼涟涟,“若阿澈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又怕季桓继续拿郗和素问等人逼迫她,辛宜当即先发制人,“从前你说过我妇人之仁,我告诉你,如今我不会了!你莫要想着再拿旁人来威胁我!”

“是我自己要服毒自尽,与郗和无关。”

“安郎死了,阿澈也没了,我连自己的死都不在乎,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旁人?”

辛宜冷笑着,看着他惊魂不定的阴晴脸色,心中没有来一阵舒爽。

“所以,两天了,可有阿澈的消息?”

季桓并未答她,只默默给她布着菜,良久才意味分明地看着她道:“绾绾觉得,是该有,还是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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