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谋妻 在将燃烬的烛光中,再不复儒雅。……(2/2)
“知道了,你出去吧。”祁怀瑾不耐烦地赶人,一个个地净会惹他生气。
不知内情的言风:冤枉啊!主子自个儿心情不好,尽怪我。
知言苑。
谢长欢、暗一和墨竹守在傅知许寝卧外,哪怕宁远的解毒丸入喉,傅知许也仅是降了些热,于昏睡状态无半分助益。
因为春风散本就不是毒药,少剂量用时,或许称得上良药,以用于男女助兴之用,且对身子无害;但若摄入过多,则会令人高热不散,昏睡不醒,只能静待药效分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更深露重,墨竹撑不住倚着檐柱打盹,而谢长欢全然无视蹑手蹑脚的暗一,暗一无力辩解,他都快跪下了。
“头儿,您别气了,主子他……他就是……”喜欢你。
“行了,知道了,别在我眼前晃悠。”谢长欢头疼得不行,傅知许所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暗一低眉顺眼,瞬息漂移至暗处,将身子藏得严严实实,他也是听命于主子,做暗卫真难!
月移星换,寅时初,屋中传来翻身的声响。昏暗的月光下,暗一如鬼魅般飘至谢长欢身前,等她吩咐。
“公子应是醒了,你进去瞧瞧,若无事,我便回清和苑了。”谢长欢熬得眼泛血丝,她不愿进屋和傅知许争执。
“是。”
暗一转身步入屋内,伴着窸窸窣窣的讲话声,谢长欢的眸中浮现点点怒气和困惑。在得暗一传话后,她绷着脸越过彩绘青苹独扇屏风,立于傅知许榻前。
傅知许已穿戴好朝服,面色略显惨白,他的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处,嗓音干涩,“长欢。”
“嗯。”
“抱歉,但我从未想将春风散用在你身上,我只是……不甘心。”傅知许惨笑一声,血色尽褪,在将燃烬的烛光中,再不复儒雅。
可身前的谢长欢始终神色淡漠,那双沉静似水的眸子里,映出的人影是如此荒谬瘆人。
傅知许强撑着说道:“长欢,抱歉,往后再不会有此事发生,我也不会再囿于执念,真的抱歉。”
“无碍,若公子无事,我便先去陪无忧了。”谢长欢没过多停留,亦无更多言语。
“好。”随着门扉掩上的声响,汹涌的泪水从空洞的眼眶中漫出,如困兽般的呜咽声在寝卧中回荡。
清和苑。
谢长欢擦净尚在滴水的青丝,搂住暖烘烘的无忧,沉沉睡了过去。
朝暾上窗,无忧摸索着爬起身,蓬乱的头发散落在额前,他懒洋洋地凑到谢长欢眼前,甜甜地唤了声:“娘亲~”
谢长欢勾唇,将无忧团入怀中,他“呵呵呵”地肆意大笑,可困倦的谢长欢根本睁不开眼睛。
“无忧,娘亲想再睡会儿,你和问锦姨姨一起玩好吗?还有,爹爹来盛京了。”
“啊!”无忧激动得紧,但又迅速收住话头,用小手捂住谢长欢的眼睛,“娘亲睡,无忧不吵你,我先去找问锦姨姨,娘亲乖哦~”
“好~”谢长欢轻笑着应下。
无忧从被衾下爬出来,灵敏地蹬好鞋,哒哒哒地去院里找问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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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怀瑾小院。
无忧像归林的倦鸟般扑入祁怀瑾的怀抱,“爹爹~无忧想你。”
祁怀瑾腹诽:想我?却和傅知许游街?小没良心的。
但不可否认,他也很想念无忧,谁让自长欢离家起,无忧未离开过他身边,一段时日不见,好似又长高了些。
无忧勒着祁怀瑾的脖子不撒手,他娇气地嘟囔着:“爹爹!你不想我吗?”
这得不到回答绝不满意的语气,逗得祁怀瑾挠了下他的咯吱窝,“哪能不想我们小少主呀?想死了。”
无忧满意了,开始嘚嘚嘚地说盛京城的见闻,说他认识了好多人。
祁怀瑾被他吵得不行,撚起块易克化的糕点塞到小嘴里,无忧眯起眼睛咬了口,又说个不停,“好吃!是问铮祖父做的!爹爹不是说娘亲最爱吃了嘛,我要送去给娘亲吃!”
无忧说着就要挣开祁怀瑾的手臂,但没能跑掉。
“你安分些,不是说娘亲还未醒吗?晚些时候再去送。”
“好哦~”无忧又没骨头似地靠回祁怀瑾的胸膛,捧着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将点心屑弄了他爹爹满身。
无忧在用完点心后,跑去院里和言风胡闹,等到满头大汗时,再撅着脸让祁怀瑾给他擦。
祁怀瑾无奈地放下狼毫笔,将素洁的脸蛋轻柔擦拭,他端详几息,蹦出一句:“无忧,好似胖了些。”
无忧被气得瞪大了眼,还原地蹬了两脚,“娘亲说我瘦!要多吃饭!”
“哦~”
无忧气呼呼地跑去院中和人诉苦,言风、问枫轮番安慰了许久,才终于让小人儿忘了烦心事。
晌午将至,问锦再次来了小院。
“主子,夫人应瑞宁郡主邀约,已去了定国公府,她说今儿夜里来寻您。”
“知道了。”
祁怀瑾牵着无忧去鼎福酒楼用午膳,之后要去西市处理些事务。关于谢长欢去赴顾今棠生辰宴一事,他早知晓,毕竟昨儿硬要拉他夜谈的晋洛晏,在被拒绝后,也坚决拒绝了他今儿白日里聚会的建议。
二十又四的太子殿下露出了点少年郎的情态,抿唇轻笑,“今棠邀我同庆生辰,我与怀瑾下次再聚。”
祁怀瑾了然颔首,可无人知,他当时极想嘲笑威严的太子殿下,掰掰手指头算来,已逾五载,太子殿下仍未抱得美人归,且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