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交心（2/2）

他们俩看看佟采薇，又看看顺治，后半句话小声了点：“肾精不足。”

中医里的肾精不足并非是说男人不行，而是说肾脏精气不足，多是因为熬夜、疲惫和压力过大的缘故，结果也很鲜明，长期肾精不足会导致人常常精神不足觉得疲惫、记忆力衰退，还会未老先衰。

他俩一通解释，佟采薇凝神看向顺治——好像是比从前更加疲惫一些。

前头他们说的那些话，她也听明白了，大约是说顺治常常生气，或者心里有想法总是憋在心里，受到外界的影响太大，压力也大，导致他心肝脾肺肾只有一个肺是好的。

佟采薇：……

得了，比她还不健康。

佟采薇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喝过一段时间中药的，现代人嘛，总是有点亚健康的，不健康的作息，见天儿地熬夜，把身体都熬坏了，她妈看不下去，拎着她去看了中医，带着一大包的中药回了家，喝了三个月，酸甜苦辣咸酸通通尝了个遍，后来感觉还挺有效果的，就自个儿研究了一下中药。

再看太医给顺治开的药方，和她预估的差不多。

俩人的药方还有几味药差不多。

佟采薇是郁气横生，牵动了肠胃。

一下子成了两个病号。

佟采薇也不做梦了，她想开了，回不去的日子总是回不去的，她一直想，只会给她平添烦恼。

只是她和顺治说得明明白白。

她拉着他赌咒发誓，不会让她的孩子被抱走。

顺治一口答应。

古人对神鬼之说总有忌讳，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发的誓。

他只想让佟采薇开心。

佟采薇开心，但有人不开心。

布木布泰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提呢，不过是送了个奶嬷嬷过去，就把人吓成那样。

她嫌弃：“胆子也忒小了。”

伺候她的苏茉儿闻言笑道：“胆子小您还不高兴？”

布木布泰冷哼一声：“你说的对，胆子小才好。”

胆子越小的人越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越好拿捏，要真是个胆子大的，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放心。

但她还是不高兴：“福临有几天没过来请安了？”

苏茉儿掐着时间算了算：“好像有七八天的功夫了。”

顺治铁了心地要废后，当然不会来请安，他本就在喝药，怕自己来一趟，又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布木布泰也是在跟他怄气，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没问他这几天在做什么。

苏茉儿早打听清楚了：“那天吴良辅来回说佟格格出事了，皇上就往景仁宫去了，过后一直呆到晚上，再后头就回了乾清宫，除了定时去看佟格格以外没有别的什么事。”

“他没见大臣？”

这下换成苏茉儿迟疑了，她小声说：“御前的人被皇上换了大半，口风都紧，咱们能用的人不多，没什么消息透露出来。”

按理来说她是太后，关心关心自己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顺治防备着她，如今竟然连御前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了。

布木布泰搓着手串：“一点儿也没法打听？”

苏茉儿轻轻摇头：“倒是能打听，但要动用……”

剩余的话她没说，布木布泰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这一句话，就让她好似梦回到顺治刚登基的时候。

她对多尔衮的感情复杂。

多尔衮对她确实有几分真心，但排在真心前面的却是权力，她依赖着多尔衮的护佑，利用着他的真心，却又忌惮着他手中的权力。

她要他保着福临登基，又怕他威胁自己儿子的皇位。

他们两个是政治盟友，也曾是关系最为亲近的耳鬓厮磨的夫妻……

多尔衮死后，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强迫自己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捡回了自己的尊严。

她失去的太多，被多尔衮拿捏得太久。

有时候她总觉得，或许是因为那些过往使她总是患得患失，她才会想要福临完全的听话，不允许他有任何逃离自己控制的可能性。

可孩子大了。

布木布泰不愿意多想：“不必了，要是他想做什么，他自己会表现出来的，你去内务府，把索尼叫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眼看着顺治要废后，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他把科尔沁的脸面往地上踩。

废后要开宗庙，告天下，她总要做些准备才是。

……

景仁宫里，佟采薇把手里的药喝完，碗递给春絮，问：“那个瓜尔佳氏在做什么呢？”

春絮这几天光盯着她了：“她是太后派来的，旁人不敢怎么样，只是不爱跟她说话，奴婢都盯着呢，也没人敢跟她说话。”

她有点忧愁：“格格，咱们真不能求皇上把人给退回去？”

佟采薇摇头：“不是不能，是我不想。”

没有瓜尔佳氏还会有别人，太后和顺治的斗争一时半刻结束不了，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她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能把太后往死里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