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这一朵仙姝,今夜任他采……(2/2)
少女仰头看他,一双精心修饰过的眉眼看得人心神一荡,眉心的花钿在灯台照映下娇艳妖娆。
她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溢满笑意。
“我字认得不全,有两个字不会写,要请教公子。”
“哪两个字?”
“鸳鸯成双的鸳鸯怎么写呢?”
“好,我教你写。”
她问一句,他脑海中什么也没想,就跟着脱口答一句,等她问完,他已经俯身循着她握笔的位置,轻轻握住了笔杆上方,带着她落笔纸上,一笔一划。
一副玲珑秀骨此时就在自己臂弯之内,他略一低头,鼻息间都是她乌发间干净的皂角香,轻纱掩映下,冰肌玉骨,若隐若现。
最后一笔,他再写不下去,笔尖一顿,一小团墨渍在原本写成的“鸳鸯”二字上晕开了花。
臂弯中的少女立刻擡眸看她,眸子里的笑意敛去,带上一点嗔怒,竟也看得人心神荡漾。
“谢珩,你怎么字都不好好写?”
谢珩垂下眸子,擡手复上面纱,少女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神中有一点惊惶,却没有躲开,密密长睫无措地微微颤动。
他用力一拉,面纱委地,少女露出倾城容姿,是那张在心底描摹了无数次的五官眉眼。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他耽溺于这样的美色,只一瞬间,被这摄人心魄的容颜折杀了一次又一次。
“沈青。”他失声呢喃这个名字。
“谢珩。”
少女盈盈回应他,细细怯怯,是他从未听过的万般柔情。
他双手轻捧起少女的面容,她白瓷如玉的肌肤上透出点点红霞,娇妍分明。他连心尖都在发颤,灼热的唇轻轻点上她眉心的花钿,她微微合上的双目,她秀雅的鼻子,最后在她一点朱唇上无尽辗转。
心尖的颤抖蔓延到四肢百骸,便失了轻重。
怀里的人一声细微的嘤咛,让他短暂回过神来,他弯身将人稳稳抱起,置于宽大的桌案上。
“不行,水墨会弄脏了衣裳。”少女擡手抵住他肩头。
他眼中早已迷离,缓缓倾身:“正好给你作画。”
佳人一头青丝铺散于书案的白色宣纸上,青丝白纸,艳绝无双。
他低头细细轻吮,这一朵仙姝,今夜任他采撷。
宣纸上墨迹未干的鸳鸯二字,沾染上少女的雪肤玉肌,书案上的卷宗散落一地。
少女眸光似水,最终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汪水。
像是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几番沉浮,几乎要溺毙的时候,他终于浮出水面。
他猛然睁开眼撑起身子坐起来,他依然置身于书房之中,昨夜的窗扇并没有被他关上,一夜春雨停息,清晨的微光透进窗户,细细微风还伴随着被春雨浸透一夜的落花暗香糜烂。
昨夜有些疲累,他在矮榻上囫囵睡了一夜。
发髻微微散乱,身上白衣,早就被涔涔汗水浸湿。
他僵硬地静坐了一会,一夜不曾好眠的俊容也略显苍白憔悴,空洞的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好一会儿,他从袖中摸出一支女子的发簪。
发簪上是并蒂几朵浅绯娇媚的芙蓉,有的已经粲然绽放,有的还是含苞待放,是很精美,可惜做工材质太廉价了些。
他面无表情撩开衣袖,露出皓白如玉的手腕,目中一冷,用发簪狠狠在腕上划出一道口子,这样的疼痛,能让他更加清醒。
鲜血顺着玉腕蜿蜒而下,如雪中红梅,鲜艳夺目。
腕上同样的口子,这已经是第五道,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伤口正在淋漓流血。
今日是陈郡侯被杀的第五天。
那道轻紫色的曼妙身姿,没有哪一天不入梦,没有哪一次入梦,是可堪入眼的画面。
有时候是在卧室,有时候是在书房,最荒谬的一次,竟然是在后院里花团锦簇遮掩下的茵茵绿草丛中。
他不能理解,他怎么会有如此卑劣而龌龊的梦境,如果可以,他应该现在就一簪子刺死自己。
关于对沈青的情动,他早就不再欺骗自己,可是他也知道,心悦于一人,从来都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即便是亲如夫妻,也该是三媒六聘拜堂行礼过后,才能入洞房行周公之礼。
否则的话,人与禽兽,有何分别?
禽兽。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重新将芙蓉发簪收进袖中,起身离榻。
半个时辰后,重新沐浴过后的谢珩,坐上马车,随着车头上悬挂的谢字徽记在空中摇摇晃晃,马车行驶到宽阔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