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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水性杨花 “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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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一个酒盏向他砸了过来。

“王大人,胡乱嚼耳根是要被拔了舌头的。”青年的话没有收敛,后方诸多官员都听得见,连谈话声都小了许多。

史官一吹胡子,虽看不惯他行事这般忌惮,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这左相许砚就是个病弱的疯狗,行事肆无忌惮,逮到由头乱咬人之辈,惹不起只能躲。

“许砚,今日是家宴。”

蒋芙蓉的话从高台传来,许砚坐得直了些,不再言语。

“他是何人?”九雾看向蒋芙蓉。

蒋芙蓉为九雾杯盏中添置酒水:“揽月左相,性子恶劣了些,人不坏。”

九雾又道:“你与他关系很好。”

方才那左相进入殿中之时,蒋芙蓉眼里的笑意不似作假,那人对蒋芙蓉也并不似一般朝臣那般,只有惧怕和尊敬,反倒像是多年的好友,语气肆然。

“我十四岁继位,那时朝中之人虽无异心,却并不服我,是许砚将家族的军权全部归拢,双手奉上,他是第一个相信我这个帝主之人。”

“他的腿?”

蒋芙蓉将酒盏中的酒水一口饮尽,轻叹一声:“当年许砚并不屑于安于朝中,曾是我揽月最年轻的将帅,常年在外带领军队对抗南蛮匪军,战事大捷返程的路上遭遇魔族余孽袭击,双腿筋脉俱备斩断。”

“那次他本可以保住腿的,谁知他不顾重伤,仍拖着身体将魔族余孽一网打尽,回来后昏迷了半年,命保住了,却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性子也变得偏激了许多……是揽月欠了他的。”蒋芙蓉说着,眸中带着惆怅与惋惜。

九雾将手中酒盏与他碰了碰:“过去的无法改变,别想了。”

“帝师喜欢那女子?”许砚猝不及防地看向许墨白。

许墨白没有看他,淡声道:“左相说笑了。”

许砚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面前的玉桌,不缓不慢:“是不是说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讥诮的勾了下唇:“帝师大人若没那心思,就把你那快要黏人身上的恶心视线收好。”

许墨白看向他:“这帝京都说左相性子难评,如今一看,许某倒觉得,左相的性子出乎意料的惹人嫌。”

许砚笑了起来,没有指名道姓:“真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他说完,视线扫到高台之上的二人。

“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倒是有些本事,竟能令我们眼高于顶的君上起了封后的心思。”

“许相,慎言。”许墨白眸光微冷。

许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轻啧一声继续道:“就连一向性情寡淡的帝师,都被迷的团团转。”

九雾感觉一道明晃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掀起眸子望去,与轮椅上的许砚短暂的对视一眼,对方的目光如锋刃般犀利,还夹杂着一丝……厌恶?

九雾面色如常的抿了一口杯中酒水,毫不在意。

看那些朝臣忌惮的目光就知晓,这人铁定是不大正常,蒋芙蓉也说了,他性子越发偏激,如今她虽不知是如何碍了他的眼,但何必跟一个人人避讳之人计较呢。

宴席过半,桌面上的菜肴被撤下,换成了精美的点心,殿中曲乐渐起,舞者翩翩身子曼妙,乐舞相得益彰。

蒋芙蓉察觉到九雾眼中的疲惫与困顿,对长川使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九雾离席。

帝主离开后,宴席上的众人显然变得更加放松许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推杯换盏,阿谀奉承。

九雾和蒋芙蓉离开后,许墨白也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去,许砚百无聊赖的坐在原处,他今日来,不过是想看一看传闻中令蒋芙蓉另眼相待的女子,今日一见,倒是发现了有意思的。

那个鲜少露面的帝师,对此女的目光实在算不上清白。

就在这时,身后侍者对许砚耳语一番,许砚意外的挑了挑眉:“玄意竟也来了帝宫,当真?”

侍者颌首,许砚道:“去见见。”

雪花自天际飘落,落在琉璃瓦上,将这威严又奢华的宫城妆点的更加如梦似幻,九雾擡眸望去,宫城中随处可见的凤凰树被雪花复上枝头,火红与纯白相交映,好看极了。

“若要看美景,还是观星台最适合,但我心胸狭窄,不愿让你靠近许卿,只能委屈你在这里欣赏初雪了。”蒋芙蓉含着笑说道。

“这里也很特别。”九雾垂眸看向脚下的金瓦。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坐在这揽月主殿的屋顶看一场雪景的。

这事,也只有蒋芙蓉能干的出来。

“若让殿中那些百官瞧见了……”

蒋芙蓉轻笑出声:“若要让那些人瞧见,定又要絮叨,说我这个帝主行事不端,不敬先祖。”

九雾也笑了起来。

“我蒋氏先祖才不会计较这些虚的,说不定看到我如此,还得夸我机智,懂得利用这风水宝地逗喜欢的女子开心呢……”

他说着,看向九雾,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眼睫之上,将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也沾染上清透的潋滟。

夜幕降临,璀璨耀目的烟花在天际绽开,将雪花染上绚烂的色彩。

“真好看啊。”九雾抱着膝,擡眸望着天际。

蒋芙蓉慵懒的靠在屋顶,一手支着下巴,目光落在少女被映的明亮的眼眸上:“是啊,真好看。”

霜发雪白的青年站在树下,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他伸出指尖,雪花落在指尖融成水珠滑落。

身后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扫了眼无趣的雪景,恹恹地继续说着:

“那来历不明的女子与君上和那许墨白都关系匪浅,如今竟要坐上揽月的帝后之位,她配吗。”

“配。”

许砚目光凝滞,看向站在身前的青年,缓缓皱起眉。

“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她。”

冷风吹拂起玄意霜白的发丝,他拢了拢身上的裘衣,擡眸看着天际的焰火。

“喜欢。”

许砚脸色僵住,逐渐变得复杂,控制不住的扭曲了神色。

许久后,他像吃了苍蝇一般,低声呵斥道:“一个两个,都疯了吗!”

他擡了擡手,身后的侍者上前。

许砚:“回府。”

行至揽月殿外,殿中摇摇晃晃走出几个朝臣,迎面撞上眉眼阴沉的青年,酒醒了一大半。

“许相还没回呢…”一官员干巴巴的笑着。

许砚那双与周身气息相悖斥,侵略感十足的眸子,足以让人忽略他双腿的不便,那几个官员面色一紧,向后退了一步,好似许砚是什么噙肉嗜血的洪水猛兽。

许砚淡淡瞟了几人一眼,与几人擦肩而过。

那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故意慢下步子,与前方的青年错开。

“你们看到他刚刚的眼神没?都是同僚,他未免太过狂妄了!”一官员压低嗓音说道。

“忍着点吧,帝主看重他,你能有什么办法?今日就连王史官都在他那碰了一鼻子灰,我等小官还是能避则避。”

……

被侍者推着路过揽月殿时,许砚远远便瞥到屋顶赏雪的二人。

雪花遮挡了视线,看不清那女子的神色,他嫌恶的移开目光,语气轻蔑:“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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