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婚书 哄猫(2/2)
其实维尔利汀没想花费心思哄他的。可这只猫实在叫得很欢,叫声勾人一样轻轻勾到她心上。结束过后他把他全身心倚到她身上,抱着她,轻轻对她说:
“……安德鲁斯那些人,会为难你。”
“让他们为难去吧。我还能一点手段没有吗?”维尔利汀累得不行,她想睡下,可凯撒紧紧抱着她,让她没有睡下的机会。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过身来重新安抚他。
维尔利汀抚着他的后背,感觉他的尾巴摇着,喜欢都要溢出来了,只是他不肯承认而已。
“放开我,放开我好不好?”
“那不行。”凯撒又恢复了他那个傲慢劲儿,碧色的眼神不善。“如果想让我帮你,你最好跟我平平以前那些账。”
“怎么,你又想被我下两回药?”维尔利汀的语气中夹带着累意。以她的体力她已经坚持了三天,可她今天还没得到好好的休息。
别以为她不知道凯撒想的什么。如果凯撒不乐意的话,第一次的药效开始放缓后他就会杀了她了。可他还是一遍遍地求着她,一遍遍地任她下药,用软到不行的失力声音讨好她,哪怕再难受,也没有说过让她不要再折磨他之类的话。
他这种人最需要她的爱,怎么会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放弃能接近她得到她救赎的机会呢。
自打失身之后,他就越发缠她缠得紧。今天晨会后甚至没有再忙于政事,直接就紧接着回到了她身边来。这种表现,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用下药的方式手段得到了他,可他就是被这种手段所征服。甘愿把自己献上,甘愿被她所凌辱。
以至于现在明明是在威胁她,却还是在紧紧地缠着她。抱着她的手臂不放松,腰上紧贴的肌肤反而还贴得更紧了些。滚烫的,凑在一起,就更热了些。
傲气的性子。要是不同意他威胁的要求的话,这只猫又该生气了。
她有些累,“好吧。你想怎么跟我算账。”
他怀里热死了,真想脱离他出去凉快一会儿。
“这个以后再说。”凯撒得了同意便更加慵懒,下巴在她的额发上蹭了蹭。“你现在欠我一个代价。”
过后,擡起眼睫,碧绿的眼睛中浮现一丝清明。神色复又正经:
“等你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小心留意那个盖斯威特。本朝的左近臣,就站在王殿左边第一个位置。”
能让凯撒这种君王也留意的,朝中除了旧王就是这个左首相了。右首相曾跟左首相齐名,两人文略才谋相当,但不一样的是,右首相更加固执,行事也执着于“光明磊落”,所以刺杀凯撒这件事他放到了明面上来做。
现在右首相已被凯撒从正史中除名了。朝中的另一人更不好对付,“阴狠的老东西”——凯撒是这么评价他的。
能让他这么评价,那人表面上倒未必阴狠,很有可能外在一副绅士做派,光风霁月,背地里却有着比谁都更狠厉的心思。
凯撒身为他的学生,作风却不存半分他的影子。他天生不屑于采用阴谋手段,无所不能的君主不需要那种东西。
或者说,他还没遇上什么能让他不得不用卑劣才能应对的人。
“内阁大臣们那边不是问题,公民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如果还有什么人敢反对我们的婚姻,我会彻底把他排除在外。”
这是君主对她的承诺。
维尔利汀笑了笑。
她当王后的阻碍并不是那些大臣或者说群众的反对。而是那些曾用过“女巫会影响神的安全”这个由头来巩固过统治的守旧派。
比方说,旧王和教皇。
如果不出所料,过几天她就要见到那位传言不经常出圣殿的教皇了。
凯撒就这样抱着她。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暖烘烘的。骤然间,手在向下滑时,不经意碰到了维尔利汀戴在手上的一抹冰凉。
那抹冰凉一瞬即逝。他碰得很不经心,但维尔利汀立刻有所察觉地缩回了手。
即使快要成为他的王后了,她也一直没有摘掉,属于她跟另一人的戒指。
凯撒静默了一会。
过会,他放低下颌,低低地问道:
“你喜不喜欢我?”
维尔利汀想也不用想即答:“喜欢。”
*
左近臣前往王宫深处。
他来到某座内室前,两侧黑骑士向他颔首示意。随后室门打开,左近臣进入这一方华室中。
“参见陛下。”威武高大、仪容礼态兼具的左近臣恭正行礼。
“嗯,起身吧。”王座上的人擡了擡手。
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嗓音流畅年轻无比。与之前假扮他后又被杀死的那个傀儡完全不同。
左近臣直述来意,仪态端方肃正:
“陛下,我认为现任凯撒陛下的新王后有极大威胁。”
不管凯撒是在用这来反击他们幕后这些年的统治也好、还是他想引发新的变革也好,那个叫维尔利汀的黑发女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极大的变数。
而被他称呼为“陛下”的人,像是在他开口前就早预料到这件事了一样。
“咳咳……那不是很好么?”那一位从容不迫,像早就期盼着这件事的到来。
他转过身来,低着头的左近臣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就像他朝谏时也从看不清另一位凯撒的表情一样。
不管这两位君主有何细微差别,他们都有着暴君的共同特性。
不允冒犯,不允失称。若朝臣敢在觐见时未经允许擡头直视他的眼睛,暴君会在下一刻命剑侍斩下他们的头颅。
而旧王,在多年夙疾的折磨下,似乎已经变得温润。当然,这仍改不了他暴虐的本性。
他说话的尾调,在温润末尾,仍带着旧日的影子。
“那么多年来,利诺尔一直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阴晴不定,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也不衷情于某样喜欢的事物,我一度为找寻到他喜爱的东西而烦恼了很久。”
座上人谈及有能力取自己而代之的另一位座上人,像在谈及最普通的同源血脉。
“我这位皇弟终于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纵使是个黑发女人又如何呢?只要他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这样子,似乎对利诺尔几欲脱离他监视范围内这个事实毫无芥蒂。
左近臣颔首,缓慢开口:“陛下,您对那位陛下,似乎很是关心。”
王座之人从容无比。“那是当然。”
他擡手示意,左近臣终于得以放下那拘谨的姿势。
“我们都清楚。当年我退位时,奥斯托塔还远不适合成为凯撒。我们选了更有竞争力的利诺尔。事实证明,当日的决定远没有过错。”
“现在的凯撒,的确是最适合成为凯撒的君主。从前数十数代,从没有一任能比他更优秀。”
左近臣开口:“陛下的意思是,要全权将国事让渡给他?”
“让渡?不。”那位君主低低笑起来。
他的声音如一条伏龙,钻进左近臣的耳中。
“我跟他本就是一个人,哪里来的让渡这一说法?”
近臣立刻明白。
“去把他那位王后带过来吧。”
他见那位君主在座上擡手,声音低缓沉重。
“也许我是时候该见见那位弟妹了。”
臣侍拱手。
作为从旧王还是瑟泽殿下时开始追随的臣子,他在心底已窥见了那个女人的结局。
要么让她为他们所用,要么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