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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公堂审问(上) 证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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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片哗然。

教士细数她的罪行:

“在媚惑陛下之前,她就已经有过两任丈夫!足可见其言行举止颇为不端,不守妇人应尽的本分!”

“——这是其一。”

“其二,她曾挑拨威尔凡登公爵,唆使其袭击陛下,导致威尔凡登公爵犯下弑君大错,最后被行刑于皇宫内!”

来聆听审判的众人简直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我就说教皇阁下的判断根本没错!那些黑发的女人就是女巫,生来就是来祸害人的!”

“打倒女巫!打倒女巫!”已经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犯下如此罪行,她简直不可饶恕!

但维尔利汀所犯的罪还不止于此。教士继续替教皇讲述她的罪行:

“以上并非这名罪妇所犯下的最大罪过。若仅是其上,我们仁慈的教皇自会替神去原谅她!”

教士这么说,就代表接下来她还有更严重的罪行。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便令人拿上了证据:

分别是一份来自坎特拉鲁圣堂看守处分处的证人口述,以及一份来自唐克纳顿领的调查报告。

他举起那两份白纸文件,面上流露出悲哀:

“仁慈的神明,若祂现世,祂绝不会容许这世界上还有如此恶毒的女人存在。”

“接下来,我便要讲述她最严重的罪——”

“——谋杀了唐克纳顿领的先伯爵,将之残忍毒杀!当众刺杀圣堂的第一圣徒,使之命丧于王宫内!”

这两样便是最滔天的罪。罪行一出,接下来还只占少数的一种声音,便成为了口号。台下波涛一般地怒吼着:

“杀死女巫!杀死女巫!!”

“将她斩首!将她烧死!”

群众的愤怒构成了浪潮。

现下结果已定。不必再经过更多审问,教皇威严擡手,当场就要宣布对维尔利汀的刑罚。

“等等。”

那个女人淡漠的声音响起。

音量不大,但经审判台的扩音,莫名让所有刚才还高喊着处死她的群众肃静了下来。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在已讲述了她滔天罪行的前提下,她仍冷静着的神情才更令人的视线为她驻足。

那个戴着镣铐的女人不疾不徐走至教皇身前,两侧守卫刚想将她拿下,便听她道:

“既然是公开审问,那总要有个审问的正式流程。”

她转身面向所有群众,取代藏蓝教士说出不容置疑的话语:

“——我要求,有最公正的公证流程!”

公证流程,即将取来的证据拿到审判台上,在群众见证下将之与罪人所犯罪行一一对应。

这是最古老的审判流程,也是最公正的审判流程。千百年来,庞加顿帝国从未改变这个传统。

当即有人反对:

“事到如今,罪妇还在挣扎些什么!”

“没错,再多的证据也改变不了你已犯下诸多死罪的事实,你应该服从教皇的判决,当众被斩首于此!”

“肃静!”即使心下已认定群众说的是正确的,教士也不得不因维护圣堂的威严而让他们停止喧哗。圣堂是清静神圣之地,不容怒意与谩骂。

虽然他们乐意看着女巫承受怒意与谩骂就是了。

现场人果然听他的话安静下来。

不止如此。

凯撒陛下也来了。

就算是看在君主的面子上,教皇也必须同意她的请求。

位居中央的教皇开下尊口:

“准允她进行公证。”

反正谋害人已是事实,她跑不掉。

“那么首先,我们就从现场已有的证据上开始公证吧。”

维尔利汀镇定道。

现场已有的是罗夫对于她杀害伯爵的口述书和唐克纳顿领伯爵尸骨的检查报告。教士取过那两份报告,当着公众的面将之阅读完毕。

写得很清楚了。维尔利汀先前因家破人亡而对庇安卡伯爵怀恨在心,在接近他混入伯爵府后残忍杀害了他。不光如此,为了混过尸检,她还极不具人道地用香料毁坏了他的尸身。

当然,这确实是维尔利汀做过的。

“证据皆在此,罪人维尔利汀,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教士“啪”地一声合上了报告。

“家破人亡已是你杀害贵族的动机。而伯爵尸身的迅速腐化,则正说明是你做贼心虚,未等医师尸检就迫不及待毁坏他的尸体。”

“嗯。”维尔利汀点点头。“这确实说明我有谋害庇安卡伯爵的动机了。”

“既然如此,还不就地伏法……”

可是维尔利汀话锋又一转:

“不过,你们是怎么确定伯爵的尸身腐化是我做的呢?”

现场一片安静。

不是他们不想反驳她。而是刚才的证据报告中确实没有讲过尸身腐化一定是她做的啊!

——对啊,尸检报告里只说伯爵尸身有用香料吸引过蛇虫鼠蚁来腐化过的迹象,但这并不能说明一定是维尔利汀做的。是圣堂先入为主,在各处给出维尔利汀是罪人的暗示,他们才会认为所有罪迹皆为维尔利汀所行。

“这个……”教士为想理由憋红了脸。“刚才证人罗夫的口述报告中已说明你通识草药,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是你做的吗?”

“谁说我通识草药这就一定是我做的?”

维尔利汀反问。

“那我也可以说是你做的,反正尸体加速腐化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能是你做的?”

“你简直胡搅蛮缠!”教士大怒。

他挥挥手,又让人呈上一份证据。

这次的证据,是真的跟药草混合的几乎干枯成渣的花瓣。

“春季围猎时有目击者说你为伯爵递上了香袋!而我们经对庇安卡伯爵的尸身周围及骨髓进行检测,在他尸身上发现了相同的香料,正是这些香料加速了他的腐化,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是你做的?”

维尔利汀笑了。

因为她用的明明是不同的香料。

香袋中装的是一份,吸引来那些微小生物的又是另一份。前者无毒,混进香袋内,能致庇安卡死亡全依赖庇安卡对其中成分的高度敏感;后者无毒,混入其日常饮食内,使其尸身生香。

能从庇安卡身上发现和前者相同的香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从之前起她便猜测,圣堂的人就算能猜到是她害了庇安卡,那又是如何能把她致使其尸身腐化的手法猜得颇为准确的。毕竟他尸身早就烂了,连白骨都快不剩,没有准确指向地寻找就想从他身上发现些痕迹几乎不可能。

现在看来,圣堂的人竟是在胡扯。

他们必须把庇安卡的死安在她头上,因此就算证据不充分,也必须给她补上证据。他们想出了个颇为高明的办法,根据已有的现象,编造出个香料吸引虫蚁致使尸身腐化的理由,再结合维尔利汀给的香料确实留存在死去的庇安卡四周,就算她不认账,罪行也必须扣在她头上。

的确,现在维尔利汀百口莫辩。她的香料的确留存在庇安卡四周啊,否认又有什么用呢?

可他们唯独遗漏了一个事实——

维尔利汀再开口:

“你们说在庇安卡伯爵身上发现了和我围猎时递给他的香包中一样的香料。可当时正值春季,蚊虫正多,我递给他的香包是用来驱虫的——如果如你们所说,我用了一样的香料来吸引来虫蚁使他尸身腐化,你们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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