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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山中魔 “她为什么……对我说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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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咕哝,一擡头看到聂云间好像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往一边避开行了个礼。

“聂相公!问相公安,已经这么晚了,您还未归啊。”

聂云间停下来回了一礼,看到来人身上穿着太史局的衣衫,看脸却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

“下官是太史丞乐难诗,”她说,“圣人新祚时旧太史令告老还乡,太史局内拔擢新令,下官也是在那时跟着升到这个位置的。”

女人一边说一边局促地笑笑,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等级的上官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尚有公务。”聂云间点点头,“你为何这么晚还在这里?”

“天文生报天象有异,下官前来确认。”她说,“不是要紧事,但正好碰到相公,呃。”

话又卡住了,太史局平日里都是直接奏报,最多和礼部交接密切,和其他各部都不熟悉,这位新上任的太史丞显然是个埋头案牍的人,组织起言辞都得想半天:“呃,就是,呃,相公此前,可曾收到过一张太史局的表纸?”

表纸?聂云间愣了愣,听她继续咕哝:“就是绛山修渠的事情,曾有一张表纸覆盖在那份奏报上,前几日尚书省内说原本应当在奏报上的表纸遗失了,令下官核准是传递中丢失还是未曾附上,下官想着那份奏报应当给您看过,就……就想着来找个人问问,可巧就在这里遇见您了。”

她吞吞吐吐的,声音越来越小:“或许是太史局内遗漏了也有可能,冒犯相公了。”

聂云间没太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在她提到绛山的那一刻,冷感就顺着他的胸口升起来,塞住他的喉咙。

他确实记得有这么一张表纸,可他只是粗略瞥了它一眼就失去了继续看的余地,那是那个妖孽第一次在官府中出现,他被按在墙边,蛇身在他身上肆意地游走,把他当作不值钱的东西一样亵玩。

“……相公?”

聂云间咳出一口气,从谵妄里清醒过来,他冷汗涔涔地看着她脸上的担忧,勉强笑了笑:“那张表纸我见过,至少到我手中时还在原位,或许是在传递中遗失了。”

一些模糊的记忆浮现出来,他甚至也攒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你记不记得表纸上的内容?”

乐难诗点头:“绛山周遭天气与中原不同,冬多雨而夏无雨,奏请延后修建水道。”

和他印象里一字不差。

“去年……”他艰难地继续问,“绛山夏天一次雷雨也没有下过么?”

女人想了想,摇头:“莫说雷雨,旱天雷都不曾有过,若是绛山夏日有雨,当地应当即刻奏报到京中,这水道就不必修了。”

夜风冷得要命,聂云间觉得一团乱麻被塞进了他的头颅里,把他的思绪全然缠乱。圣人说是在夏日雷雨时被妖孽缠上,可绛山去年一年从未降过雷雨?那妖魔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因雷躲入她床下?她本来没必要回答臣子的问题,那又何必对他说谎?

或许是聂云间的脸色太难看,乐难诗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慌忙找补:“下官知道如今边境动乱,又要科举,这时候正是用钱之时,修建水利花费不少,叫尚书省为难了。这水利本来早就该修,只是几代先帝大概是都忌讳绛山中的妖魔,连周遭都不想管了……才拖到现在。”

他猛然回过神来:“妖魔?”

“是也,聂相公听说过曾经有朝中官兵入绛山的事情吗?”

这件事不是秘密,聂云间也模糊地听人讲过当初绛山君的震怒:“听过,当初地动血雨,触怒的不是绛山府君么?又与妖魔何干?”

绛山君纵然脾性酷烈,但是神而非妖魔。

“唉,”她含糊地叹了口气,“下官也是……也是听人说,就是!唉,原本不该拿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污相公的耳朵。金碧庙宇中尚且居佛又居魔,绛山也是这样。绛山中的山民轻易不与外人通,又常以活人祭神,绛山府君享天下供奉,各处皆有庙宇,大概是不吃血食的。日久那些血祭就喂出魔来……”

“地动血雨,或是绛山君发难,入山的官兵,却不是绛山君降罪。有见者说是那魔依凭在一具尸骨上,带着身后主持淫祀的祭司将那一队官兵杀尽了。”

“下官父母曾经在绛山周遭居住,故而知道这些事。不过想来也可能是闲人妄语……对吧?绛山毕竟是龙脉,先帝不愿在龙脉周遭动土,也许才是缘由吧。”

能看得出这些神鬼的东西反而更贴近太史局的工作,她说这个倒是比应酬顺畅很多,只是她说完就又不吭声了,低头用手指扭着袖子,风簌簌地在两人之间吹,将落的月把周遭照得一片纸白,也把站在那里的聂云间的脸颊照得一片苍白。“无妨,”他说,“你记得还有关于这妖魔的事情么?你可曾听说过有活人被凭附?”

乐难诗摇头:“从未听过。”

“人与魔非同类,即使凭附上去是活人,那不出几日也该殒命了,哪有能长居在活人身上的道理呢?”

“京中说书人恫吓幼子,就经常讲有不晓得事的家人,被凭附在遗骨上的妖魔所害的旧事。想来就算十成十地像是活人……”

“……也只是作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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