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纹红 “就将舆图纹在卿的背上,如何。……(2/2)
“贵人,”他们说,“饶了小人们吧。您发一发怒,碰破了些皮,掉了几根头发,小人们就要被剜掉眼睛,切了手指。您不肯换这身衣服,小人们就要被剥了衣服丢进雪里。”
他们叫他贵人,绝口不提那个真正属于他的称呼。阖宫上下都知道这是那个着紫衣立于四相之首的文人,可他们只当他从来就是这宫闱中一个得圣人兴味的宠侍。
这是种微妙的麻醉,好像“聂云间”这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在扮演着现在这个被囚禁,被临幸的身份,只要走出宫门,他就还是那个毛羽上一尘不染的左相。
聂云间静静地看着这群绞尽脑汁哄诱他的人,没什么意义地苦笑了一下。
“我不惯别人碰我,我自己来吧。”
那身衣服繁琐,聂云间花了一点时间才穿完。周围的宫人已经依他的吩咐全都退了下去,周围空寂得连蛇行声都听不到。
他慢慢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意外地发现它并没有上锁。虽然那颗震颤不已的东西还让他的行走有些困难,但挨了一阵之后,他已经能像是含珠的蚌一样勉强忍着它的存在。
从门里向外走,寝殿与内宫的书房连着。门半开半闭,书房里仍旧灯光不甚明亮。聂云间推开房门,还未擡头就听到屋里传来低沉的女声。
“闭眼。”那个声音说。
他的脚步顿了顿,依言闭上眼睛。一阵微妙的轻响散去,屋内的光线似乎亮了些。
聂云间慢慢睁开眼,眼前的少女一手展开桌上的舆图,一手拿朱墨的毛笔,看起来没有异样。但自她身后有黑色的影子正缓慢蠕动着缩回角落。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清她面前舆图上画的是西北军防,不知为何被换上这伶人宠侍一样衣衫的气就散去大半。
封赤练擡眼瞥他,既没有玩味也没有威胁,好像这只是君王在思索朝政时瞥见面圣的臣子。
聂云间有点一瘸一拐地走向她,她又擡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这副样子?”她问,说得大概是他的蹒跚。
聂云间被这明知故问的话问得愣了愣,不自觉蹙眉。
他该怎么回答?她要他将那颤动的小东西在何处,他如何被它折磨得两腿战战说与她听?
“……不适。”聂云间别过头去,吐出这个词。
封赤练扬眉打量了他一阵子,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没把它取出来?”
……这是什么话?她觉得自己会这么做?
聂云间勉强忽略这句话,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你若是厌了,”他说,“晚些杀我吧,怀胎者死子不存,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
眼前的少年帝王慢慢踱过来:“奇怪。”
“按道理,卿不应该让我看在它在卿身体里的份上,放卿归家?”
蛇影从她脚下漫开,轻柔地缠住他的脚踝。
“你就……”
“这么想死?”
聂云间闭了闭眼睛,不答,耳畔传来什么东西被从桌面上扫开的声音。蛇影从他的腿攀上去,到胯,到腰,断绝他退避的可能。
“卿到这个地步,还记挂着我交代卿的国事,不愧忠贞之士。”她说,“那再忠贞一些也无妨吧。”
“伏到案上。”
那案上的东西已经被全然被扫到地上,留出空空的案面,只是站在这里看一眼,就能想出这样横陈案上是怎样的画面。
聂云间一悸,擡头看向封赤练的眼中似有光闪动,半晌又被翕动的睫羽压碎。
“我出不来什么东西了。”他神色恹恹地说,这样放肆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冷淡的自暴自弃,“也没有多少力气。”
“你再这样摆布我,也与摆布死人没什么区别。”
封赤练没说话,只是用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他闭了闭眼睛,不再多说话,用手臂撑住桌沿,伏了上去。
一只微冷的手顺着他的脊椎向上,那重叠的衣服被分开。这个姿势他看不到背后人在做什么,只能握住桌沿等待。
骤然,一点清凉落在他的脊骨上。这骨骼分明的后背直了直。他白皙,后背的肌肤尤其白,在肋骨分明时像是绷着一层宣纸的灯笼。聂云间收了收手指,低声:“……这算什么忠贞。”
“哦,”身后的声音温温暾暾,“只是想起来,平时总是要找光亮处唤人去拿舆图实在不怎么方便,卿如此关心国事,定然愿意为朕分忧吧。”
“就将舆图纹在卿的背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