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报复 “请您略略忍一忍吧。”……(1/2)
第92章报复“请您略略忍一忍吧。”……
嘶嘶,嘶嘶,嘶嘶。
军营里的牢房更像是加了木栅门的地窖,把里面的人拽出来要花不少工夫,几个军士带着锁链进去,拖一头野兽一样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阿珀斯兰走得很慢。
他身上没什么伤,即使最后不下百人围攻他所在的那一小块地方,也没几把刀枪真捅进他的身体。
现在他这样缓慢的步伐是因为脚上戴的枷锁。除了固定在脚踝上的铁链之外,还有一道钉死的木枷。
这道枷让他迈不开腿,只能向前挪。前面的军士拽着他颈上的锁链用力拖拽,如何既保持平衡不被拽倒又尽量走得不狼狈就成了件难办的事。
阿珀斯兰毫不怀疑要是这一刻他失去平衡,她们会直接用链条拽着他在地上拖过去。他平视着前方,耐心地和这根铁链角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其实一位王值得更好的待遇,他应该被关在单独的帐篷而非地牢里,身上也不应该上这么多近乎于折磨的镣铐。
但他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在看他,她们,他们,从军官到士兵,眼睛里都有阴燃的火。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军户家出来的孩子,谁身上都背着两三条寒魁留下的血仇,这些眼睛的主人没有资格杀他,他们只能尽可能地侮辱他,折磨他。
王一言不发。
一直到前面那个军士停下,他才正经看了一眼四周,面前是一顶青布小帐,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的女帝该待的地方。
“进去。”有人搡了一下他的后背,把他推进帐篷里。
里面站了五六个人,看着装都是营中的军士。“跪下。”那个搡他的人说。阿珀斯兰瞥了一眼身侧,眉头蹙起。
“这里还没有能受得起我一跪的人。”
有谁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两边站着的军士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向下压,阿珀斯兰踉跄一下,挣紧手腕上的锁链,擡手攥住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这个男人身形极高大,本身按跪他就是件难事,他扭住那只手闪身用力,身后的士兵就被摔向旁边。
原本只是站着的那几个军士围了过来,有人从腰上解下刀,有人踩住他脚上的锁链。钝器打在腿上腰上泛起闷响,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同时拽住勒住他脖子的那根链条。
这座山被拉得摇撼,终于向前坍塌,阿珀斯兰重重跪倒下去,用手肘支撑住身体缓解跪倒的冲力,又慢慢支起上半身跪直。
旁边的人拎了一木桶水过来,兜头浇在他头顶。那个拉锁链的人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脸,水顺着眉骨浇下,沥沥地淌进被抓散的长发里。阿珀斯兰挣扎着甩了甩发上的水,睁眼睨向伸手的人。
他立刻吃了一记耳光。
“咳。”这一下下手不轻,阿珀斯兰啐出口血沫,没移开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好像被囚在笼中不咆哮,但用牙齿挫动着锁链的虎。
或许是逼视过于有压迫力,或许是一会他还要被带到别处,面上有痕迹不雅,那个给他一耳光的人扬起手,但终究没给他第二下。
军士放下手,眼神示意身边的几个士兵动手,按住他的人撕开阿珀斯兰的领口,拽松还残留在身上的甲片。
寒魁的甲与中原不同,战斗中损毁部分后就更难解开,撕不开拽不下的地方就只能用刀子。阿珀斯兰忍着刀锋在皮肉上划过的触感,看着他们剥一只动物一样剥自己。
寒魁人的常识里没有他需要被这么对待的原因,他能理解这些人殴打他,甚至于用私刑给他烙些侮辱的痕迹,但他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甲片和皮袍几乎被扯干净之后,一盆水被端了过来。阿珀斯兰下意识以为又是兜头浇水的把戏,可端水的士兵没有举起木盆,她压住他的后颈,直接把他的头颅按进了水里。
“……!”
被捏住的脖颈肌肉隆起,束住双手的铁链铮铮作响,他弓起脊背对抗那只压制他的手,旁边的几个人不得已一起上来压住这头不驯服的狮子。
水泡在盆里翻涌,不知道是谁抓住他向盆底磕了一下,于是涌起的水泡里夹杂上血色。
他在咳嗽,水声和咳喘声里夹杂着分辨不清的寒魁话,听语气只会是咒骂。等到那几个士兵把他从水盆里拖起来,阿珀斯兰已经耗掉不少力气,他眯着眼睛喘气,懒得再睁眼注视谁。
“要杀用一把刀就可以,”他哑声说,“用不着你们这么折腾。”
压住他的士兵被这态度激怒,攥紧刀柄上前一步,又被同袍拦下。别管他。这些人说,现在让他死是遂了他的愿了。
“让随驾那群宫里的人料理他。”
帐篷门掀开,里面的泥和血腥气散了一点,有四五个着淡青色绢衣的人走进去,带进一阵很淡的沉香香气。
他们脸上都涂着脂粉,眼尾和唇上用胭脂装饰过,袖子用丝带扎起,一看就是品级高些的侍者。这几个人手中都端着用帛盖住的盘子,看不太出盘子里有什么东西。
为首的那个放下盘子,在地面铺上干净的布跪坐下来,垂眼对阿珀斯兰行了一礼。阿珀斯兰瞥他一眼,反而向旁边让了让,他不怎么厌恶这群下手黑的士兵,但眼前这个东西让他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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