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臣服 “不要这么对我父亲……”……(1/2)
第94章臣服“不要这么对我父亲……”……
金色的眼睛里积满雾气。
勒住喉咙的锁链吊得并不算很高,如果阿珀斯兰能站起来,应该可以不被勒到窒息。
可刚刚的鞭笞消耗掉了他不少体力,脚踝上的枷锁也没有去掉,几次挣扎着站立失败后,他只剩下喘息的余地。
汗水,口涎,泪水,不知道是哪一种沾满了脸颊。被锁住喉咙之后,这幅从无败绩的身躯上的一切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反缚在背后的手攥紧,指甲深深地抓进掌心,背后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开裂,不断有血顺着腰流淌下来。他就这么被挂在那里,膝盖还保留着跪地时弯曲的姿势,双腿颤抖着无论如何也站不直。
“哈……唔……”
阿珀斯兰仰起脸,勉强地吞咽着口中的血沫,他无暇去管自己现在到底在发出什么声音,越来越明晰的痛苦和灼热感已经覆盖了大半心神。
后背的疼痛变得很弱,肺却像吞了一团炭火一样又热又痛,指尖逐渐麻木,血似乎被从那里抽走,全然向着下肢涌去。
那串珍珠的存在感又清晰起来,粗糙不平的顶端不知压迫着何处,只是稍稍挣扎的剐蹭感就让他想要喊叫。无论谁都好,无论怎样都好,若是谁能把它取出来……
“啊!”
下腹骤然一阵痉挛,他挣扎的动作又剧烈了几分,封赤练拾起地上被撕裂的毯子,包着它拿起那根鞭子。这次她倒是慈悲地没有再扬手抽在他身上,只是用鞭稍轻轻地戳着那枚晃动不已的羽形吊坠。
珍珠拽出又滚回,每一次戳碰都激起一阵战栗挣扎,被悬吊着的身躯在迅速消耗着气力,原本勉强挤出的喊叫也逐渐变成窒息的气音。
在那声音弱到几乎不可闻的时候,封赤练丢下鞭子,用撕碎的毯子盖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如潮水涌上。
阿珀斯兰自降生三十余年的生命里不止一次面临死亡,他在刚刚成年时格杀过狼群的头狼,那条狼大得像是一匹小马驹,他把刀柄塞进它嘴里,死死抵住它的牙齿,在它咬住他喉咙前折断了它的颈骨。
他也在腹背受敌的战场上被围困至峡谷,箭穿过他的肩膀,他折断箭头,拔出来一截,再拔出来一截。是其叶带兵赶到撕开包围的口子,才把他从死地捞了出来。
她找到他时他已经很不清醒,只是呆呆坐在马的尸体旁边看着她绣着凤凰的皮袍,一歪头就倒进她的怀里。
其叶,其叶……
眼前的黑暗中绽出模糊的白色,他看到穿着玛瑙与黄金的皮绳,看到有着精细刻花的刀鞘,那个熟悉的影子就站在他擡一擡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阿珀斯兰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
“其叶……”
她没有应声,也没有过来拥抱他,把他从这副受尽折磨的躯体中带出来。
“其叶……?”
那个影子缄默无声,冷淡得让阿珀斯兰有些慌张。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已经没有一点战士的尊严了,他和她共同经营的一切现在都落入了敌人的手中,而他这样狼狈地,不体面地被悬挂着,身上挂着那些宠奴才会挂的装饰。
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可他已经感受到了那失望的视线。原谅我,其叶,原谅我。阿珀斯兰绝望地喃喃着,努力想要蜷起身体掩盖住这凌虐下不自觉的反应。
那个影子变得模糊,白色的光也在远离他。他喊不出来,也没法抽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断续的哽咽。
“别丢下我,其叶,别……”
“带我走啊……”
咳!
脖颈上的锁链骤然松开,他坠落在地,一个最轻微的碰撞就将这副身躯推到崩溃边缘。阿珀斯兰蜷起身咳嗽,其间夹杂着倒不过气一样的呻.吟。
他的肩膀颤抖着,身体不自觉弓起来。封赤练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前,踩住那片羽毛吊坠,一点,一点地把它拽了出来。
他用力擡起腰,却已经无法发出比呼吸更大的声音,呻吟和哀嚎都卡在喉咙口,只有嗬嗬的倒气声还能漏出来一点。终于那串沾着血丝的珍珠坠落在地,阿珀斯兰也瘫软下去。
“你在叫谁的名字?”封赤练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的妻子?”
“被这么对待,居然还能让你想到她吗?”
没有回答,在封赤练的手离开的瞬间,她听到了一声近乎于无的呜咽。
……
封赤练洗了洗手,把一地狼藉丢在身后,走向帐篷内侧的寝处。一会儿会有宫人过来收拾地上的那个人,她不需要为此费心。
珠链晃动,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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