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青岩书院7 他知道她是谁(1/2)
第92章青岩书院7他知道她是谁
山林中风雪肆虐,寻不到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堂木为陆回撑着伞,试图遮掩,但收效甚微。
陆回挥挥手:“收了吧。”
他抽走身边人提着的灯笼,踩雪靠近被围起来的尸体,细细打量。
尸体从高处摔下,血肉模糊,骨骼尽碎,如一滩烂泥。陆回掏出手帕,瞥见边角绣的翠竹,又塞回袖袋,向堂木伸出手。
堂木楞了一瞬,赶忙将自己的帕子递到陆回手中。
陆回用帕子垫着手,翻动尸体。
尸体穿着书院学子的衣衫,周身未发现青岩令牌,腰间刻着家徽的玉佩也碎裂成玉片,散落雪中,一时竟无法辨别死者的身份,只能从右手握笔处薄薄的茧子判断,应当是文史院的人。
尸体周边的雪地中散落着不少竹竿和竹篾,有的已然摔断,有的完好如初。竹竿上盖着揉皱成一团的脏兮兮的布,薄而韧,像是油布,却比油布软上不少,不知是什么制成的。
陆回站起身子,擡头看去。
附近树枝上挂着些零碎布料,在风雪中不住摇摆,应是尸体从高处坠落时,不慎勾到。
陆回环顾四周,确认再无遗漏后,对堂木吩咐道:“安排几个人将树上悬挂的东西取下来,另外派人将尸体连同附近所有的物件,运到武院里,严加看管。”
“是!”
……
这一夜,谢汐楼几乎没能入睡,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混沌一片,一会儿是沈国公府的欢声笑语,一会儿是毫不留情划破她脖颈的利剑,一会儿又到了太川寺,被小和尚们围绕,“雪奴”“雪奴”的叫她。
“雪奴”是她的乳名,只有最亲近的人知晓,如今也有多年没听过了。
天亮后,她坐在松软的被褥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有些不敢确定昨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的。
院中积雪已过脚踝,阳光和煦,是个极好的天气。
陆回的屋子房门仍旧紧闭着,昨夜他突然被堂木叫走,说是有要事,离开得颇为匆忙,如今瞧着,像是一夜未归。
谢汐楼叹了口气,三分庆幸四分遗憾。
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却又疯狂地想见到他。
沿小路踏雪而上,到卜算院学堂的时候,夫子已然开课,看到谢汐楼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而后便当她不存在。谢汐楼只装作看不见,笑嘻嘻到角落的位子坐好,撑着脑袋昏昏欲眠。
今日的课与推测天气有关,夫子将各式卦象讲完后,带着学子们到院中观云观日,推算风向,谢汐楼懒洋洋跟在队伍最后,随口与身边人闲聊。
那人是个叫小舒的姑娘,与她一般,在书院中混日子。
听她说,她是在华京乞讨时,被路过的玄参瞧见,称赞她根骨清奇,用包吃包住为诱饵,将她带回青岩书院的,这一呆便是五年,活活熬成了书院里的活化石。
谢汐楼念着她活化石的身份,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你既然不喜欢玄门之书,为何不转去其他的学院?兴许有你喜欢的课呢?”
小舒擡擡眼皮:“我就喜欢这种不愁吃喝,混吃等死的日子,为何要去其他学院受苦?”
“……那你可知,若我想转院,该去寻谁?”
小舒挥挥手:“此事你莫要想了,你转不走的。卜算院学子入院未通过考试,皆是靠掌院卜卦,谁敢收你?”
“我就是问问。”
小舒看她一眼,慢吞吞道:“那去找师进吧,转院的事似乎是他在负责。”
拿到师进的名字后,谢汐楼趁着夫子不注意,溜出学堂,马不停蹄去了文史院,问了几个学生,才找到正在授课的师进。
文史院的学堂两面临窗,堂中格外敞亮,师进坐在前方,笑意盈盈,正在引经据典,给学子们讲解课本上的内容。
谢汐楼揣着袖子,靠着窗子,听着堂中声音,望着院中水波粼粼的池塘,思绪飘回很多年前的青岩书院。
那时她是学生,陆回是先生。每逢陆回授课,同窗的几个贵女很不能挤到陆回面前,而她对此颇为不理解,总是窝在最角落的位置,方便在课上躲懒睡觉。
她长住宫中,偶尔能在太后那里见到进宫请安的陆回。在那时的她眼中,陆回就是个鼻孔朝天的少年,瞧着温文尔雅,对谁都礼数周全,其实对谁都淡淡的,瞧不见半分真心。
这样的人,如何能深交,如何值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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