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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该死 “扒了她的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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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该死“扒了她的坟!”

万喜“扑通”跪下去,抖着手去摸田娘的脸。

熟悉的,冰冷的,僵硬的,再也不会对她笑的一张脸。

万喜喉咙里溢出一声碎裂的呜咽,脱力般扑倒在地,疯了似的挖着土,眼泪大颗大颗地淌下去,滴在田娘的脸上。

“田娘,你醒醒,田娘,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两只手很快被土块划得鲜血淋漓,赵秀贞没有拦她,只是这么看着,眼底红得滴血。

那是赵秀贞一手从芋山脚下救回来的姑娘,亲自教她枪法,带她杀上芋山,剿灭欺男霸女的匪寇,同她一起建立娘子营,亲眼看着她成了亲,过着那么幸福快乐的日子……

怎么一转眼,就死了。

田娘的尸体下,斜着吴百户的尸体。

两人身上□□,能值几个钱的衣裳鞋子都被扒下来了,田娘头上的银簪、绢花、耳垂上的坠子全都不了。

就这么凌乱地扔在狭小逼仄的土坑里,腰身都是弯的,头脸上尽是攀爬的血迹。

好狼狈,好可怜。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敢!

万喜浑身都在抖,咬紧的牙关里溢散出血腥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几乎冲出她的眼睛化成实质。

她站起来,摇摇摆摆地往外冲,眼前的世界是模糊的,眼睛烫得像是落进了火星子。

万喜睁大眼睛,任由热泪打湿衣襟。

看不清没关系的,只要有拳头就够了。

青筋崩起的健壮手臂砸下一拳又一拳,毫不迟疑。

砰砰砰——

男人晕了又疼醒,醒了又被砸晕,无力反抗的死狗一样的男人。

砰砰砰砰砰——

这样的贱人,凭什么夺走田娘的生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终于,那颗叫她恶心的头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不够,不够,这不够。

红白浆水挂了满脸,腥气冲天。

死一样的寂静里,万喜慢慢转过头,起身,一只手拎起软得像条虫子般蠕动的女人。

血淋淋的手攥紧女人的领口,腥气逼到眼前,女人张大了嘴想要尖叫,却反胃地干呕着。

“放,放了我……我……我没动手……不是……不是我杀的……是田老大……是他杀的……”

女人断断续续地哀求着,瘦到凹陷的脸上涕泪横流。

“我是……无辜的……无辜的……别杀我……”

浓厚浆液慢慢往下淌,万喜抹了把脸,把黏稠腥臭的红白手掌盖上女人的脸,一点点按下去。

女人眼珠子快要凸出来,惊骇到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软得几乎是挂在万喜手上。

“你是无辜的,那我的田娘呢?吴百户呢?”

“她们犯了什么罪,犯了善良心软的罪,才被你们这种恶人害死,甚至连一件衣衫都不留下,把人扔进那样的土炕里……”

万喜的眼泪像是一条流不尽的远古河流,眼泪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怒火从那双眼睛里喷出来。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配?”

女人求饶地抓住万喜的手臂,她张着嘴:“求……”

“砰——”

只一拳,太阳xue迸裂,眼珠充血凸出,头骨变形。

万喜没有给她哭诉的机会。

都该死。

她扔掉女人,像扔掉一袋破烂棉絮,红白浆水热乎乎地甩出来,淋到她脚上。

转过头,隔着昏暗的屋子,万喜和赵秀贞对视。

她的副将还站在那里,万喜又抹了一把脸,浑身浴血的人,却像孩子一样无助,孤单地望着她的副将。

赵秀贞开口,嗓子嘶哑,嘴唇干裂出血:“他们该死。”

万喜嘴角抽搐似的扯了下,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哭。

星展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捂着嘴巴在哭。她的难过是条小溪,万喜和赵秀贞的悲痛是看不见底的大海。她误入此处,像个浅尝辄止的看客。

“走,带田娘回家。”

赵秀贞脱去外衣,跪下去,包裹住田娘的身体,轻轻将她冰冷弯曲的身体抱起来。

星展扭头钻进屋子,扯了床单,要去裹住吴百户的尸体。可一扭头,却看到地上散乱的十几包枣泥乳糕,有的扯破了,有的踩烂了,蔓延开淡淡的红枣香气。

她鼻子一吸,眼泪哗哗落下,蹲下去将那十几包枣泥乳糕都捡起来。

暮色降临,只余一线薄薄余晖。

三个姑娘走在街上,一个满身血,寂然背着扭曲变形的男尸。一个断发文身如水鬼,珍惜抱着蜷缩的女尸。一个捧着一堆枣泥乳糕,哭得最大声。

路上行人皆惊恐万分,退散避开,窃窃私语。

她们迎着最后一点太阳光,将田娘带回了临州营。

停灵三日,出殡下葬。在临州将士的墓地中,赵秀贞和万喜亲手为她们挖了夫妻墓。

今日没有好春光,天气阴沉,风也很凉。

一众人都来了,月台怀里抱着哭红鼻子的星展,崔绍牵着褚磐,一身素衣,身上各种华彩珠串配饰皆摘了个干净。

郁贺腿上挂着小阿羽,小阿羽懵懂,头上还戴着田娘给她的虎头帽,奶声奶气地:“田娘,没见到,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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