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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火星 她的命,不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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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火星她的命,不贱。

黄昏时分,褚巍回城,人马已然去了五分之一,但敌军损失更惨重,伤亡者不计其数。

可褚巍也受了伤,伤在右小臂上,正是拿剑的那只手,恐怕是敌人故意为之。

褚巍甲胄褪了一半,月台仔细帮他包扎,褚巍哑声道:“再绑紧些。”

月台动作顿了下,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依言绑得更紧,褚巍眉头随着她的动作皱紧又松开。

绑好后,他活动手指,拔剑转了转腕子,眉头又皱起来。

崔绍赤着血淋淋的膀子凑过来,背上伤口还在渗血,脸上却还笑嘻嘻的。

“月台姐姐,也帮我包扎嘛。”

帐中人人都疲惫无神,只有崔绍还和以前一样,神采奕奕,笑得没心没肺。

月台没多说什么,坐下来为他包扎背上的伤口,动作轻而稳。

崔绍扭头去看月台,瞥见她鼻尖上的汗珠,眼神蓦地一暖:“担心了?别操心我,我会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你的。”

月台动作停住,却没理会他的话。直到包扎完之后,崔绍这张嘴说个不停,也没得一句回应。

晚风萧萧,崔绍拢上衣裳,笑了一笑:“月台姐姐,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去。月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挣扎,最终还是开口叫住他:“元承。”

崔绍回头,面上带笑:“怎么了?”

“若有一日,万里同风,主子也不再需要我了,”月台眸光温柔闪动,“你说的话,或许能实现。”

晚风轻轻撩过月台耳旁的发丝,柔柔翻卷。烛光跃起,像一颗小小的心脏欢快舞动。

短暂安静后,崔绍忽然笑出了声,眼底微微红。

“月台姐姐,你的话我记下了。”

他擡手按了下心口,收了笑的脸郑重而肃穆,如一诺千金的古之君子。

战火三日不止,一向只围不战的南雍军转变战略,猛攻岐州城,或许是新得了令。

而如今的岐州城早已不如大半年前兵粮充足,药物、战甲、弓箭、刀兵、战马之损耗不知凡几。将士肚子是瘪的,战马肚子也是瘪的。

攻城之战日夜不息,城中百姓惊恐地关闭门窗,不敢出门。

将士们眼睛都熬出了血丝,城墙之上两刻钟便要换一班作战,保持最佳体力和战斗力。崔绍、月台、郁贺、韩虎镇守四门,褚巍总揽全局,领兵灵活作战。

“庭山,城若破,该当如何?”

孟长盈裹着厚厚的大氅,小脸仍旧雪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

褚巍靠在内墙上,灌了口冰凉的冷水,擦去侧脸的粘稠鲜血:“破城便巷战。若败,有死而已。”

他解开手腕上脏污到看不出颜色的布条,重新绑上去,皱着眉绑得很紧。

短短的休息时间转瞬便过,满是老茧、被布条勒紧的右手重新握上丹心剑。

两人相顾,竟是无言。褚巍笑了下,转身登上城墙。

又三日,北门破,褚巍带人拼死冲出去夺门,拦住了口子。林筠紧急带人用狼牙拍和带刃拒马,好歹堵住了城门。

翌日,北门再破。

褚巍持缰坐在马上,马儿萎靡地低着头,喷了个响鼻。

忽而风起,仿佛间似有几分春日暖意。褚巍扯扯木然的嘴角,春日还远着呢,如今还是寒冬。

暖风轻抚将军面,带来微凉痒意。

褚巍擡起手,在风中捏住一片不知乘风而来的茶花瓣。

今年的春好似来得早了些。

隆隆战鼓敲响,马蹄落地声如雷奔。

“杀!”

那片花瓣轻飘飘打着旋落地,被奔涌洪流踏入尘泥。

硝烟漫天,弓折刀尽,横尸遍地。

固若金汤的岐州城破了,再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狼烟四起,百姓号哭,将士浴血。

孟长盈被万喜和十几个娘子营的兵护着,且战且退。可无论怎么躲藏,都甩不掉敌人。

万喜小脸严肃地盯着孟长盈,直接上手,剥去她的大氅,披到万乐身上。,留五个人给我,你们这一路招摇些,把人引走。若还能活着,去找月台,把情况同她说清楚。”

寒风一过,孟长盈猛地打了个抖,面色惨白如纸:“万喜……”

话还没说完,万喜迅速摸出一块糖,塞进她嘴里:“含着,冷就嚼一嚼。”

很快人分成两队,分开之前,万喜从身上两套甲胄中扒下来一套,递给万乐。万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立刻将甲衣穿上。

大氅之下,是两层甲。

万喜这队人护着孟长盈,一路往东门去。寒风凌冽,敌军一波波地涌上来,时有时无,像是海岸边猜不透何时涌上的浪。

孟长盈走得很慢,快耗空的身子在冷风中发着抖,冷白面庞很快冻红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唯有万喜手持一把无锋重剑,虎虎生风,谁也近不了身。

这样下去不行。

万喜带人一藏,脱下甲胄,套到已经浑身无力的孟长盈身上,又脱了一层衣衫,两下撕成步条,直接把孟长盈绑在身上。

孟长盈身体单薄四肢纤细,像只轻飘飘的娃娃挂在她怀里。

绑好之后,万喜挥了几下重剑,又把孟长盈的位置调整了下,两条腿也都绑起来。

这里并不安全,很快又遭遇敌军,孟长盈连手都快擡不起来了。往年冬日,即便她在温暖宫殿中足不出户,日日吃着各种补药,也要病上好几场。

此时此地,她的头软绵绵地靠在万喜脖颈处,身上热度一点点升起来,又发热了。

眼皮沉重地阖着,耳边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什么,叫她听不真切。

人倒在地上的沉闷声音,武器相交的碰撞声,惨叫声,闷哼声……很久很久之后,停留在她耳边的是喘息声,像牛一样沉的喘息声。

一队人如今只剩下万喜,没有了两层甲胄,四层棉衣都被划开了,棉絮被翻飞的血肉染红。

万喜血淋淋的双手一刻不停地挥舞重剑,摇摇摆摆,快要控制不住那强大的惯性。断断续续拉长的喘息中,她咳出血沫子。

孟长盈全身都是浓烈的血腥气,赤红湿润的衣摆黏腻地往下滴着血。

那都是万喜的血,孟长盈被好好护在怀里,没受一点伤。

万喜手臂肌肉在剧烈颤抖,骨头酸痛得好像被腐骨蚀心的毒药泡烂了,疼得要命,喉咙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她能吐出来的最后一口气。

明明是在岸上,却像是要溺死了,难以呼吸,身躯沉重地快要举不起剑。

终于,挥出去的一剑把她也带了出去,轰然砸到地上。

人和剑落地的声音都极为沉重。

孟长盈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万喜已经没有力气再护着她了。

混沌高热的疼痛几乎叫人难以思考,孟长盈整个人像被一座山压着,丝毫动弹不得,浓烈粘稠的鲜血顺着万喜的身体,滚烫地流淌到孟长盈脸上身上,像是一团热火。

孟长盈胀痛的双眼缓慢睁开,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一股酸涩泉眼。

够了吧,到今日够了吧。

北朔南雍汉人胡人,国仇家恨,到今日已够了吧。

百年后不过都是一捧枯骨罢了。

死在这里,死得其所,只可怜还为她连累许多人。

孟长盈又慢慢闭上眼,眼尾流出一行泪,却被一只血红颤抖的手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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