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2/2）

“我不走，我就在原地等你来寻我。”

这一夜，玄默轻轻的哄着合欢，当他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慢慢的推门离去。当玄默离开后，合欢睁开眼看着从窗户缝中洒进的月光，她竟然会有一点想念天山下那个小破庙了。

至那日后，玄默明显感觉道合欢的疲倦。而她的疲倦中又带着对自己的一点疏离，玄默不问这其中的缘由，他在等合欢，她如若愿意说，那他就听。

阿离喜欢热闹，年少的合欢也喜欢热闹，她喜欢人间的烟火气，但是合欢知道此后自己很难再能拥有这车水马龙，吵嚷的市集的景象。有些人与事终要告别。

“玄默，七月了。如若我没有回来，这时候芽儿已成牙婆；艳娘的府中已有姨娘；宋挽应该在前往鹊郦城的路上；而蓝芊也许正在与布清在逃亡的路上或者已经死了。这一世的江离不会在想着改朝换代，可是颜宸会。而他比我想象中的晚来了那么久。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来布局，等他掀起这凡世的动荡。这个人间我只能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魔都被毁，月妖族被灭，我不怨这人世是假。我本想袖手旁观，可是真的那么做我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那些爱我的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想我们要与他们说再见了。”合欢看着月色，今晚真的要下定决心和他们告别了。

玄默点了点头，拥抱合欢并在她耳边轻声道：“相遇本就是缘分。每一次相遇都是猝不及防的，而再见却是我们用一生的期盼换来的重逢。”

合欢亦抱紧玄默说：“小道士说话就是很有寓意，这悟性比的上弘若那两个讨厌的徒儿。”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合欢把他们全叫来桃源居，即使已经身怀快三个月的艳娘也被顾笙搀扶而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有缘再见。”合欢举起酒杯和众人道别。

“合欢，我舍不得你。我们说好要一起去采花的，可是却一直没有等来那个季节。”

芽儿，其实我等来了很多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只是你却不在了。

“合欢，姐姐虽和你认识不久，但是我真的有把你当作我可爱的自家小妹妹。”

艳娘，我记不得了。我记不得你好多事情，但是我记得你喊我妹妹时候的神情，那么的温柔而亲切。

“合欢，一路走好。不管是将军府还是沈府永远为你留着一间屋。”

宋挽，不知为何要和你相遇，但是每一段的相遇必然是有因果的。我感谢，我们能够相遇。

“合欢不说离别话，也不说归期。我只愿你们今后万事合欢。”合欢眼眶有些微红，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相信以后他们终是会再见的。

合欢在京城的城门前止步会后回望，这里她能看的见红墙绿瓦，也知看不见那身居高位的女子。可是合欢的心告诉她，她的小厨娘也来和她告别了。

“合欢，再见。愿我真的有一天能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只是蓝芊，而不是蓝家的大小姐，更不是帝王身边的金丝雀。”

合欢、玄默和岁幽，当然还有男儿心女儿身的“丽儿”在一个明媚的清晨离开了京城。带着友人的祝福和不舍前往他们的“归处”，即使是一条不归之处。

合欢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从现在开始她要抛开所有的温情。毕竟虚无格太冷了，冷的很难温着一颗心。

前面的路很难走，但是炎炼，吾的王，你一定要等我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