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暮歌:大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哈哈哈(1/2)
第27章李暮歌:大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哈哈哈
“是,覃家即将日落西山,在它彻底倒下之前,它就是一块无主的肥肉,旁人吃得,我吃不得?”
李暮歌完全没有隐瞒想法的意思,不过听了她的话后,颜士玉严肃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
颜士玉笑道:“臣女以为,殿下忘了覃家曾犯下的罪孽,要包庇他们呢,没想到只是……”
只是虚惊一场,李暮歌完全是为了利用覃家罢了。
“覃家倒是一个好目标,他们没了皇嗣,定然会全心支持殿下,前期为了赢得殿下欢心,想来会做安安分分做不少好事,只是他们知道臣女与殿下往来密切,不知会不会心生警惕?”
颜士玉转念一想,覃家确实是个很好的利用目标,李暮歌不得宁家支持,有覃家在,她在家族势力上的短板就能被补齐。
颜士玉想到这儿,有些愧疚,又道:“殿下,都怪臣女无能,不能帮到殿下,还会给殿下拖后腿,实在是惭愧。”
颜家不光不会因为自己而全力支持十四公主,覃家还会因为自己在十四公主身侧而担心十四公主与颜家早有合作。
眼见颜士玉要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李暮歌有些无奈。
颜士玉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生长环境太压抑,颜士珍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头上,导致她没有什么信心。
“不必担心,人人争抢得必定是好的,我身边若只有覃家人,覃家恐怕要踩到我头上去。”
李暮歌知晓人情冷暖,更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覃家如果真选定她为扶持之人,定然是看重她身后空无一人,若是连颜士玉都不在她身边,覃家真要以为他们足以完全掌控她了。
颜士玉被李暮歌说的话逗笑了,“殿下真是直言快语。”
“话糙理不糙,皇宫到了。”
随着李暮歌的话音落下,马车停在了宫门前,颜士玉下车,回身扶着李暮歌站定后,冲李暮歌拱手一拜。
“明日臣女会来此等候殿下,与殿下一同去国子监。”
李暮歌微微颔首,道一声辛苦,转身往宫中去了。
等李暮歌到了春和宫,已经是晚上戌时末了,八点多不到九点的样子。
古人睡得早,李暮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回屋就打算洗漱睡觉,没成想刚摘下头饰,便有梧桐殿的人前来相请。
来人还是个熟人,正是锦绣。
“殿下,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锦绣催了一声。
李暮歌本来打算将头发梳好,现在良嫔那边着急,她干脆简单得将头发束在脑后,披散大半便出去了。
夜深,不知何时起了雾,甬道上宫灯的光被笼罩在雾气中,散开大片昏黄的光晕,提灯在前照路的宫人们衣袂轻飘,微风打在脸上,一层水汽。
李暮歌擡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星月尽暗。
还好梧桐殿就在春和宫旁边,走不了两步路,那略有些阴森恐怖的气氛,转瞬即逝。
入殿内,暖气扑面而来,火盆中炭火明灭,一室浮香。
茉莉花的香气在晚上闻着有些过浓,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困意被瞬间清除,李暮歌瞬间精神抖擞,她冲坐在上位的良嫔行了一礼,低声问安。
“儿见过母妃,问母妃安。”
“免礼,坐吧。”良嫔嘴角带笑,目光柔和,好像心情很不错。
“今日华景宫有丧事,十公主与十一皇子同时出葬,淑妃娘娘悲伤过度,回来便倒下了,陛下请太医院的院令等人一刻不离的守着,这才将淑妃娘娘救活过来。”
李暮歌刚坐下,良嫔便开口说了下今天的所见所闻。
夭折的皇嗣出葬,同辈不必前去,甚至同辈还得避着点儿,以免被冲撞。
这就是大公主和李暮歌都很清闲的原因。
“救活?淑妃娘娘的情况如此凶险吗?”
李暮歌没想到要用上这两个字,看来淑妃所受打击颇大。
良嫔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暮歌一眼,言语间若有所指,“听说她抱着陛下哭了好一场,陛下到现在还没离开华景宫。”
“哦?政事堂的大人们终于愿意放过父皇了啊。”
李暮歌还记得之前政事堂总是有事找皇帝,皇帝想要追究十一皇子落水的真相,都没法继续查下去,最后糊里糊涂便结了案。
谁都没再提及十一皇子“推”她下水的过错,甚至还让淑妃为十一皇子停灵数日。
真奇怪,有利于淑妃的时候,政事堂就像是不存在,不利于淑妃的时候,政事堂有一堆国事需要皇帝处理。
“你这孩子,可真是促狭。”良嫔虚空点了点李暮歌,“政事堂的大人们都有孩子,岂会不懂陛下爱子之心,君臣互相体谅,此乃盛世明君贤臣。”
大庄明面上,确实可以称之为盛世,自盛天皇帝至今,一直保持上升的架势。
当今皇帝可称之为中兴之主,但古代社会,封建皇权统治下的人间,盛世又能维持几时?
李暮歌靠笑容隐藏了眼底的冷意,烈火烹油,光鲜只是表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才是真实。
“儿还小,没接触过朝政,不懂君臣相处之道,还请母妃莫要笑话儿。”
良嫔当然不会笑话李暮歌,她今日将李暮歌叫来,正是因为知道李暮歌不懂朝政,才想要“指点”她一番。
“你明日便要去国子监读书,国子监里的学子大多已有功名在身,再考过乡试和会试,便能入朝为官,你到国子监后,需得好生对待你的同窗们,不可依仗公主身份,欺负他们。”
“儿谨记母妃教诲。”
良嫔言下之意,就是在外不要拿公主身份当筏子,到处树立敌人,给她和宁家添麻烦。
良嫔见李暮歌态度端正,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自盛天皇帝以来,皇室一直想从民间寻得更多贤臣名士辅佐君主,可惜千里马少有,多是庸碌无为之辈,国子监是世上良驹最多之地,你若是眼光独到,或许能寻得一二良臣。”
李暮歌点点头,明白了,国子监里哪个学子优秀,她就先过去跟人打好关系,反正不能跟人交恶,以免过后出个“千里马”成为她在朝堂上的敌人。
良嫔见李暮歌点头如捣蒜,满意极了,“你可比你六皇姐要让人省心多了,好了,没事儿就回去睡吧,明天记得早些起床。”
李暮歌感觉良嫔下一秒就要让她别迟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如果原身在的话,肯定会被良嫔这句话刺痛吧。
明明是她好不容易摆脱学校霸凌,打算去上学的日子,却非要提一句她比六皇姐省心,听话懂事的孩子,好像一直会被亏待。
李暮歌起身行了一礼后退下,好在她不是原身,良嫔任何反应都不会叫她难受。
“六皇姐自万寿宴后,可还入宫见过母妃?”
出了梧桐殿,李暮歌问等在外面的翠玉。
翠玉已经跟梧桐殿昔日关系比较好的姐妹们聊了不少话,交换了情报,她点点头,回道:“回殿下,六公主今日入宫见了良嫔娘娘,离宫不到半个时辰。”
今日因为宫里有丧事,宫门落锁时间比较晚。
“她来干什么?”
白天良嫔都在华景宫那边,六公主只能下午来,算上在路上的时间,六公主根本没法在梧桐殿待很久,时间非常赶。
所以是有什么急事,非要今天来不可。
“入内后,六公主屏退左右,无人知晓她与娘娘说了什么,只知她来时,神情阴沉,像是心情不佳。”
李暮歌突然想到了大公主府上的事,那些幕僚全被驸马带走了。
要说今日发生的变故,与六公主有一点儿关联的事情,也就这一件了。
李暮歌没再想下去,她手头没有任何指向李易曲的证据,想再多也不过是凭空想象,没有实证就永远无法落实她的想法。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暮歌就起来了。
不过她起得不是很早,之所以没有天亮,是因为今天阴天,外头正在下雨。
蒙蒙细雨,并不会影响出行,李暮歌叫人安排了马车,一路往宫门而去,在宫外与颜士玉汇合,两人一同往国子监走。
国子监在外城,距离王公显贵们居住的朱雀大街要远上许多,出了朱雀大街,路边嘈杂声多了起来,来往的人也多了。
李暮歌撩起车帘看向路边,路边的小摊贩正在售卖各种吃食,此刻雨停了,晨光乍现。
光落在那些吃食上,还有路过的行人身上,也顺着李暮歌撩起的车帘落在她身上。
李暮歌只觉浑身一松,她好像终于走出了炼狱,走入了被烟火气笼罩的人间。
“蒸饼——新出笼的蒸饼!”
“热洛河!暖身养胃的羊汤!”
“胡麻饼,三文一个!”
叫卖声不绝于耳,街边坐着不少身着长袍的文人,还有一些长胡子的胡商,喝着面片汤,手里拿着馒头,一口接着一口吃。
大庄的吃食类似唐朝,面片汤叫馎饦,馒头叫蒸饼,街上常见的肉多是羊肉,少有猪肉,更没有牛肉。
“殿下,要不要买点儿吃食?”
颜士玉被空气中食物的香气勾得食指大动,这个提议一出,李暮歌立马点头。
两人下车买了份樱桃毕罗,类似于现代的烧麦,就是樱桃馅儿的。
樱桃价贵,但正当时节,大庄百姓和大唐百姓一样,特别喜欢吃樱桃,因此纵然非常贵,那摊子生意也很是不错,有不少身着华贵的郎君娘子来买。
李暮歌发现,那些郎君娘子大多都带着书袋,想来是附近学堂的学生。
此地距离国子监不算太远,李暮歌和颜士玉干脆拿着书袋下了车,步行去国子监。
这一条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李暮歌越走心情越好,到了国子监大门前,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可以用“灿烂”来形容了。
国子监门前有不少马车停留,有好些学子如李暮歌两人一般,下车步行一段路程入内,如果还坐在马车里,很可能直接迟到了。
门口站着个身着浅绯色长袍的男子,对比他正五品上的品级,他的年纪很小看上去大概三十不到,长相俊美秀气,与良嫔有三分相似。
正是良嫔的幼弟,李暮歌的小舅——宁泽世。
宁泽世看见了身处人群之中的李暮歌,他最近一次看见李暮歌,是在陛下的万寿宴上,才过去没几日,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臣见过十四殿下,殿下怎么走着过来了?”
“舅父免礼,今日我只是国子监的学生,哪儿有先生给学生行礼的道理,路口人多,怕迟到便步行过来了,舅父,这位是颜家六娘子,目前也在国子监读书。”
宁泽世是良嫔几个兄弟姊妹里最有出息的人,他读书很好,学问研究得透彻,深得皇帝喜欢,被点为国子博士。
国子博士,相当于现代大学学院院长了。
李暮歌没想到会是宁泽世出来亲自接待她,她以为对方随便派个人到门口就行了。
宁泽世则目光温和地看了两眼外甥女,随后对颜士玉点了点头,“颜家六娘子自幼颇有才名,入学国子监后更是深得助教喜爱,常听荀助教提起,今年不知颜六娘子可会下场一试?”
颜士玉没想到宁泽世是真知道她,甚至还能准确说出她先生的姓氏,她颇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士玉才疏学浅,恐怕尚不足以入仕为官。”
“莫要妄自菲薄,颜六娘子与颜三娘子一般,自幼受教于颜老太傅,自是一等一的人才。”
宁泽世说起颜太傅的时候,语气热忱,李暮歌了然,看来宁泽世如大多数文人一样,对颜太傅十分崇拜。
往来的人不时将目光往宁泽世身上投,顺带着看见了李暮歌和颜士玉,他们中大部分人不认识李暮歌,但都认识颜士玉。
颜家的千金,亲姐姐是蝴蝶居士颜士珍,刚来国子监没两天,考试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写出来的策论被直讲和助教们连番夸赞。
能被宁泽世与颜士玉同时陪伴接待,他们纵使不认识李暮歌,也猜得到李暮歌身份贵重。
宁泽世意识到周围人多眼杂,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就将人引到了自己平日里备课的地方。
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很宽敞的书房,书架子上全都是书,满满当当,甚至有两层隔板都有点儿变形了,不得不加固两根支柱来支撑。
这年头的书是真的沉,因为除了纸做的书外,还有前朝遗留的竹简,重量非同一般。
“坐,我为你们煮杯茶汤。”
宁泽世兴致勃勃地去拿茶饼,李暮歌赶紧拦下他。
“不必了,一会儿我们要去上课,不好喝茶,舅父,今日我入学可要做些什么?”
比如填表走手续,交束修又或者是祭拜孔庙。
李暮歌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能大概想到一些。
“不用,殿下是皇亲贵胄,一些事情没必要亲力亲为,自会有人安排好,一会儿你们要上课,确实不好喝茶,可惜今日父亲不在国子监内,殿下明日可要见见父亲?”
宁泽世口中的“父亲”,正是李暮歌外祖宁疏白。
“祖父不在吗?”
“恩,父亲被陛下叫去,要准备会试的事。”
盛天皇帝时,会试都是在初春开始,等到了当今陛下时期,每年会试都会晚上些许时日,因为要腾出时间准备皇帝的万寿宴。
现在万寿宴过去,会试自然要提上日程。
李暮歌和颜士玉对视一眼,看来今天没法做什么了,那就去老老实实上课吧。
李暮歌又跟宁泽世说了两句客套话,借着时间不早为理由,李暮歌带着颜士玉走了。
等从宁泽世的书房出来,颜士玉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她看了眼李暮歌,欲言又止。
李暮歌正在思考如何跟宁疏白套话,问问有关那位苗疆通译官的事情,心中略有些烦躁,颜士玉这么吞吞吐吐,叫她有些看不下去,当即说道:“有话就说。”
“宁家家风优良,听闻宁祭酒洁身自好,并无妾室,家中三儿两女皆是夫人所出,彼此之间关系极好。”
颜士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颜家世家大族,后宅都乱哄哄的,如宁家这般简单的家庭结构,她其实没接触过。
颜士玉和颜士珍为一母所出,她推己及人,认为良嫔和宁泽世的关系,应该如她与姐姐一般。
若她姐姐入宫,常年难以回家一趟,她见到外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姐姐的情况。
而不是说了一大堆,半句不提亲姐近况。
颜士玉不好意思直说,总有种戳人伤疤的心虚,她觉得自己说得清楚,李暮歌应该明白,谁知李暮歌满目迷茫,好似完全没懂颜士玉在说什么。
“宁家确实后宅很干净,所以怎么了?”
李暮歌是真不懂,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家庭就是皇室,皇室的亲子关系,完全是真刀实枪对着干,关心?虚情假意的关心倒是有。
宁泽世别说不问良嫔近况了,宁泽世就算是想杀良嫔,李暮歌都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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