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暗流2（2/2）

白惜的脑海一片空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浪拍得晕头转向。他低头，目光落在桌上的教材，公式和图表像一团乱麻，毫无意义。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把他扛在肩上，带他去看篮球比赛；想起每次考试成绩不好，父亲从不责骂，只是拍拍他的肩，说“下次努力”。

“惜惜，你得尽快回来。”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恳求，“你爸他……他想见你。”

白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妈，我知道了。我会尽快买票。”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可是小梦还在米国，我不放心她。”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惜惜，爸爸的情况……真的等不了。你先回来，至于小梦，你可以跟她好好说，她会理解的。”

白惜“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盯着黑屏的手机，久久没有动。他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家里遭遇这样的变故，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林小梦说，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可能的情绪。他了解她——她依赖他，习惯了他的陪伴，若是知道他要回国，且归期未定，她会崩溃的。

客厅里，林小梦察觉到气氛不对，暂停了电视剧，转头看向白惜：“白惜，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起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是不是家里有事？”

白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清亮。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所有的解释都卡在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小梦，我得回国一趟。”

林小梦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回国？为什么？怎么突然要回去？”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

白惜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可能要待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林小梦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急躁，“白惜，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惜沉默了。他抬起头，对上她逐渐泛红的眼眶，心底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低声说：“我不知道……小梦，我尽量快点回来。”

“你不知道？”林小梦的声音颤抖，像是被他的回答刺伤。她猛地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崩溃，“白惜，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西城吗？我本来就是为你来的！现在你说要走，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

白惜的心猛地一痛，他站起身，想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他低声说：“小梦，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我会尽快回来，好不好？”

“急事？什么急事你连告诉我都不行？”林小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下唇，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白惜，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不是！”白惜连忙否认，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小梦，我很在乎你。你知道的，我……”他顿了顿，终究没把父亲的事说出口。他怕她担心，更怕她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怜悯。他只低声说，“我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回来陪你。”

林小梦盯着他看了几秒：“真的不能不回去吗？我说什么都没用是吗？”

白惜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上前一步，想抱住她，却被她躲开。他站在原地，手指攥紧，声音低得像在乞求：“小梦，别这样。我真的不想留你一个人。”

林小梦没再说话，径直走进卧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留下一片沉重的寂静。白惜站在客厅，目光落在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毯子还凌乱地搭在扶手上。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最近的机票。

当晚，白惜买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他收拾行李时，卧室的门始终紧闭，林小梦没有出来。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发了条手机信息：“小梦，我会尽快回来。照顾好自已。”拖着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清晨的机场人声鼎沸，白惜坐在候机大厅，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林小梦的合照——那是他们在雪山拍的，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像个孩子。他盯着照片，胸口一阵酸涩。他知道，这次回国不仅是面对父亲的病情和家里的变故，还有他和林小梦之间可能出现的裂痕。他握紧手机，指尖泛白，低声喃喃：“小梦，等我。”

与此同时，林小梦在公寓里醒来，卧室空荡荡的，她揉了揉眼睛，推开门，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像被整个世界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