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背叛(1/2)
自萧珩离府后,王府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日沈知楠与楚明澜并肩走在通往凤仪宫的宫道上。微风拂过,楚明澜忽然“哎呀”一声,停住了脚步。
“嫂嫂,怎么了?”沈知楠侧首,有些疑惑地问道。
楚明澜懊恼地抿了抿唇,“准备带给母后的梅子落在马车上了。”她转身往回走,步履匆匆,“知楠,你先过去,我一会儿追上你。”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转角处。
沈知楠摇头失笑,只得独自前行。
转过一处回廊,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沈知楠稍稍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那人竟也跟着偏了过来,几乎要撞上她。
她蹙了蹙眉,抬眼看去——
萧玠。
沈知楠心头一跳,立刻后退一步,低声道:“四弟。”
萧玠唇角微勾,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脸上,“二皇嫂这是要去哪?”
沈知楠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又退了一步,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了几分疏离:“去母后宫中。”
萧玠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他的眼神犹如毒蛇,阴冷而黏腻,一寸寸扫过她的眉眼、唇瓣,最后停留在她绷紧的腰肢上。
他忽然向前逼近一步,语气漫不经心,却暗含试探:“二皇兄不在京城,二皇嫂可还习惯?”
沈知楠步步后退,脊背几乎贴上冰冷的宫墙。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厉声道:“四弟,自重!!”
萧玠低笑一声,目光却愈发幽深。
远处传来楚明澜的脚步声和清脆的嗓音:“知楠!我回来了——”
萧玠眸色一暗,终于停下脚步,故作恭敬地退开半步,“二皇嫂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可那令人不适的目光依旧黏在她身上,仿佛毒蛇吐信,阴冷而危险。
直到楚明澜走近,萧玠才收回视线,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沈知楠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指尖却仍在微微发颤。
楚明澜抱着梅子罐快步走来,远远便瞧见沈知楠立在宫墙下,面色微微泛白。她眉头一蹙,加快脚步上前,伸手轻轻搭在沈知楠腕间——触手冰凉。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脸色这般难看,可是身子不适?”
沈知楠长睫低垂,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无妨,许是晨起风凉,有些头晕。”
楚明澜定定看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她忽地侧首,扫向方才萧玠离去的方向,又回头凝视沈知楠微微绷紧的唇角,心中已猜得七八分。
(——是萧玠。)
“走吧,”她忽然挽住沈知楠的手臂,将梅子罐塞进她怀中,“母后新得了江南进贡的金丝蜜枣,特意嘱咐我给你留一匣子。”掌心不着痕迹地在她腕上一捏,声音却轻快明亮,“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被怡和那馋猫偷吃光了!”
沈知楠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晃了神,怀中沉甸甸的梅子罐透着酸甜香气,腕间温暖的触感如一道暖流,冲散了方才的寒意。她终于抬眸,对上楚明澜隐含担忧的眼睛,轻轻点头:“好。”
二人相携而行,楚明澜刻意放慢脚步,宽大的衣袖垂落,掩住她牢牢握住沈知楠的手。
王府
沈知楠坐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着案上的棋谱,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往日萧珩虽然也忙,但偶尔路过书房时,总能听见他与江寻低声议事的声音,或是他在庭院练剑时,剑锋划破空气的锐响。
而现在,府里静得连风声都清晰可闻。
“二嫂嫂,该你落子了。”怡和执着一枚黑子,笑吟吟地提醒道。
沈知楠回过神,歉意地笑了笑,随手将白子落下。
怡和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她,促狭道:“二嫂嫂这几日怎么总是走神?莫不是……在想我二哥?”
沈知楠指尖微顿,耳尖悄然泛红:“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府里太安静。”
怡和托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正要再打趣几句,忽见霜降匆匆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封帖子。
“小姐,安小姐递了帖子来,邀您明日去城郊佛寺上香。”
沈知楠望着帖子上熟悉的字迹,忽然想起那日宫墙下楚明澜攥紧她的手。
(自那日后,她便再未进宫。)
沈知楠点头应下,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待怡和走后,沈知楠轻声对空气问道:“影九,明日去佛寺可以吗?”
暗处出来冷漠的女子嗓音:“王妃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会保护王妃。”
影九是萧珩走之前留给她的,只是她开始并不知道影九的存在。
还是萧珩离府的第二日,沈知楠曾带着霜降去城中散心。
那日阳光正好,她本想去书肆挑几本新话本,却在回府的路上,被几个地痞无赖拦住了去路。霜降护在她身前,厉声呵斥,却反被对方调笑。
就在她攥紧袖中银簪,准备自卫时——
一道黑影倏然从巷口掠出,剑未出鞘,只以剑柄横扫,那几个地痞便哀嚎着倒地。
沈知楠惊魂未定,抬眸看向那人。
黑衣劲装,面容冷漠,正是影九。
“王妃。”她躬身行礼。
沈知楠很是诧异:“影九,你没有随王爷一起吗?”
影九声音依旧冷漠:“王爷吩咐,让属下保护王妃安全。”
沈知楠怔住:“王爷……什么时候吩咐的?”
影九垂首:“离府前。”
那一刻,她心头蓦地一软。
(原来他走之前……还记挂着她。)
夜色渐深,沈知楠独自坐在庭院里,望着天边一弯新月。
霜降为她披上外袍,轻声道:“王妃,夜里凉,回屋吧。”
沈知楠摇摇头,忽然问道:“霜降,你说……王爷此时到荆州了吗?”
霜降抿唇一笑:“王妃若担心,不如写信问问?”
沈知楠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纹。
(写信?写些什么呢——还是不让他分心的好)
可最终,她还是轻声道:“……明日去佛寺,替他求个平安符吧。”
夜风拂过,树上雪簌簌而下,如雪纷飞。
(但愿他……平安归来。)
翌日清晨,城门口车马往来,沈知楠的马车静静停在一株老槐树下,帘子半卷,透出几分暖意。
远远地,安子言提着裙摆小跑过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丫鬟。她一见沈知楠的马车,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踩着脚凳就钻了进去。
“哎哟,还是你王府的马车暖和!”安子言一屁股坐下,搓了搓手,长舒一口气,仿佛终于活过来了。
沈知楠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了眉眼,打趣道:“说什么心绪不宁要去佛寺祈福,我看啊,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出来玩吧?”
安子言被戳穿,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冲她吐了吐舌头:“被你猜到了!”
她歪头凑近沈知楠,眨眨眼道:“整日闷在家里绣嫁妆,我手指都快戳成筛子了,再不出来透口气,怕是要憋出病来!”
沈知楠失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跑乱的鬓发,温声道:“嫁妆都准备妥当了?怎么还有空溜出来?”
安子言一听,脸微微泛红,低头摆弄腰间的荷包,声音轻了几分:“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反正……也用不着我日日在家的。”
她忽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自从你嫁入王府,咱们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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