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她要荣华富贵。(1/2)
第24章第24章她要荣华富贵。
沈美娘回握住宋江江的手,却很快被他手中的温暖激得清醒过来。
她迎着宋江江坚定的目光,注意到他脸上向外不断渗血的伤口,还有他身上浓得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沈美娘不知道这血腥味是源自少年身上的伤口,还是那些护卫的血。
她问:“你把那些人都杀了吗?”
宋江江早有准备,邀功般笑:“没有!你不是说不要随便拔剑吗?我都没下死手,只是把人打晕了。”
“是吗?”沈美娘语气沉沉。
宋江江这才发现,沈美娘似乎不想要他这个回答。
沈美娘又问:“你不是要去救那些人吗?这么快就救完呢?”
宋江江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找叶六问清楚了,他近期卖掉的人我都救了!还剩下的人,我后面会拜托别人帮忙。”
他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叶先生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追上来的。
自己到时候再将这件事托人告知叶先生,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赶回竹屋时,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幸好赵娘子告诉我,你是被带回司马府了……我都听说了,叶司马要将你献给贵人,幸好、幸好我赶上了。”宋江江满脸庆幸。
沈美娘看他这般单纯,眼中的情绪越加复杂。
她早就习惯了被抛弃、被背叛,早就不相信任何人了。
可是,为何上天要在这时候,让她遇上宋江江。
宋江江又许诺:“美娘,我们逃吧!我们带着宝儿和青词,一起去我娘的家乡。如果到不了那里,我们就私奔到天涯海角!我会很努力挣钱,帮你脱贱籍,养活我们大家的!”
沈美娘默默不语,被宋江江眼中的真诚感染,有片刻动摇。
她闭了闭眸,再睁眼时,眼中又带上了三分笑意:“不。”
沈美娘笑着将手从宋江江的手中抽出:“小剑客,我要荣华富贵,你一个江湖剑客给得起吗?”
她的目光在少年染血的衣衫上流连,眼中却满是鄙夷和不屑。
宋江江听清沈美娘的话后,不可置信:“沈美娘,你这是又在逗我吗?”
他知道的,沈美娘最喜欢逗他了,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惹他脸红、惹他心弦拨动。
宋江江无比希望,她这次还是在逗弄他。
“我可没闲心逗你。”沈美娘冷笑,“你真以为你娘的家乡存在?你当真以为我们能私奔?别说你那些可笑的想法了。”
沈美娘故意刺激宋江江,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他是个很好的人……但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宋江江质问:“可是你不是都说了要和我成婚吗?”
“对啊。”沈美娘很是爽快地回答,“我是答应要和你成婚,可我又没说要和你私奔,要为了你放弃荣华富贵。”
沈美娘伸手抚摸宋江江的脸:“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愿意的话也可以陪着我。”
沈美娘娇媚一笑,蛊惑道:“就算我被献给贵人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是可以做夫妻啊?反正那叶丞相也一把年纪了,肯定不会夜夜找我,他不在的时候咱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江江攥紧她不安分的手,让沈美娘不能继续抚摸他的眉眼。
他像是没想到沈美娘会说出这种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原来从一开始,沈美娘就从没想过真的和他做夫妻吗?
沈美娘眨了眨她好看的眼睛,一脸无辜:“我没有胡言乱语,这样不好吗?贵人花钱养我,我再花钱养你,咱们就不用担心没钱用了。”
她没被宋江江捉住的那只手,柔柔搭上宋江江紧握着的手:“就算我和一百个男人上/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又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
宋江江听到沈美娘这句话,终于猛地甩开沈美娘的手。
他总是笑着的眉眼,此刻被暴戾和不解的情绪萦绕:“你根本就没喜欢过我!你这种人说爱情,根本就玷污了爱情。”
“不。”沈美娘也被宋江江的话激起了怒气:“这也是爱,只是我和你不一样。”
“我的爱不能只给你。我得分一大半给我自己,剩下的还得分给父母,最后再分给荣华富贵和你。宋江江,我已经给了你,我能给的最多的爱。”沈美娘一步步走向宋江江。
她哂笑:“宋江江,你以为你就有多爱我吗?”
“你所谓的心动,所谓的喜欢,十之八/九不过都是我的算计。”
沈美娘笑意愈浓,宋江江却从她的笑容里品出一丝悲凉。
可沈美娘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先开了口:“你说你喜欢我,可是宋江江我告诉你,沈美娘从来就不只有娇媚、伶俐、生动这一面。”
“你喜欢的这些,都是需要荣华富贵滋养的。我就是喜欢权势荣宠,就是爱慕虚荣,就是想要做人上人!”沈美娘拔高了声量。
沈美娘突然将系带一松,扒拉开整件上襦,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在宋江江眼前。
但此刻两个人谁也不服谁,让这个本该充满情/欲的动作,更像是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
沈美娘用力拽住宋江江的手,贴到她胸口,她那颗满是欲望野心的心脏,隔着肌肤血肉,在宋江江的手下有力地跳动。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沈美娘的“另一面”。
宋江江有些错愕。
不是讨厌,只是他发觉自己真的很没出息。
直面野心勃勃的沈美娘,他居然没那般生气了,还有些许理解她,甚至……他竟然愈加被她吸引。
“新”与“旧”的碰撞和争鸣,像“春/药”般让宋江江沉迷。
沈美娘却将宋江江的怔愣当成了厌恶。
她扯了个嘲讽意味的笑:“宋少侠,这才是完整的我,如果你做不到爱我的所有……”
“那么,你根本不配说你爱我。”
沈美娘将他一把推开,自顾自整理起整理凌乱的衣裳。
“我……”宋江江想要解释。
他能接受乃至喜欢她的另一面,可是他确实给不了她要的荣华富贵。
宋江江不想回皇宫去。
他讨厌那里。
他更不能接受和沈美娘保持她说的那种关系,他做不到看沈美娘偎依在其他男人怀里,卖笑讨生。
沈美娘整理好好衣裳,就看到宋江江转身离去的背影。
看吧。
没人会喜欢真正的她,就算被她的美貌吸引来,就算被她的笑容留住,但只要看清她的真面目都不会再喜欢她的。
不过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她亲手抛弃了不属于她的人。
宋江江却在刚走两步后,又回转过身来。
沈美娘看到他解下了腰间的玉佩。
那块她之前一直很好奇,却不好开口找宋江江要的玉佩。
“我没骗你,我爹确实是当的大官,你拿着这玉佩做信物,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宋江江把玉佩放到沈美娘手里。
将玉佩放到她手中后,他又深深看了眼沈美娘,似乎想将她的容颜刻在脑海里般。
他道:“愿你所想皆可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希望沈娘子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旋即,宋江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美娘怔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回手里的玉佩上。
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玉,雕的图样沈美娘不认识。
她只攥紧玉佩,像是要将它捏碎般。
半刻钟后,司马府的人才发现院子里的异常。
宋江江却早已离开了司马府。
他这段时间四处奔走救人,时不时往返于黑市,自然也听说了南州要来大官的事。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来人会是叶先生。
他原以为叶先生起码得再过两三个月,才能发现皇宫里那个“病重”的自己是暗卫假扮的。
不过正好,叶先生既然就是叶司马想要笼络的那个大官,那这件事也好办许多。
宋江江到卖书的铺子租了纸笔写下一封信。
他从黑市上打听到了卢刺史安顿叶丞相的地方,趁着夜色潜入府中。
他将信放到房中的书案上,思索片刻后,又解下腰畔的长剑放到案上。
叶先生肯定认识他的字迹,但字迹终究可以模仿,为了让叶先生彻底相信这封信的内容,他必须得留下信物来。
玉佩已经叫他给了沈美娘,那还能证明他身份的,就只有这把父亲在他学武时,命铸剑大师为他所铸的剑了。
宋江江放下一切,翻墙离开。
刚才招待叶丞相的宴会上,叶司马想把叶随推荐给叶丞相,没成想叶丞相考问了他一番,害他丢脸不成,还说他需继续进学。
叶随憋了一肚子气出来散步,没成想正好看到了宋江江一闪而过的背影。
他之前想除掉这人没成功不说,还被沈美娘知道损了他的面子,就连叶六现在也不敢替他再做事了。
新仇旧恨叠在一起,叶随又正缺个发泄怒气的人,立刻道:“跟上去!”
他这次要亲自给宋江江一个教训。
宋江江没能如计划那般带走沈美娘,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里烦闷,就想着先出城散散心,他格外想去上次沈美娘带他去的水边。
那里的水很干净,环境也很清幽,而且……只要想到那里,他就会想起沈美娘为他跳舞的夜晚。
那晚的风温柔,月色皎洁,沈美娘看向他的目光也全是柔情。
可沈美娘说那些都是她刻意为之……
不是的。
宋江江终于确信,他的喜欢根本就不是沈美娘说的那般,是被她引诱的。
他就是很喜欢沈美娘,喜欢她的恣意、潇洒,喜欢她得逞的笑,喜欢她轻佻的眉眼,也喜欢她的野心勃勃,她的不服输、不认命。
沈美娘的所有,他都无比喜欢。
他要去告诉她这件事。
他宋江江喜欢她沈美娘,跟什么引/诱、勾引都没关系,他才不是那么庸俗的人。
宋江江刚准备回城,就发觉了周围的不对劲儿。
有人在追他,听脚步声不像是一般人,更像是从小习武、会注意掩盖行踪的人。
宋江江佯装尚未察觉,目光却注意到了离他最近的一块石头。
在状似没有察觉地走了几步后,宋江江捡起地上的石头,凭着脚步声判断出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听到一阵惨叫后,宋江江向深林里跑去。
他眼下手中没有剑,来人有五六人,直接动手恐怕是打不过。
林中树木高大茂密,又有地形可以遮挡,或许还有可能成功。
但叶随这次找了好几个高手,宋江江的石头只打中了其中一个,另外四人很快挡在他身前。
宋江江与他们打斗起来,他赤手空拳,对方手里都有刀剑,难免有些不敌。
最重要的是,宋江江发现他身体变得虚弱了很多。
他从小就这样,身体时好时坏,连太医都看不出来原因。
上次在那家黑店时也是这样,当时如果不是突然变得虚弱,他也不会受那般重的伤。
只是在遇到沈美娘之后,他的身体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宋江江终究不敌几人,被他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随这才从树后走上前来,像看蝼蚁般俯视宋江江:“上次叫你侥幸跑了,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宋江江擡眼盯着叶随,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害怕恐惧,更像是全然没将他恐吓的话放在眼里。
这样的眼神无疑更激怒了叶随。
他拔/出其中一个杀手手中的剑,猛地扎在宋江江手上。
看到宋江江疼得忍不住晃了晃,他志得意满地笑了:“不是挺能耐吗?不是仗着你有身好本事,就在沈美娘面前露脸吗?”
宋江江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终于染上愤恨:“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叶随轻描淡写道:“不,那多便宜你。我待会儿就让人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挖掉你的眼睛,叫你以后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
宋江江问:“你做出这种事,你以为你就不会有报应吗?你以为天理昭昭,律法铁条就治不了你吗?”
叶随耸了耸肩:“在南州城,爷就是天理,爷说的话就是律法铁条!”
宋江江听到叶随的话,又想起沈美娘和她说的,叶六敢胡作非为就是因为有人撑腰的缘故。
娘亲果然就是骗他的,那些书也是哄他的。
这世上才没什么C市,才没什么明州仙山,更没有什么公理正义。
他坚持的所有东西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些东西只会让他活得内耗、活得痛苦,让他连想帮助别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他就算……就算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外,毫无价值。
那些所谓的自由平等、公理正义,都是不该存在的、无用的。
父皇说得对。
这世上,唯有权力才是最有用的。
有了权力,想要的,自然都会得到。
宋江江觉得身体似乎不像刚才那般虚弱,重新有了还手的力气。
叶随没有注意到宋江江的变化,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可就在其中一人举起剑向宋江江的手臂刺去时,他突然挣脱开按住他的两人。
他反手握住那剑刃,鲜血顺着他握住剑刃的地方不住往下滴血。
他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痛意般,趁着持剑之人怔愣的契机,一脚踢中那人的胸口,将剑夺了过来。
那几个和宋江江交手的杀手也有些意外。
这人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般,出手极为狠厉,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狠招。
内力似乎也深厚不少,几人很快就有些不敌。
叶随见势不妙,趁着几人还在缠斗,拔腿就跑。
宋江江没有去追叶随,想着料理完这几个杂碎,再去追他就是了。
几人很快就被宋江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宋江江提着剑,目光无悲无喜地走近其中一人。
月光短暂地穿过云层和林翳,洒在少年的眼里,将里面的漠然和冷血照得一览无余。
只要他今夜挥下这剑,他就会彻底杀死那个叫“宋江江”的幼稚鬼,存活下来会是更适合这个时代的“姜颂”。
就在他的剑快要挥下时,那人连连告饶:“这位大侠、大人!小的做这行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您、您就饶了我吧!”
宋江江的剑在碰到那人脖颈时停下。
那人见求饶有用,又继续哭诉:“小的上有老母要养,下有儿女需要教育,妻子也常年多病需要吃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吧!”
宋江江过往虽然读了很多圣贤书和那些“劄记”,但他对贫穷和底层人其实没有太多了解。
幼年时,和母亲总是改换住所、云游四方,但也从未缺衣少食。
加之他发过高热,早就将那些不太愉悦的记忆淡忘。
直到在南州的这段时间,他认识了沈美娘,才切身明白一碗红糖水的重要性,才知道农家人的生活有多不易……
即使不做“宋江江”,只是做“姜颂”,他也无法再对这种弱者挥刀。
如果他不杀眼前这人,或许他的子女就能念得起书,不会被人笑话白字先生,或许他的女儿就有母亲在她来月事时给她熬红糖水,或许……会多一个家庭幸福。
宋江江将剑掉了个头,没有取他性命,转用剑柄把那人拍晕。
可他的身体又变得古怪起来,刚才受的伤也隐隐作痛,他有些体力不支地用剑撑着身子。
那几个只是被他打伤的杀手见状,立刻重新捡起武器扑上来。
宋江江躲闪不及,身上又中了几刀,就在此时山林里闪出两个黑影。
他自然知道那两人是谁。
宋江江握着剑,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下杀手。”
也许,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也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沈美娘说过叫他不要随便拔剑。
他果然……还是不能彻底成为“姜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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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娘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仍就没有丝毫睡意。
她今日说的那些话既是她的真心话,也有她想要逼走宋江江的意思在。
已经过了子时,叶司马和叶随今夜说是去赴什么宴了,今夜恐怕是回不来了。
等到明日她就要被献给叶丞相了,今夜这场宋江江带来的意外不会被他过问。
门被人推开,凉风吹得蜡烛晃动。
沈美娘头也没回,心中早就有了数:“宋江江,已经离开南州了吗?”
她当然不会让宋江江一个人离开。
叶家的家丁刚问完情况,沈美娘就让青词去追他了,让青词一定要看到宋江江平安离开南州城才行。
青词:“娘子,我看到宋少侠进了叶丞相在南州的处所,还把他的剑留在了那里。出来后,宋少侠就出城了,看样子是往芙蓉谷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人跟着他,我瞧着像是黑市上的杀手。”
沈美娘猛地将玉佩揣进自己的袖子:“你怎么不跟上去?”
青词解释:“娘子,您只是让我看着宋江江出城……”
“够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担心我和宋江江私奔,就不能完成答应你的事。”沈美娘打断青词。
“带我出城!”沈美娘用攀膊将宽大衣袖收拢,动作干净利落:“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宋江江他不能死。”
青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沈美娘从司马府上离开。
临走时,两人还叫醒了尚在睡梦中的宝儿,将她送到了赵大郎处。
一路上,沈美娘都在思考究竟是谁会对宋江江下死手呢?
难道是叶六?
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叶六的事是她让赵大郎和青词处理的,给他的教训够让他躲着她和宋江江走了。
那还能是谁呢?
还有谁那般恨宋江江,竟然花钱去黑市买凶,也要除掉他呢?
难不成是宋江江之前得罪的人?
他不是说他当真是大官的儿子,那说不定是他家里和他争家产的兄弟、叔伯什么的?
沈美娘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糊涂了。
她只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让宋江江死。
“再快些!”她催促骑马的青词。
从南州城回芙蓉谷有很多条路,但她前两次和宋江江往返都是走的同一条。
她只能赌,这一次宋江江走的也是那条路。
出城半个时辰后,她渐渐绝望,那些人想对宋江江动手,肯定不会在官道上动手。
定然是将他带进密林深处杀掉,又或是将他杀后抛尸,抛进死水潭、抛进枯井、抛到人迹罕至的深林……
哪里都有可能。
那个爱笑的、正直的少年,会永远长眠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直到腐烂,也可能等不到腐烂,就被鱼虾、蛇鼠、野狼啃食殆尽。
沈美娘眼中渐渐被偏执、疯狂的神色填满。
突然青词勒马停下,沈美娘急忙问:“找到宋江江了吗?”
“这里有好几匹马。”青词道。
谁会大晚上在荒郊野岭放马呢?
两人从马上跳下来观察这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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