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浴袍上的玫瑰 “总是这样,让我沉溺。……(1/2)
第50章浴袍上的玫瑰“总是这样,让我沉溺。……
“格拉西亚大道上有很多好玩的啊,圣家堂十几分钟就到了。”岑菲看手机的时候突然嘟囔了一句,“这些都可以玩啊。”
陈寅洲没应声,因为他已经发现江一诺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他立即起身去拧暖气,又绕到她身旁,在给她披外套的时候顺手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冷不冷?”
江一诺如实点头:“有点。”
客厅里方才没开暖气,他和岑菲又喝了热咖啡,当然察觉不到,但是孕妇对温度的变化感知就十分明显了。
早上在暖和的卧室里感觉不到,现在刚出来,体感温度顿时下降。
陈寅洲低头看了眼她的双脚。
她穿着拖鞋,莹白圆润的脚趾正露在外面,指腹处浸染着淡红的气色,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样。
昨晚明明给她穿了袜子,早上起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被她脱掉了。
江一诺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可视线的落点处,首先却是他那双锃亮昂贵的皮鞋,其次则是不远处岑菲的那双淡粼光肉粉色高跟鞋。
那双高跟很独特,在系带处有一个轻盈的小翅膀标记。
这应该是秀场里原版高跟的独有印记。
这双高跟鞋不久前江一诺曾经在同行参加秀场后的解说视频里见过,上面解释道,在秀场结束后就有在场的某位男士把这双高跟拍走了。
秀场上展示的高跟一般都是原版,后续流入门店内的货品或多或少都有修改过,所以想要拿到原版并不容易。
岑菲脚上的,就是为数不多的原版。
就如同陈寅洲脚上的这双鞋一样。
和他生活在一起以后,江一诺才发现他的那些出门前随手而戴的饰品,都是市面上会有专人介绍的,价值不菲的那一类。
这种视频合集中专门针对一些孤品,或者货源很难拿到的大师级作品,多数收藏价值更甚。
江一诺曾经跟着看过几期,转而却发现,上面介绍过的很多孤品,竟然在陈寅洲家里可以随意找到。
所以她后来生出一个想法:拿他的皮鞋、手表和领带,全部摆在地板上拍了一次视频,试试流量。
果不其然,那天江一诺随手一条视频的流量就爆了,评论区涌入了很多懂行的人,大家兴奋又新奇地讨论着江一诺随手拿出的那些配饰,还有懂行的人心疼那些已经绝版的物品为什么会孤零零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责怪江一诺不会好好养护。
那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也发觉这似乎是一次新赛道。
事后,她开始感慨有钱人竟然连在自媒体起号也这么容易,真不公平。
但江一诺的好处就是,不会太抱怨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
只是在当下她看见陈寅洲的皮鞋、手表和岑菲随意的一双高跟时,才又想到这些事情。
如果人和人的起点不甚一致,或许等她慢慢爬行到终点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抵达他和她已经拥有的一切的起点。
正当江一诺愣神时,却发现陈寅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去卧室拿了一双袜子出来,正擡起她的一只脚,要帮她穿袜子。
她起初站得不是很稳,手只好扶在男人的肩膀上,有些愣愣地低头望着这个半跪下来、把名贵的皮鞋弯出一道褶皱,只为给她穿鞋的男人。
一只袜子给她穿好的时候,他的手表挂到了袜沿,险些把袜子扯掉。
两人都动了动身体,江一诺紧张了一下他的腕表,可陈寅洲却小心翼翼地仔细检查了她的袜子边沿是否有被勾坏。
岑菲怕江一诺站不稳摔倒了,也不管两人熟不熟,走到她旁边自然地抓住她的胳膊肘打趣道:“真是把老婆当小朋友一样照顾,袜子不会坏的。”
江一诺这才想起来这里有第三个人,于是有些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忘记招待你了。”
“不用招待,是我昨晚喝醉打扰你们了。”
或许是自岑母在场的那次不欢而散后,岑菲和江一诺都没有正式打过招呼,于是姑娘们的见面似乎有些腼腆。
讲话间,两个人的面颊都飞上了些许红晕。
陈寅洲给江一诺穿好袜子,拍了拍她的脚腕站起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才滑开接听,对面人急促的声音立即迫不及待地溢了出来。
一般给陈寅洲打电话的人,不是汇报工作就是催促行程,或者也有一些合作对象的电话,但都心平气和或者彼此礼貌有加的,很少有像刚才电话里的人一样语气急促的。
所以岑菲和江一诺自动绕到沙发那边去,给他留了一些独属于工作电话的空间。
谁知她们才刚刚坐下不久,就见陈寅洲拿着电话回来了。
他去了趟厨房,单手端着一个白瓷盘,里面盛着一些食物。
有烤吐司、酱肉和一些新鲜蔬菜,还有沾好酱料的鱼类。
他把盘子递给江一诺后才转身专心打电话。
“嗯,我也同意你开了他。身为一个组的leader,只会发泄情绪,不会解决问题,本末倒置...”
“对....接下来的事情你和Eva说别跟了,叫邢宏把我的电话给万总,安排时间。等我回国,我来处理。”
“好酷。”岑菲望着陈寅洲的背影,端起桌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冷静专业靠得住,我现在特别需要周围有这样情绪稳定的人和我一起工作。”
“哎呀,他以前在曼哈顿不是这样的。”江一诺边吃饭边轻轻耸肩。
“以前不是这样?”岑菲好奇。
她眼中的陈寅洲,可一直都是这样。
“他不是啊。”江一诺补充道,“他也是很情绪化的,刚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一说他他就脾气很大地要出门。现在也是,很有脾气的,动不动就凶我,哪里冷静了....”
岑菲望着江一诺不施粉黛的侧脸,觉得自己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高曼珠说的那些话。
“你仔细看看她就知道了,这姑娘就不像网红,她是明星脸,明星的气质,你见到她就会觉得就算她做错了很多事情,你还是会心疼她原谅她....所以也难怪陈寅洲一直忘不掉她。不过男人嘛,就那么回事,你先试试,实在不行,再说....”
的确是如高曼珠所说,江一诺是那种皮肤细嫩、眼神灵动,五官叫人看了都十分难以忘怀的女孩子。
她的五官很独特,比例奇好,每一处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就像是生下来之前被程序员特意调整过的比例一样。
岑菲以前用小号关注过江一诺的账号,无意间看见过她参加自己公司活动的照片。
她是那种浓妆艳抹后,穿着晚礼服站在众人中间会带来女明星般的惊艳之感的人。
而她洗把脸什么都不涂抹的纯素颜则也会清丽到叫人频频回头,是那种会让人看了一眼又一眼,想了解她的故事,然后溺死在她的小梨涡里,想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她的那种女孩。
但岑菲心里清楚,陈寅洲绝非只喜欢江一诺的脸。
毕竟漂亮的女孩子,这男人见过的只多不少。
可叫他难以忘怀、令他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堪称魂牵梦绕的女人,偏偏只有江一诺一个。
所以岑菲一直对江一诺很好奇。
开始听巩文乐和林储一的描述,她本来不以为然,直到之前见到了真人后,哪怕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岑菲,才意识到她好像真的遇到对手了。
之前,她只顾于偷偷欣赏江一诺的外貌,可如今偏偏又更想探究这个女孩的个性了。
因为她迫切地想知道,她比江一诺究竟差在哪里。
原本正想多聊几句,转而却见陈寅洲已经打完电话过来了,并且已经换好了西装外套,外罩一件长款大衣,正站在她们面前。
“我下午要去庄园拜访高尔夫人,临时有点事情。”陈寅洲的视线落在江一诺身上——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已经偶尔能凸显出孕肚了。
他偏头轻叩自己的额角,又想了想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略微严寒的天气,思索关于如何安置她的问题。
江一诺见他在看自己,顺势伸手过去,陈寅洲果然托住了她细白的手指。
才不过几秒,两人都没怎么对话,却自然而然地在岑菲面前牵住了手。
细腻自然且温馨。
牵手才不过两秒,江一诺突然抽手捂住嘴干呕。
她感觉胃里又有什么东西翻涌而来,似要溢出喉间。
“呕——”在她低头要呕吐的一瞬,陈寅洲把手伸到了她下巴处要帮她接,而一旁的岑菲则是眼急手快把垃圾桶抓过来塞到她面前了。
“反胃?”陈寅洲蹙眉疑惑地看了眼她吃剩的盘子,“怎么又开始了。”
江一诺最后什么也没吐出来。
她接过陈寅洲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又拍拍胸口道:“可能是我刚才吃得太急了。当然也可能是起床以后温差太大,我之前刚醒就有点恶心。”
陈寅洲听她说完后看了眼窗户,又环顾四周,很快下了结论:“今天别出门了,在家好好待着。”
江一诺点头:“那我等你回来。要是晚上我想出去吃饭就提前告诉你,我想看看圣诞灯。”
“嗯。”陈寅洲应了一声,弯腰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回头对不怎么敢往这里看的岑菲道:“下午有事吗?”
正在看手机的岑菲被叫到名字后才慢吞吞擡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没事了啊,今天剧组放假。”
陈寅洲索性开口:“那你在这里陪她?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确实没说假话,以前他虽然经常不在家,但阿姨在家,并且会定时汇报江一诺的情况,他才能放心。
一般情况下,只有家里安心,江一诺平安无事,他才能在外面没有顾虑的工作。
这是他已经形成的习惯。
面对陈寅洲的委托,岑菲心中有些许失落感,可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拜访就是为了昨日酒后失态,特地来给江一诺道歉的。
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还装作很潇洒地道:“没问题,但你晚上也得请我吃饭。”
陈寅洲淡淡剜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把人抱进卧室里去了。
卧室的暖气依旧很充足,毛毯柔软,被子温暖厚实。
把江一诺彻底安置好,陈寅洲又检查了一圈窗户才放心。
临别时他亲了亲江一诺,又把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拍了拍:“你看看明天想去哪玩,如果还是不想出门,觉得累就告诉我,我们在酒店吃晚餐。”
“不用,现在你以为你家小朋友有多重啊,她才这么大一点儿,能把我累成什么样?”江一诺被陈寅洲快要溢出来的紧张逗笑了,“我是第一天怀孕吗?”
“你也知道这边的医疗速度,自己小心吧。”
陈寅洲嘱咐完就离开了。
楼下已经停了一辆车,正在等着他。
十分钟后,岑菲去烧了一壶水端进来。
“哎呦,你还真照顾上我了。别管陈寅洲,他最近压力大,对这些事现在太紧张了。”江一诺往床边挪挪,“你过来坐呀,别忙活了。”
“你太瘦了,现在又有宝宝了,当然会担心你。”岑菲没坐下,而是把今日提过来的一个漂亮精美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揪出一条吊带鱼尾裙和一件睡袍,丢在床上。
它们看起来是一套的,通体底色都是偏淡粉,上面有玫瑰印花。
或许是之前它在女明星的衣柜里待过一阵的缘故,上面还沾染了淡淡的香气。
江一诺好奇地拿着它在手里观察。
这种水流一般滑动过的触感,让她立马辨别出这个质地应该是桑蚕丝的。
“这两件LondonRose系列的真丝晨袍呢,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很舒服的,你可以试试,也当是昨晚的事情我给你赔罪。”岑菲见江一诺好像蛮喜欢,立即介绍道,“这个是我朋友都在穿的牌子,你在网上能搜到很多同款,应该不会介意吧?”
江一诺把它们抱在手里,故作沉思道:“唔....如果是岑菲的朋友,那我这个是不是就属于女明星同款?”
岑菲被她逗得开心了,也应道:“那你一穿就是网红同款了,到时候你们业内全都是这件了。”
“那我试试?马上让你体会什么叫网红同款。”江一诺点头,说着就起身了。
“可以直接穿,不用洗了,我怕你过敏早就给你清洁过了。”
江一诺感谢她的贴心,然后准备起身去试试。
她还穿着她那件厚厚的带兔耳朵的毛茸茸睡衣,手中抱着两件滑腻腻的漂亮晨袍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小孩偷穿妈妈的衣服,可爱极了。
岑菲默默地,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一拱一拱像个小动物似爬下床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一诺去浴室待了大概快有十分钟都还没回来,岑菲有些急了,刚到门口要进去找人,却见她出来了。
松散漂亮的长发落在颈间,外罩一件垂坠感良好、漂亮的长袍。
因为略微凸起的小腹,系带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却丝毫不影响给人带来的美感;而里面那件长裙真丝小吊带几乎要拢不住胸前呼之欲出的两朵云....
岑菲看得一怔,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在江一诺胸口处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几个未曾消散的红痕。
顺着红痕,岑菲的目光一路往下,一直看到江一诺凸起的小腹,突然联想到某些场景....当然,再配上陈寅洲那面对其他女人时总是一副禁欲冷漠的神色,一些奇怪的画面登时冲上她的脑海,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江一诺发现岑菲在打量自己,当然也有些无所适从,也低头看自己是不是有哪些不妥之处。
其实她身上这些印子已经很淡了,位置还比较靠下,平时穿衣服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早就忘了,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遮挡。
之前确定月份稳定的时候,她被激素挟持到随时随地缠着陈寅洲要,但有次事后肚子不舒服把陈寅洲吓到了,尽管已经和何韦确认过现在很安全,但那以后陈寅洲怎么都不肯再碰她了。
“啊,这个,我挠....”江一诺见岑菲沉默着,刚想解释,却被后者打断。
她低着头,红着脸。
可是语气却好似有些悲伤:“没事的,我知道。你真漂亮,小江,你们的孩子以后一定也很漂亮。”
“谢谢你。我现在怀孕了也漂亮吗?”江一诺假装忽略她的悲伤。
“当然。”岑菲道,“你会一直漂亮。”
甚至在他眼里,你不漂亮也行。
岑菲的声音落进江一诺的耳朵里,显得更加失落了。
女孩子之间的赞美常常是人间最真挚、不含其他杂质的一种赞美,而共情力往往也是最强的。
站在情感的立场上,江一诺虽然会介怀岑菲这个人的存在,但她却没有当面质问岑菲的念头。
比如岑菲和陈寅洲之间发生过什么,或者她对陈寅洲有何想法之类的,还有为什么在游轮上,非要把他叫走单独谈事情...
江一诺一次都没想过要问。
因为质问和责备这种事情,除了伤透另一个女孩的心以外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让两个人都入局产生了竞争状态甚至抉择状态,那么就是陈寅洲的错。
而当下这种情况,爱了一个人几十年,又不是岑菲的错。
江一诺早就知道岑菲喜欢陈寅洲,那是从岑菲愤然离席的那次她迅速做出的判断——岑菲的离去绝非被母亲强行逼迫相亲的不快,而是觉得自己被母亲在喜欢的人面前羞辱了。
所以从那以后,江一诺就待岑菲很宽厚。
一部分原因是同情,一部分原因是欣赏。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孩没有错。
这个女孩不仅仅是喜欢陈寅洲,或许是爱,甚至是无私的大爱。
是看着他爱别人,却依然希望他过得好的那种大爱。
是喝醉和受伤都想无时无刻的靠近的那种爱。
是哪怕接近对方的机会甚至只能是去照顾他怀孕的妻子,她也心甘情愿留下来的那种爱。
江一诺心里清楚,岑菲愿意留下来照顾她,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晚上还能以正常的理由再见一次陈寅洲。
这样卑微,这样令人心疼。
江一诺自诩自己根本做不到这样。
她在反思。
那么她能为陈寅洲做到什么程度?
她爱他吗?
这时期的江一诺当然还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涉足情海,已然沉溺到无法脱身。
未来的她为了陈寅洲,也做过一次伤筋动骨的选择。
她或许忘记了自己也是俗人,但凡动了真情,好像都无法独善其身。
当下,见江一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岑菲笑了:“看我做什么?想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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