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释怀(2/2)
雁惜微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舟远桥的弱声烟花绽放,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付颖司和雁惜却没有动。
男子想再挤点笑容,但发觉嘴角有些苦,便不勉强了:“意思是,我付颖司送给心爱女人的东西,绝不因别的男人而收回来。”
雁惜愣住。
“错了。”付颖司赔笑,“不是别的男人。是别人。”
他认真地看着雁惜,“只有关于你的事,我才会收下它。”
“可我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
付颖司晃晃身,“我不管。否则你只能一直留着它。”
雁惜皱眉,“付颖司——”
“为什么不骂我。”
他截断她的唤声,“为什么不像揍单泉溪那样捶我。为什么分明不喜欢听我的玩笑,却从来没有冷眼对我。”
“雁惜,为什么。”
雁惜悄然叹了口气,快速收拾心情,“我们是朋友。”
“可是我爱你。”
付颖司口吻平缓,尽量不露出情绪,“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想要与你生儿育女,护你一生一世的那种爱;也是不希望你委屈、你退让、你分明心里不舒适却依旧还要考虑我感受的那种爱。”
“若不是趁你们去重涯窟、我哄着了茵了凡多讲了些话,恐怕我还要继续错下去。”付颖司霎时声颤,“雁惜,我很抱歉,让你感受过负担。”
雁惜垂下头,丝缕软发挡不住凉风生劲,柔弱地耷撇。
付颖司一瞬心疼,擡起右手,想碰她的脸,却又不敢真的贸然。
时光仿佛凝滞,如同付颖司眼眶的泪花,不肯下落,也收不回去。
藏着面色的女孩却顷刻亮出了五官。
微笑对惊乱,付颖司的忧切失神被她尽收眼底。
“你......没哭啊?”雁惜柔着声音问。
“......我有什么好哭的。”付颖司扬开眼神。
雁惜撇了撇嘴,一本正经,“可是你不哭,我怎么解气?”
“.......喂你——”付颖司丧意全无,想嚷她破坏气氛,眼皮一使劲,竟把泪水挤了出来。
雁惜探头想看,付颖司侧身躲开,雁惜不饶,又往他的位置凑,付颖司招架不住,一臂将人挡开,义正言辞:“喂,我可喜欢你,你得保持距离!”
雁惜同样理直气壮,“我又不喜欢你,干嘛听你的?”
话一听完,付颖司心头咯噔,掉头就躲,雁惜却没放过他。
好在付颖司动作快,耸起肩膀,擦掉了眼角湿润,立马元气满满地转回来,露出笑容。
紫凝玉佩再度悬于眼前。
雁惜看着他,“其实我没有你以为得那么纠结,更不是什么泰山压顶还要独自吞,否则,我不可能跟你做了百年的朋友。而你,也没有我担心得那么......”
付颖司眼神期待。
雁惜思索片刻,“......深情?”
付颖司脸沉,“你在质疑我?”
雁惜浮笑,“总之呢,我们都没有对方想得那么脆弱。但是——”
雁惜推出紫凝玉,“我不要你这个东西。如果非要兑现你单方面许下的承诺......”
付颖司反驳,“什么叫单方面,小雁惜,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
“少贫嘴。”雁惜轻怼,接着方才的话,“我要你从今以后、不准再喜欢我。”
“......”付颖司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雁惜神色凝重,把紫凝玉塞到他手中,伸出两根指头,戳他肩口,“你好好的一个英俊潇洒大帅哥,正直仗义,文武双全,嘴巴也甜,却在我身上浪费了百年的青春,错过多少好女孩?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要睁开眼睛看世界!”
付颖司怔怔地哑口无言。
雁惜说完就收手,利落转身,“走了——”
付颖司却拽住了她的腕。
女孩回头之前,他难舍的苦涩被佯装的愉悦完美掩盖,随后在她面前刻意猛眨眼,笑容俊美。
雁惜蹙眉,付颖司摆着耍赖样,“再夸两句。”
“......”
雁惜翻个白眼,“找单泉溪去。”
付颖司挤眉弄眼,“人家谈情说爱呢......”
“啊?”雁惜微微思忱,“你......说真的?”
付颖司想了想那个最有可能的结局,挤出苦笑,“你别操心他,没事。”
雁惜没再问,看了看酒馆牌匾,问他,“那你......要走吗?”
“......你先去吧。待会......我去瞅瞅他。”
雁惜轻点头,“也好。那你可知阿雪......”
“羽谷主来了。”付颖司欲言又止,总结道,“别担心。”
雁惜听出他话里有话,没多探,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紫凝玉上仿佛留着似有若无的温度,付颖司呆呆地凝望了她的身影很久,才沉甸甸地喘了一口气。
再擡头时,无声的眼泪已将他面颊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