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往事（2/2）

“你还知道我？”岑时歌见柒羽露出这样的表情，大致也猜到了些什么。

柒羽尴尬一笑：“当年跟随在魔祁渊尊上身边的人，没有不知道你的。”

岑时歌冷笑道：“那还真是冤家路窄。”

“尊上挖了你的心，你恨他也是应该的。但对我们来说，尊上是最好的人。”柒羽的这些话让莫渊眉头紧皱，他擡起头注视着柒羽。

魔祁渊以前独来独往惯了，对身边之人都充满防备，他救过不少手下，但救的原因各不相同。

他想统一魔城，也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因此，从来没有倾听过这样的心声。

魔祁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怎么可能是最好的人呢？

柒羽的声音继续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怀念：“现在的魔城很繁华，但你知道在魔城统一之前，这里是什么样的吗？”

“那时的魔城，是仙门遗弃之地，满目疮痍，浊气、瘴气、煞气交织。那时的魔修们，为了追求更强大的修为，吸取这些有害的气息，结果导致自身肌肤溃烂，生不如死。”

“而在这座城市中，有着几大魔尊把持着干净的修炼地，只有他们的人才能享受这些资源。后来，魔祁渊凭借着过人的修为，闯出了一条血路，接连斩杀几位魔尊后，他将魔城的可怜人都聚到了一起。众人只说他天赋异禀，却无人知晓他是水火相克的双灵根，修炼的难度比别人要大上数倍。”

岑时歌点点头：“确实是个人物。”

不管是从同门嘴里打听的消息，还是柒羽一脸怀念的诉说，都能让她感受到魔祁渊的不凡之处。

“后来呢？”岑时歌轻声追问。

柒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苦笑道：“后来，尊上消灭了几个盘踞在各方的魔尊，还铸造了天魔剑，但此剑杀伤力太强，会无差别误伤盟友，所以尊上很少用它来对付其他魔尊。”

“而这时，魔城有位魔尊修炼到了天境，他出关后大肆屠杀，数招之间几乎将魔城灭绝。活下来的人不到三层。连天魔剑都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因为他的功法太过诡异，以噩梦为食。”

说到这里，柒羽的神色更显苦涩：“此人见到天魔剑的威力后，就不停地追杀尊上，欲夺取天魔剑，尊上与我们一时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岑时歌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轻声接道，“你们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因为仙灵之心修炼成功后，自然无视灵根相克之理。

“是的。”柒羽提到柒弘时，面色难看，“我哥……柒弘提议为了克服灵根相克所带来的弊端，必须夺取仙灵之心。”

柒羽继续说道：“尊上听从了他的建议，去夺了你的仙灵之心。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拿到仙灵之心的尊上，魔功大成。斩杀了许多作恶的魔尊，统一了魔城和整个上魔洲。他还清除了瘴气与煞气，治愈了许多因此而身体溃烂的人，才有了如今你们所见的繁华魔城。”

柒羽说到这里就沉默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魔尊，这明明是尊上的功劳，现在却被他们兄弟鸠占鹊巢。

岑时歌和莫渊都听出了柒羽和他兄长柒弘之间似乎有些矛盾。

这是以前没有的事，他们这些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渊听了柒羽的话语，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他都不知道魔祁渊在他们眼中是怎样的存在，他原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是会被所有人惧怕的。

没想到还有几个真心崇拜他的人。

岑时歌回想起如今如此繁华的魔城，完全无法想象几十年前，魔城居然如此混乱可怕，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将魔城变成这样，魔祁渊确实厉害。

“你们想错了，其实我不恨魔祁渊。”岑时歌坚定的话语，让莫渊心中充满了复杂之情，“我只是恨当时软弱无力的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我才想不断地变强，等变强之后，亲手杀了他！”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但我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如今我已经有了和魔城一战的能力，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岑时歌的话让柒羽如梦初醒，也终于让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柒羽站起身来，对着岑时歌微微鞠躬敬酒：“不愧是仙灵之心的原宿主，我敬你一杯！”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柒羽看着湖面上的波澜，开口道：“不管你的仇人是谁，我定帮你寻到，也会交给你，这是我对你的敬意，也是我帮尊上弥补的一点歉意。”

岑时歌看着柒羽，她对这种类型的人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十分有意思。

“他叫风也，是一个傀儡师。”岑时歌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后，柒羽立刻转过身来看向她。

“这人我没印象，应该是柒弘收的人。”

柒羽转身对着不远处的黑衣侍女，吩咐道：“把船掉头，去柒弘的宫殿。”

“是，羽尊！”黑衣侍女们接过命令后，乖巧退下。

“你们放心，我一定站在你们这边。”柒羽转身后，又为他们添了酒。

全程，莫渊都只是默默地喝酒，他想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经过刚刚的谈话，他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而此时，他再次举杯喝酒的时候，却被岑时歌阻止了：“你身体刚好没多久，不能再喝了。”

岑时歌的目光中满是自己的身影，面对那份关怀与温柔的神情，莫渊突然有些害怕了。

他会失去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