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2/2）

但这件事证明了阿迪森一直就是个情绪化的罪犯，只是因为有权力帮他兜底而已。

萧暮鸿看着已经到他腰部的水流，现在破窗也有危险，但是车厢再下沉他就游不上去了，更是死局。

萧暮鸿向窗边挪动，还能自嘲一句：这节车厢今天只有他一个人，阿迪森这算是少造了点孽。

水流一直在把萧暮鸿往各个方向冲。萧暮鸿努力许久后才终于一手抓住床椅子，另一手拿到破窗锤，刚刚的一点好心态突然就没了。

“你个神经病！”萧暮鸿一锤锤在了高强度玻璃的窗角上。

“家世显赫是吗？等着！”萧暮鸿又一锤上去，玻璃总算有了裂纹。

“我倒想知道以后你家族墓地的那些坟头会不会显灵保护你！”萧暮鸿又一锤上去，玻璃被大力锤得分散开来，水流霎时涌入。

萧暮鸿猛吸一口气，已经有了准备，还是被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水也淹没过他的全身。

萧暮鸿只是缓了缓，就在水中睁开眼，抓着东西往车厢外游去。

萧暮鸿又感觉到头痛。他刚才是撞倒了，可是不是因为那个。在险境中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因为碰撞带来的疼痛已经被暂时压抑，可是这种疼痛是从内部而来的。

他的精神力领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趁乱爆发。

正当萧暮鸿打算分出心神查探一下精神力领域时，却感觉到领域里有什么东西在向外冲去。

是一堆金色的文字，是那本书，他卡了好多天进度的原文。

萧暮鸿奋力向上游，水面上的光映在他的瞳孔中，他的眼前却同时看到金色的文字逐渐融合成画面。

那是一艘星舰被击中坠落。

萧暮鸿的耳朵里只有深水的声音，可是萧暮鸿却听见无数谤议的声音，无数攻讦的文字化作实体笼罩着他。

那些文字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在攻击沈曜。

萧暮鸿知道这是他精神力领域里那个一直作乱的东西拿来分散他心神的，那个东西在悄悄醒来，可是萧暮鸿明知道对方的目的，还是让对方成功了，因为他眼前只能看见原文的结局。

水面越来越近，他又看见了沈曜的眼睛，坐在飞行舰里望向窗外。

当萧暮鸿的手脚都冰凉之时，他摸到了岸。

那艘飞行舰平稳降落了，却像是深陷入了泥淖之中，再也不会起飞了。

萧暮鸿探出水面，空气中的声音终于直接传入了他的耳中，但他好像还没有回到现世。

岸上有人看见了他，议论着往这边围过来。萧暮鸿爬上岸，又突然因为疼痛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当沈曜赶到时，看见现场还是一片混乱。上方是医疗人员在处理断裂的车厢中的受伤人员，而另一侧萧暮鸿正脸色苍白地坐在岸边，身边同样围着许多人和医护人员。

沈曜加快脚步过去，萧暮鸿也像是感应到什么，擡起头来也看见了他。

沈曜刚刚走进，就被萧暮鸿一把抱住。

萧暮鸿的手臂圈得很紧，湿透的衣服把凉意传给了沈曜。沈曜也紧紧抱住萧暮鸿，感觉到萧暮鸿还在发抖，又或许不只是萧暮鸿一个人在发抖。

沈曜的心跳也在狂跳，但还是用最镇静的声音安抚道：“萧暮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