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1/2）
家乡
在沈曜离开的第三天，萧暮鸿和机甲研发院的人一起前往M-20星。
除了几位机甲研发师外，和萧暮鸿同行的还有从隔壁派来的两位矿石研究专家。其实本来只要两位研究矿石的专家来就行了，萧暮鸿知道机甲院的那几位研发师就是来陪他顺便公费旅游的。
萧暮鸿猜，于东心里肯定也怀疑过他坚持要来是为了公费旅游。
M-20星与周围几颗星球一直被认为是垃圾星，星盗的流窜劫掠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这些年在第二军团的重点保护下安定了许多。
治安稳定了后，这个落后的边境星球倒是有一番与首都星不同的风景，吸引不乏专门前来旅游的人。
矿石的勘探本身用了一周，等确定找到的是要的矿后，萧暮鸿就给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突然还有其他事，等他们结束后不用等他，他们先回去。
虽然此举无疑坐实了公费旅游的嫌疑，但萧暮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买了张去M-21星的票。
在乘坐去M-21的星船的过程中，突然有一位乘务员进来，提醒乘客们到了M-21星只在规定的地区行动，指着地图上的另一半区域隐晦地说那里不太平，军团无法第一时间保护群众的安全。
萧暮鸿明白了，那块区域就是自己的目标。
萧暮鸿找了个本地人搭话：“大哥，不都是第二军团的管辖地吗？这也没星盗，那里为什么不太平啊？”
大哥见萧暮鸿面善，就给他解释：“不知道你听说过没，那边可乱了，还有个什么教，特别疯。”
萧暮鸿问：“那为什么不管那个教呢？”
大哥说：“我也是十年前才移居到这里的，听说那个教已经在那好多年了，信徒特别多，军团已经在管了，但一时片刻还解决不了，总不能押着人家解散啊。最后就划定了那片区域，没事，我们别去就行了。”
神天教的那片区域可是占了整个星球面积的三分之一，看来势力确实大。
依旧算半个垃圾星的M-21星非常荒凉，星船降落的那一片港口已经算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出了这片地区，人骤然少了起来，阳光渐渐变少转阴，很快就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等到了两个区域相交的地方时，周遭有废弃的仓库，空气中都是飞扬尘土。
“检测到目的地存在危险，请宿主即刻离开。”
很好，这么久萧暮鸿终于听到了一句人声，虽然是机械合成音，但不妨碍这是个好消息、萧暮鸿继续向前走去。
系统好像没有想强行阻止他，或者说是无力阻止，说完这个警告就又没声了。
过了交接区很久后，日光是看不见了，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前面也总算能看到一些建筑。
这里的建筑非常密集，也非常陈旧，充满污渍的小房子挤在一起，像是搁置在脏兮兮水泥地上几圈破烂的麻绳。再配上黑暗的阴雨天，让人喘不过气来。萧暮鸿在首都星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想象不到泽塔联邦还有如此混乱的角落。
萧暮鸿隐约觉得，这个军团暂时无法插手的地区，大概保留着十几年前，沈曜小时候生活的垃圾星最真实的样子。
很快，萧暮鸿在一些风格独特的建筑上看到了统一的标志，如无意外，这就是神天教的标志。只是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萧暮鸿在小巷子里找到几个睡着的流浪汉，小雨也没有影响那几人的睡眠，把破衣服罩在头上就接着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防身装备都带在身上，萧暮鸿才找着其中一个落单的细瘦流浪汉搭话：“大哥，这怎么没什么人啊？我想见神天教的人该怎么走？”
流浪汉半眯着眼，看见萧暮鸿却猛地坐了起来，眼睛带着凶狠地要去拉他。萧暮鸿立刻退后一步，手已经按在了袖子里的折叠武器上，流浪汉却突然撇了撇嘴，嘟囔道：“怎么是个Alpha……”
看见流浪汉收回手，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反应过来刚刚流浪汉是想干什么的萧暮鸿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揪起流浪汉的领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果然是欺软怕硬，流浪汉一见萧暮鸿变了脸还捡起了旁边的石头，立刻也不敢耍横，唯唯诺诺地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就这样一直往那个方向走，今天是神主降临，他们都去拜见神主了。”
神主降临，自己来得倒是时候。
萧暮鸿松开流浪汉的领子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只是，萧暮鸿从到了这个世界后从没有被人搞错过性别，流浪汉为什么会认错？只能是他还有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地方。
萧暮鸿确认了一下，自己已经提前换了和周围风格统一的衣服……他又想办法把肤色搞暗了一些，就更不显眼了。
下着雨的街道脏且湿滑的，也或许这里终日都是湿的。萧暮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街边的小排档亮着灯，还有几个留在这的店主或坐或睡。
借着昏暗的灯光，萧暮鸿在摊位上昏暗的黑框子里选了一瓶啤酒，一边付钱一边和老板搭话：“老板，去见神主是往这条路吗？”
老板打量了他一下：“外地人？”
萧暮鸿点头：“我来找我亲戚，人不在家里。”
老板说：“那你得快一点，顺着这个方向再走个三十多分钟，就能看见最大的神教殿堂，大家都在那，你兴许还能赶得上神主降临。”
萧暮鸿道过谢，想再买把伞挡雨，但老板提醒他雨水也是神主的恩赐，打着伞是对神主不敬，萧暮鸿只能继续淋着雨往那个方向走去。
幸好这个雨还不太大，只是好像永远不会停一样。
一股被盯着的感觉突然冒上来，萧暮鸿顿住脚步，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望去。
什么都没有。
萧暮鸿凝眉半晌，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萧暮鸿知道自己要到了，因为他听见了有节奏的鼓声。
震天响的鼓声穿透过了雨幕，又走了几分钟，萧暮鸿听见了一阵吟唱声。
神主降临，果真是大阵仗。
转过了不知道多少巷子，萧暮鸿的视野开阔起来。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人，而且是密密麻麻的人——店主口中的神教殿堂是灰紫色的，一条砖石铺成的大路向前延伸到广场的高大石碑上，路两侧全是跪拜的人，一动不动到像是一个个土包，这里站着的人只有静默地立在群众之前的穿着灰紫斗篷的人和两侧十几个敲鼓的人。
为了避免站着太显眼被发现，萧暮鸿后退几步，把自己隐没在身后墙壁制造出的黑暗中。
萧暮鸿环顾自周，先是看到了鼓手面前的大鼓上的神教标志，接着看到了广场高大石碑上同样的记号。
标志总体像是一个蜘蛛，但蜘蛛的身体上长出了数不清足。
雨渐渐下大了，萧暮鸿不仅衣物已经全湿了，雨水还一直往下淌遮挡视线，可是广场上的所有人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一动不动，鼓声也依旧持续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萧暮鸿的脑内又响起系统的声音：“最后一次警告：请宿主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这个声音像是一声开幕的宣布，马上，萧暮鸿就听见一阵像唢呐的吹奏乐的齐奏声穿透耳膜。
随着吹奏声的加入，两旁的鼓声越发密集，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琴声。
就像是收到什么萧暮鸿听不见的讯号一样，跪拜的所有人突然齐声吟唱起来。
萧暮鸿转过头，看见路的尽头，出现一团影子。
“咚！”鼓点缓慢起来，每击一下，雨幕中的那团影子就前进一点。
“咚！咚！咚！”萧暮鸿终于看清，那团黑影的最外围是一圈吹奏者，最中间是被擡起的轿辇，四角是擡轿的轿夫，同样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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