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2/2）

萧暮鸿环顾周围，看到了首都星高楼中彻夜的灯火，也看到了漫天的星宿尘埃。

相反，沈曜不是枷锁，而是他反抗的理由。

今晚是人人欢快的首都星之夜。第二日天还没亮，萧暮鸿就回到了机甲院，给根本没回家的张屹诚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去制造机甲核心，给自己找好了第一目击者后来到了核心制造室。

他关上制造室的门时突然想到：自己出了意外的消息会不会干扰到前线的沈曜呢？

萧暮鸿给把制造室调成有人勿扰状态，想到别人肯定也会顾虑这一点，应该会先瞒一阵的。

再说，以沈曜的能力，就算被干扰了，也依旧会赢。

萧暮鸿不敢再想太多，站到提前改装好的机器前，按萨莉所说，关掉转换器，开启机器，看着机器显示屏的微光按下了按钮。

……

另一处偏远的星系正是夜晚，得胜的军队正举行一场大型的庆祝鼓舞气势。

除了依旧在职位上轮岗的将士外，所有人都放开了喝酒唱歌，喧闹声驱散了寒冷的黑暗，好像要把远处的星星也吵醒。

他们聚会的地点是在驻地旁不远的集市上，这里的饭店老板们对能赶跑星盗的士兵极其欢迎，酒菜不间断地上着。在这种气氛下，沈曜与伊莲恩也被拉着灌了好多杯，不过与沈曜相比，伊莲恩更像是乐在其中。

伊莲恩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打算赶下一桌，突然被不远处一个的摊位吸引了。那里有个带着眼镜的老手工艺制者，正在对着灯光雕刻手上的石料，而摊位前则摆着几个已经完成的雕塑。

伊莲恩趴在他桌子前，看着雕塑大声问：“你在这放一堆石头干嘛呀？”

老人大概已经被问过不少遍，熟练地解释：“我是做玉雕的，在这儿等我爱人下班。我们这的玉料很出名，您要是看着喜欢也可以订制，做纪念品或者送给喜欢的人都行。”

说完老人才雕完当下最后一刀，擡眼看见伊莲恩的样貌愣了一下，虽然这有不少Oga将士，但伊莲恩这样的还是没几个。

喝醉的伊莲恩看出老人眼里的不敢置信，有些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个眼神啊，我可是这里军衔排在第二的长官！”

不过老人很快收了惊讶：“抱歉。”

醉鬼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伊莲恩对着雕塑说：“不过你这石头是挺好看的。”

伊莲恩打算站起来接着去找朋友喝酒，不远处的沈曜却被他们谈话中的关键词诱捕来了。

路走得不太直的沈曜也趴在了摊位前，看着老人面前的雕塑，“石头”“漂亮”“很贵很正式”，总之就是完全符合他的标准。

沈曜立刻说：“我要订。”

老人擡起头，看到沈曜又惊讶了一瞬：“您好，沈少将，您想要订怎么样的？”

沈曜伸出右手食指，想了想又把左手的也伸出来并到一起：“要一对，雕人像。”

沈曜正说着要求，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下意识撑住了桌子，除了醉酒的头晕，好像心脏那块也堵堵的，心悸之中喘不过气来。

伊莲恩以为沈曜是喝得站不起来了，笑道：“团长你怎么喝成这样啊，比我差远了。走先喝酒，这个明天再说。”说着就想拉沈曜。

可是沈曜对伊莲恩摆了摆手，又缓了片刻就执着地继续给老人交代细节。伊莲恩见此也不纠缠，又在旁边找了一桌坐下，结果酒杯刚又满上就倒在维持现场的后勤兵身上了。

沈曜交代完雕塑后补充道：“还要加一个纸条，上面就写……”

沈曜半晌都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索性自己拿过笔，对着纸条想。

他那天忘记告诉萧暮鸿了，其实M-21星上不只有犯罪和压迫，那终究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白天交错的筒子楼间会漏下洒下细碎的阳光，夜晚楼顶的星空很亮很亮。过了第三个路口左转就是他曾经的家，如果阿婆还在，他顺利入伍的那天大概会给他煮一碗粥，再配上一荷叶的卤肉。

现在还需要一些时日，等M-21星彻底安全了，他就可以带萧暮鸿都去看看。

沈曜实在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就算能想起一些别人说过的，也总觉得不够真诚，提着笔半天，最后，还是写了极其简单的一句话。

因为醉酒，沈曜的意识有些朦胧，但在多年拿枪控柄的训练下，他的手还是非常稳。沈曜抿着唇，在纸上落下了端正而认真的三个字：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