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2/2）

将士摇摇头，打开了门上的控制器，后退一步让开了门。

萨莉不知道正在看什么书，听到声音擡眼扫了一下萧暮鸿，淡淡地说：“运气不错，居然还活着。”

如果只在这种情况下观察萨莉，会觉得她像是一个智者隐士。不过一想到萨莉算是自己的同行，天天拿着锤子榔头敲机器，在萧暮鸿心中，萨莉的形象就哲不起来了。

萧暮鸿笑了笑：“借您的光，说起来我还后怕，幸好我家少将人好，不然就差点把您害了。”

萨莉对萧暮鸿的认知感到怀疑：“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在沈曜面前，萧暮鸿就换了一副面孔，理所当然地说：“至少您完完整整的，还是居所看管，都没把您抓到监狱里去，我家少将还不算好吗？”

萨莉不想再搭理萧暮鸿了。她只觉得这三次见面，萧暮鸿提及沈曜时的样子是一次比一次令人作呕。

萧暮鸿像是才想起来：“哦对了，您受苦了，我是来帮您恢复自由身的。”

萨莉说：“你如果真有心，去给你的少将解释就行了，在我面前说得天花乱坠的有什么用？”

萧暮鸿笑道：“因为互惠互利，我也需要来自您的帮助。”

萨莉说：“你连自己身上的那个都解决不掉，我又有什么必要帮你。”

萧暮鸿歪了歪头：“不只是这样吧，您从头到尾，就并不怎么想帮我，毕竟……那也是您的心血。”

萧暮鸿盯着萨莉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方向猜对了。

他从始至终都不信系统代表了什么神什么世界意志，连宇宙有没有边界现有面积是多大都给不出答案，还敢说创造了世界？他更偏向于系统只是一个依托于精神力存在的程序。

萧暮鸿又说：“不过即使这样，您应该也没有想阻拦我，还是愿意给予一点支持的。”

萨莉说得也没错，自己现在连一个系统都解决不了，更别说系统之后的东西了。

这条硬碰硬的路走不通。

萧暮鸿低着头，又想起两次和系统的数据体直接对抗接触时，萧暮鸿时不时好像顺着系统的能量看到了另一个地方:阴暗，死寂，数据在流淌……

还有那天，神天教地下的巨大主机。

萧暮鸿的指尖点了点桌子：只要神天教的那个人工智能和系统的某些部分是一样的，那么……

萧暮鸿觉得自己似乎又抓到一条思路，但是必须先验证一些猜想是否正确。

“我需要您透露一些信息。”萧暮鸿说，“首先，您以前是参与了达尔150的研究吗？”

萨莉陷入了沉默，萧暮鸿等了片刻，露出一个微笑:“您既然觉得我弱，那透露点细节给我不是更无伤大局吗？这一两句话的事还比您的自由乃至生命更重要？”

萨莉问:“你是说，我不答，你就继续关着我？”

萧暮鸿毫不犹豫地说:“对啊，说不定我还会觉得人生无望，心理扭曲，给少将吹两句枕边风诬陷个谁呢。少将那么正直，肯定是相信我。”

萨莉看起来并不怎么宁死不屈，很快回答了萧暮鸿的问题:“是。”

萧暮鸿就知道他们这些和机器打交道的人都是务实且识时务的:“第二个问题，是在N-53,还是55？”

听到萧暮鸿精确的猜测，萨莉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说:“55。”

在萨莉这里谈了许久，得到想要的线索后，萧暮鸿离开这里，才发现外面已经下午了。

虽然沈曜肯定知道自己跑出来了，但萧暮鸿还是加紧回医院，至少想等在沈曜从军部回来前先等着他。

可惜偏偏沈曜今天又提早回来了。萧暮鸿一开病房门，就看见沈曜在里面坐着。

即使看到自己回来，沈曜没有太特殊的神情，萧暮鸿还是突然有一阵不祥的预感。立刻积极交代:“我今天出去随便转了转。少将，我感觉我好得差不多了。”

“嗯。”沈曜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像是生气责怪。

萧暮鸿的心慌丝毫没有减弱，连忙坐到沈曜旁边的床上，殷勤地说:“少将想不想吃橘子？我给你剥一个。”

沈曜没听清萧暮鸿的问题，反而自己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递给了萧暮鸿。

萧暮鸿更觉古怪，也不敢提醒纠正，接过来双手捧着吃了一瓣。

就在萧暮鸿思考该怎么让沈曜也吃时，沈曜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擡起头看他。

“萧暮鸿，”沈曜望着他，好看的眼睛里依旧没有很激烈的情绪，言语却丝毫不是如此，“你想不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