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这样是自甘下贱还是要轻贱(1/2)
明明知道这样是自甘下贱还是要轻贱
别苑里的护卫林立,我出去的时候,见到他们全是冷冰冰的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着,我也不敢乱看,从他们身边走过都是屏着呼吸的。
等我拐个角的时候,有个内侍喊住了我。
“魏姑娘,你在这呀。”这个内侍我认得,是太子身边的小全子。
我问道:“殿下呢?”
“张陈两位大人来了,殿下有公务要处置,魏姑娘得耐心等一下。”小全子这人躬着身说道。我朝他微微看去,却发现是一个极清秀圆润的小内侍,说话的时候身子半躬,举手投足间谦卑之极。
我朝四周四下巡去,询问:“左右都是等,这四处的闲景我可以赏阅一下吗?”听他的意思,这座别苑是魏翀宫外处理要事的重要地方了。从前听说太子,都是知道太子在东宫,东宫是太子的行政办公处,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太子处理事情的地方原来还有除东宫之外的地方呀。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像这种地方,我知道不是我一个女郎该来的地方。
小全子微笑道:“殿下吩咐过了,一切都依着魏姑娘。”
我定了定神,颔首。最终也没往其他地方走,只是站在檐下好好思考了人生。
魏翀后来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小全子跟他说的时候,魏翀的目光暗了下来。
从太子别苑回来后,郡王沉着脸问我怎么回事,我诚实地跟他说那六公子让我好等,后面倒是等着了汝南老王妃,老王妃请我去吃茶了,说谎的时候我眼睛眨都不眨,跟郡王对视我也很平静。
郡王拧着眉,上下打量了我,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第二天,郡王让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那六公子的陪罪礼,我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珍宝手饰并不在意。
雪落尘世,尘世间一切白埃埃,我曾以为我会一直皓雪如月,高穹天空,却没曾想过我会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天地间一派银装素裹,推门望去,落目是白,有了几分意趣,满园的雪色,最是赏景之日,汝南老王妃又派人来接我去赏雪了,郡王那狐疑的目光一直没停下来过。
不过想到了万候那模糊不定的态度,郡王最后还是让我去了,多一条路也是路啊,一连好几天,就连郡王都在低咕我这个废物是不是还有变废为宝的机会。
这一日,我明显感觉太子的气氛有点不对。
天地间是白色,很落寞也很清冷。
太子在朝堂上被圣上骂了好一通,太子一党保持沉默,圣上忌讳这个如日中天的储君,发落了好一顿,最终擡高九皇子,把中宫所出的太子贬得一无是处。
九皇子党气焰正高,可太子党岂容他诋毁,朝堂上也免不了一顿唇枪舌战,最后圣上不得不后退一步,散朝。
可朝下后的太子却显得那般郁郁。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平素里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是那幅温和亲善的储君模样。
他疾步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气氛有点不对。
余光扫向那纤细的身影,魏翀冷光正正,朝我招了手,我莫名带上一阵忐忑。
这几日,他从来都是借汝南老王妃的令将我从郡王府接出,客客气气的,也没有过距的行为,其实这样一待,从最初的忐忑到后来的心安理得,感觉到也比郡王府时还好些,在郡王府要时不时注意郡王,还要小心翼翼顾忌郡王妃的心情,这些都不算事,在郡王府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魏静和李明蕴以兄弟之名成双成对整日在我眼前眉来眼去、情意绵绵。
我有一点逃避,也有点自我厌弃、自甘堕落。
我承认。我不想看见他们,我想让我自己的心平静一些,只要看到他们我就平静不下来,太子的别苑就成了我逃避的好地方,当然,我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也默认了我是某人的所属物。
这片地方本身就注定不平静的,天地下那能有独善其身的地方。
其实他跟我一样。
他带着我步履稳健的到了内院。
屋内的下人很自觉地退守到屋外,里面的氛围可不简单呐。
我看着他站在窗前,一沉不发,目光似沉困在囚笼的恶兽,我小心走到他跟前,轻问了声:“殿下。”
那轻浅的步履声靠近,魏翀微动了眼睫,朝我看来,“吓到你了。”
我摇摇头,目前只能保持安静待在他身边。
我从不多言也不会多问,有时是等魏翀说了后,我才会说一两句,魏翀大概是习惯了我这样一个安静的状态,有时候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这样无趣,我以为这样他便不会再找我了,可他依旧按时按点让人到郡王府找我。
我睁着一双目看着他,我不知道他又怎么了,至少我来到他身边后,我就感觉到他并不如表面那般风光霁月,他看上去像一个孤单又灿烂的神,我和他的距离是有的,我从来不会主动去跨进他人的世界。
“郡王府是怎么对你的?你想回去吗?”他算是闲语问起。
我抿了下唇,说:“殿下借汝南老王妃之令借我,只要他多注意,”我擡起脸,一双不甘的眸擡起,“一定知道我来的是太子别苑,而非汝南王府。”
“但是他不,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在忧愁要把我嫁给什么人,才能把我的用处发挥到最大利益,所以他让我一定要好好跟着老王妃,见见世面。”
少女的声音动听清泠,又带着别样的哀怨,魏翀沉沉目光在瞧少女时,发现少女音不自觉带上哽咽。
“所以你恨他们。”
“我不知道,没有他们,也许就没有我,我不知道从哪里恨。”我语声幽幽,又自问,“也许我该恨我自己。”
“如果我再做得更好一些,这一切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轻声说道,更像是问给自己听,但这个答案永远是没有的,我并不在意贞洁这些,只是我在意那个人的做法,真真正正伤到我了。
“这种假设是没有的,对你有要求的人只会不停地苛责你。”魏翀说道,“与其自陷,不如指责他人。”
“华儿,”
我直直地看着他,这种亲昵的称呼倒是第一次听,“你会一直在孤身边吗?”
“孤总感觉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他的目光很深邃,我不自觉被他吸进去了。
我避开他眼神,倒是真情实意说,“也许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过呢,但是我之前一直都是在颖州,从来没有见过殿下你呢?”我轻轻反问。
太子曾经于我,是如何不可触摸接近的存在,在颖州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储君之贤名自当传遍各地,我受贤名光辉笼罩时,也曾真心实意感谢过多亏了这位仁圣的储君殿下替颖州揪出一个大驻虫,若不然依那驻虫好色之名,我在颖州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殿下办的案子,自然算是恩佑小女。”我小声说着,并且朝他看去,这一刻我说不清自己的想法,“若是早些认识殿下就好了,那样,我便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殿下身边了。”
魏翀面色有所缓和,渐渐趋于平静。
魏翀借着昏暗光线,心道,她在这种光线中都如此白皙诱人。
我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裙,我既敢勾引他,就不怕这一刻,短暂的直视下,他粗重的呼吸一声声钻入我的耳,手滑进我的衣襟里,分明在摩挲我的肌肤。
我没有什么情绪,却觉得呼出的气是热的。
“华儿,”他轻念,我微微擡头,这般亲昵的称呼倒是第一次听,“你会离开这里吗?”
我朝他投去不解的眼神,“我能去哪?”
见他神色沉沉,我竟与他生出了几分共鸣。我是被郡王府厌弃的,他是被他父皇厌弃的。
“往日是殿下劝我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今日我劝殿下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慢慢来,都会找到路的。”
我有半分真心,这话对他说,也是对我说,我会找到路的,但绝对不是在他身上。
“华儿,让我靠靠。”
他定定地看着我,倏忽一笑,倦怠的温和靠在了我身上,温热的呼吸摩挲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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