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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与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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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与信

第二百零五章

上元节,未央宫,议事殿。

辛容将奏折文书递给钟侍郎呈给穆盛,说道:“陛下,如今司隶州内释放的奴隶是三十六万九千一百四十二人。”

穆盛心中暗道:这些地方豪族不知究竟藏了多少人,导致朝廷税收减少固然可恨,随便联手就能反叛影响朝局,更是罪无可恕。

尚书令严晖之说道:“陛下,新河道已经修成三百多余里。释放的奴隶重新入户籍成为良民,可直接安置于新河道地域。既能让他们通过修河道获得酬劳,也能让他们在新河道彻底开通后,直接在当地垦田安家。”

穆盛脸色稍缓,说道:“此事你着户部办好。”

待严晖之退下后,他看向辛容说道:“没想到,新河道竟在半年之内修成了三百余里。”

“陛下,待更多的人过去以后,剩下的七百余里,半年可成。”

“朕已经详细看过你呈上来的核查文书了。修河道专用银钱一分一毫的去处,都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是上元节,早些回家吧。”

“是,臣告退。”

“阿容,等一下。”穆盛吩咐身边的黄门侍郎,说道:“去将皇后送来的糕点分出些拿过来。”

“谢陛下。”辛容一瞬睁大了眼睛说道。

“堂堂司隶校尉,最爱吃甜得。”穆盛慈爱地笑了一下,说道。

看着辛容带着糕点,满眼笑意地告退离开。

穆盛感慨道:“跟她娘亲一样,爱挑食。”

钟侍郎一时被穆盛轻松的话语感染了,脱口而出:“当年何染忧若是没离开,那生下的女儿就是——”

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周身冷肃的压力,他赶紧顿住了。

穆盛倒是无所谓地说道:“那就是公主了。但——就不是阿容了。”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1)

“水丘大人又作诗啊。”辛容戴着面纱,难得地穿着一身曲裾锦衣,正拉着水丘辞的手逛街。

“这是四年前那个上元节,我在你身后望着你的背影所作的诗。”水丘辞刚说完,就听到了惊讶的喊声。

“水丘大人,你不要再被这个浪□□游侠迷惑了!”高会苒提着花灯气道。

“能被她迷惑,是在下三生有幸。”水丘辞看了辛容一眼,正色说道。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你——”

“高姑娘——高姑娘——是你呀——多谢你在公堂上帮我女儿讨回嫁妆。”

“哎是——哎我——哎水——不用再谢了,你都给过我银子啦。”

……

趁着高会苒被人拉住说话,水丘辞拉着辛容的手,钻进了映亮夜空的片片华灯里。

“容儿——高会苒可是成了京城有名的女讼师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特招书佐。”辛容说完轻叹一声。

“为何叹气?”水丘辞提起灯笼,靠近照在了辛容的面纱上问道。

“我留她,还因为她是高御史的女儿,皇后的侄女。如此,哪天我不能为她撑腰了,她也不会有事。”

“容儿,这世道,任何女子一个人哪里承担得起?你能为高姑娘撑腰,为何不接受我安排的护卫?”

“你的护卫本来就比我少,讨厌你的人也不比我的少。你是担心乐东城靠近辛府吧,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我知道,我的人也亲眼看着他出城得。可我已经不能时时陪着你,就想你身边更安全一些。”

“行,那你安排几个人在辛府附近吧。我会告诉石青,免得他不知内情动手了。”辛容盯着映在灯光里的人,笑道。

“容儿,还没看够得话,我继续举着灯笼。”水丘辞浅笑垂眸,又擡眼说道。

辛容蓦然压住水丘辞的后颈,隔着面纱在笼着暖光的侧脸上轻轻一印。

“面如冠玉一本正经,隐着害羞;剑眉凤目五官凌绝,透着温柔。反差好大,甚是可爱,本官喜欢。”

水丘辞一愣,唇角轻翘一下,瞬即剑眉一跳,将笑意压了下去。

可又实在忍不住,就任由眼中愈来愈浓的笑意,染到了双唇上。

“哈哈——”

他终于笑出了声,偏过头又正回来,扔下手中的灯笼,倾身向眼前得意之人说道:“在下还可以让反差更大一些,如此才能更配得上浪□□游侠。”

巷子里,辛容掐了下还在她唇上辗转之人,说道:“上元节啊,我忘了将廷尉卿放出洛京狱啦。”

“别管他——总跟你和陛下作对。出来我再参他一本——”

……

上元节后没几天,辛容收到了暗查河东郡卫兵的密信。

去年在司隶州巡察时,她就发现阳王还是与个别许氏列侯暗中来往。

于是,安排了卫兵一直暗中盯着。

这个阳王是先帝许皇后之子,三年前已经反叛一次,被陛下缩了封地饶了一命。

如今,还是不安分。

辛容领命直接带着卫兵,悄悄潜入了河东郡,准备抓阳王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不知是走漏了消息,还是阳王本来就准备谋反了。

她带着卫兵隐在河东郡时,就发现上一次被赦免的诸多豪族列侯,已经开始集结私兵了。

拿出调兵令,她命令河东郡郡守快速调集府兵,与她一起围剿阳王。

依照计划,她先带着卫兵将反叛众人引到埋伏地,却没有等到府兵的合围。

在利用事先设置的陷阱激战两个时辰后,她和卫兵已然处于被围剿的险境。

七百九十二人对四千多人,毫无胜算。

辛容一剑砍断两人的脖颈,极速环视一眼,看到卫兵已经死伤一半了。

拼命送出重围的一队卫兵,到现在还是没有带府兵过来救援。

她只恨自己为何还没有毒发,只能召集身边的卫兵,尽量向河道那边杀去,期望能在寒天地冻中,扎进刺骨的河水中逃生。

就在她杀敌护着剩下的卫兵跑向河边时,远处传来了救援府兵的喊声。

究竟为何来迟了,杀出去后再算账,眼下当然是按计划围剿反叛众人。

只是,她一人率先杀到叛军首领附近时,却被一伙来路不明的蒙面人偷袭了。

卫兵与府兵都在作战,唯独她被那二十多个武功较高的蒙面人追杀到了林中。

筋疲力尽,如何敌得过二十多人。

不过追逐半个时辰,辛容就被蒙面人用结实的丝网抓住了。

辛容庆幸这伙人蒙面人没杀她,但也没机会探逃走,或查探他们的来路。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在她与叛军打仗时,等到时机将她抓走。

难道,这些人的幕后主使,与府兵来迟有关?

冬日,天空上黑影的时间很早。

两日后,辛容终于等来了,十指的刺痛。

就要毒发了,她会不怕疼不怕死,武功超强。

只是,她还被强韧的绳索帮着,很难挣得开。

若是说自己要如厕,不就被发现女扮男装的身份了吗?

无所谓了,先逃走要紧。

这一群蒙面人抓住她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西奔。

她很是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抓了她交给匈奴人。

很意外地,她被喂了些药,就被松开了绳索。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还让她走远些解决。

当然,也告诫她不要试图逃走。

因为他们武功高强,而且迷药效力很强。

辛容看着瞪大眼睛威胁自己的三个蒙面人,差点忍不住笑了。

什么迷药,在天罚之毒面前,都不会有作用得。

走远些解决?

难道他们知道她是女子!

看见那司隶校尉往荒林里去了,二十多名蒙面人中,有一名明显能发号施令的说道:“主上说了,辛大人是位姑娘,要照顾好她,决不能亵渎了她。你俩也是女子,跟上去看着点。但——不要偷看。”

“我们也是女子,偷看她干什么呀。”

“就是——早就说了问问她。你们每次非要等她自己提,都不知道憋多久了。这叫好好照顾吗?”

“那还不是为了快些赶路,早日将她送出关外嘛。行了,赶紧跟上。”

“走走走,这辛大人狡诈得很呐。”

辛容正要解腰封,赶紧解决一下,却察觉到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都有一人靠近。

当然,身后不远处,也有两人悄悄跟着她。

尿个尿而已,这么多人盯着!

她无奈找了个茂密些的灌木丛一头扎了进去,出来后看着手背上的刺伤,心里直骂。

这些人要是敢追上来,她就让他们好看。

眼下,她要快些赶回河东郡,看看平叛如何了。

系好腰封,她直接飞身而走。

不用想都知道周围看着她的人惊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一道明亮的光飞上天,她一点都不敢耽搁地加快了速度。

即使毒发,要对付这二十多个武功较强的蒙面人,也是要费不少功夫的。

只是,刚跑了没多远,左前方和右前方原本就离她不远的人现身了。

左边的人戴着白色的幕离,身穿墨绿色披风,左手执剑。

右边的人戴着青铜的面具,身穿暗红色束装,双手握刀。

“快跑——他们人多武功高——你们刚才——”

“我没偷看!”

“我没偷看!”

“我是说你们刚才怎么不拦住后面那两个人——”

“不能转身。”

“不能转身。”

半个时辰后,那二十多个蒙面人中气力最强的五个人,率先追上了逃走的人。

身前落下五道身影的那一瞬,辛容随手折断树枝,如握着利剑一般刺了出去。

缠斗了不多时,后面更多的蒙面人就都追了过来。

纵然辛容一路没受到这些人的为难,她还是一点不留情地伤了不少人。

一个时辰后,辛容带着两个不露脸的人,甩掉了那些蒙面人。

“容儿,你刚才是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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