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2/2)
“是啊,我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我跑到这种地方来,你真的不知道吗?”离云彻离得赵德炀极近,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逐渐变得诡异,她能听到赵德炀的呼吸有些凌乱,随后他给出了一个几乎令离云彻抓狂的回答,“因为你喜欢我。”
“什么?”突然起来的回答让离云彻的思维彻底混乱,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
但奇怪的是,赵德炀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重新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阮青,是常州人士,十岁时来到了周都,十二岁被买入风仙楼,十六岁成为太子良娣,二十岁因病暴毙而亡。这是能够查到的对你的记载,但很明显,你并没有死,那为什么姜肆会说你死了?以及你为何要到这边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爱上了信王的侍卫祁钰,那还会因为什么?”
“在你眼里,女人就只有爱情这一种事情,不是爱上你,就是爱上祁钰,对吗?”离云彻对赵德炀的话不置可否,可赵德炀确实一脸严肃,甚至还有些真诚,“对,不然我想不到。”
“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是恨呢?”离云彻面色发狠,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向赵德炀刺去,赵德炀躲闪不及,眼睛怒瞪,眼底的血丝如蛛网般细密,炽热的鲜血喷涌而出,让她回忆起自己的结束,鲜血也是如同这般飞溅而出。
她继续扶着赵德炀不让他倒下,随后将手中的匕首往里更深一步刺去,幸亏赵德炀没有穿很厚的盔甲,离云彻将匕首狠狠地扎在心脏的位置,毫不手软。
赵德炀闷哼一声,双手紧紧地把着离云彻的手往外拽,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断断续续地与离云彻说道:“恨我,你是谁...离国人?”
“是啊,我是离国人,最恨你的那一个。”离云彻将手中的匕首抽出,往腹部又捅了一刀,“还不记得吗,你就是这么...杀我的啊?”
“你是...你是...”赵德炀话音还未落,离云彻又是一刀,她感受到赵德炀的身体渐渐冰冷,顺着她的手臂滑落下去。
离云彻看着赵德炀倒在自己面前,没有一丝涟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为何会这样?
为何感受不到一点痛快?
明明,自己报仇了啊...
她站立在赵德炀的面前,看着他如此痛苦的面容,也感受不到一点痛快,似乎时间与情感都停止在了这一刻,只是陷入了长久的虚无。
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的感觉,似乎只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杀了他,杀了他,等到真的杀了他之后,那声音也停止了,她才真正地陷入了寂静中。
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没有情感。
什么都没有。
连周围的环境都感受不到。
突然,赵德炀猛地起身想要干些什么,可长久凝固的血液早已不支持这样猛烈的行动,随后又猛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离云彻重新注意回周围,擡眼望去,赵国的军队已在蠢蠢欲动,她看着地上仍在抽搐的赵德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这就是赵德炀看到的最后一幕,两个女人丝毫不相像的背影渐渐融为一体,离开了他的视野。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惜他现在才明白。
一股咸腥涌上喉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视野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到,只留下那个模糊的背影,逐渐清晰。
是他每日梦里的红嫁衣。
之前的日日噩梦,那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那个与离云彻拥有同样面孔的女子...
不,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那个刚一见到他就展示出厌恶的女子,原来,都是同一个人。
是他活该。
眼前的视野变成一片黑暗,漆黑的视域下,只见那名女子的盖头被微微吹起,露出了那副熟悉的面容。
人们都说走马灯,会看到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原来,他最重要的时刻,竟是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