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特别助理（2/2）
【我只见过肖总来找他，没见过别人】
【我也只见过肖总】
【肖总都没见过，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失败】
【别说肖总了，我连活的孟总都没见过】
肖总我知道，指的是肖亦骁，确实来过很多次了，陈铭宇说肖总家和孟总家关系很好，他们二人也是多年好友，见到肖总来不用给孟总通报的，他自己推门进去就行。
而群里这些复读“没见过孟总”的言论使我的虚荣心小小膨胀了一下，我不仅能见，还能每天都见，甚至还能把文件送到他的车里去。
我一直向上翻着，存了好多照片，又回到群聊最新的一条，准备退出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人问：
【对哦，下周三是不是孟总生日来着】
【是的】
【他生日不请假吗？我看他日历上那天有会】
【拜托，你啥时候见过孟总无缘无故请假啊】
【那个会议我知道，是个挺大的项目，想请估计也请不了】
【做到孟总这个位置了生日都还要在公司加班，我平衡了】
【我平衡了】
【我平衡了】
……
接下来又是一大串复读。
生日啊……我思考着，帮孟总跑过不少腿了，在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进去放过文件，也趁机在他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
他喜欢蝴蝶，毋庸置疑的，桌面上有许多蝴蝶摆件，其中有一幅画给我的印象很深，是手绘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颜料，蝴蝶的翅膀流光溢彩，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印章，写着“小柴”。
可能是什么新锐艺术家的作品。
总之送蝴蝶相关的礼物，肯定没有错，还好我提早一周知道了这件事，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精挑细选了两个晚上，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选了我认为造型最好看的一款蝴蝶标本，下单。
我似乎都能看见，下周三我送他礼物的时候，他矜贵的脸上会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对我说“谢谢”的模样。
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每次，我都会有一种错觉。
我会以为，我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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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当天，我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公司，刷卡进了大楼，径直走向专用梯，每次在这里等电梯我都会留意周围人投递过来的目光，和虽然有八台，但依旧拥挤的员工用梯不同，这里向来是没有人的。
所以大家看过来的视线也会格外明显。
我很享受这样……似乎我有特权一样的目光。
今天我特意穿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脸上也化了淡妆，手上提着那件精心包装好的礼物。然而，就在等待电梯下来的过程中，有个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在打电话。
看起来行色匆匆，穿着牛仔热裤和做旧的灰色T恤，大腿上的肉随着走动被窄小的热裤勒的有些溢出来了，一双干净的白色老爹鞋，没有背包，脸上没有任何修饰过的痕迹，黑色的中长发，发尾有些微卷，刘海似乎是被风吹的有些乱七八糟的，下垂的眼睛搭配毛茸茸的、皱起的眉毛，看起来颇为无辜，目测大概只有19或者20岁的样子？
哪个部门的实习生吗？
但这并不是她引起我注意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站在我身侧，和我一起开始等电梯。
我准备开口提醒她这个电梯普通员工不能使用的时候，她开始讲话了。
“不是，你骗我的是吧？”她站的很近了，声音清晰的传到我耳朵里，“说好了一起来结果你不来不是骗我是什么啊！”
她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对着电话说：“肖亦骁你等着，下次见面我高低给你两下子！”
我的提醒卡在了喉咙里，她说“肖亦骁”。
看来是肖总的朋友，肖总是有权利坐这台电梯的，但我不确认她是否也一样。
我见她挂了电话，犹豫着开口：“您好……”
“嗯？你好？”她低头鼓捣手机，听见我的声音擡头看我，她的眼睛是棕色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联想到租的房子楼下，有个阿姨养的那只柴犬。
……为什么会想到那个，我在大脑里使劲甩了甩头，还是决定问一下：“您知道这台电梯是不对员工公开使用的吗……？”
她恍然大悟：“哦哦！我以为……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来，实在不好意思啊。”
看她的说辞，又似乎真的像是实习生一样，或许她是肖总介绍来的实习生吗？我目送她前往排队等待员工电梯的队伍队尾，扭头进了专用梯。
算了，今天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这个。
一路直达孟总所在的楼层，今天陈铭宇来的也挺早，看来是准备下午的会议事项。
陈铭宇看见我的装扮明显是有些意外的：“你今天下班有约会？”
“没啊，就是心情好。”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把礼物放在办公桌旁边，准备等下孟总来了就递给他。
然而等来开门的并不是专用梯，而是其中一部员工用梯。
刚刚在楼下见过的那个女生，她从电梯里出来，直直的朝着孟总办公室走去。
我来不及思考实习生来这里做什么了，立刻把目光投向陈铭宇，没有预约普通员工是不能直接见孟总的，赶人这种得罪人的事我可不愿意做。
陈铭宇的反应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迎了上去：“那个……孟总他还没来呢。”
陈铭宇似乎是想叫什么称呼，女生直接擡手比出一个巨大的“STOP”，陈铭宇只好生生咽了回去。
不认识的女生颇为满意的放下手：“说了多少次了你叫我名字别叫那个，他没来正好啊，我没跟他讲的，我先进去等他，你可别说我来了啊。”
“好的。”陈铭宇恭敬的替她打开门，又小心的关好。
“你还是会说对不对。”女生指着陈铭宇的鼻尖，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但一眼就知道是在说俏皮话，“算了，我自己说！”
女生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我目瞪口呆，对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看见我的表情，陈铭宇却什么也没说，回座位继续整理资料。
我心里隐约有一个荒谬的答案，但我又疯狂的否定，那不可能，真的不太可能。
是孟总的表妹一类的吧？
没过一会儿，专用梯抵达的声音响起，孟总来了。
他今天穿着深蓝色的西服，打了一个绣着蝴蝶暗纹的领带，价格不菲的腕表在他手腕上随着摆动隐约可见，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贵气，如果有人拍孟总走路集锦，我能看三个小时不带腻味的。
我的大脑还在猜测刚才那位女生的身份，一时间忘了生日礼物的事，只是开口说：“孟总早。”
“早。”孟总老样子看着我回答道，又看向陈铭宇，“下午的会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孟总。”陈铭宇立刻站起身答到，“只不过……”
手已经搭在办公室的门上，听见陈铭宇犹豫的声音，孟总停下了推开门的动作，看向陈铭宇，“只不过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刚刚进去的那个女生扑了出来，挂在了孟总的脖子上。
“只不过我现在在里面，他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啦！”女生的声音有活力极了，轻松的氛围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孟总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件事的，他擡手稳稳的接住扑过来的人，表情满是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上课了吗？”
“请假来陪你了呗。”女生趴在他的肩膀上撇撇嘴，“我怕你过生日还要开会一个想不开吊死在公司门口。”
“……哪有那么夸张。”
孟总的声音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宠溺，他似乎在笑，不是平时对着我们露出的那种疏离的笑，而是直达眼底的、难掩的笑意，挂在他的眼角。
“等你开完会下班我们喊上肖亦骁去吃大餐？”
“那会很晚的。”
……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孟总抱着她进了办公室，门被掩上，隔音极好的房间立刻把他们和门外的我们分隔开来。
一室寂静。
陈铭宇再一次看向我，他的表情是我见过的悲悯：“这位是孟总夫人，顾多琦，这是她第一次来国坤总部，下次她如果又来了，和肖总一样，让她直接进去就行。”
“……我知道了。”
我突然开始庆幸，那份礼物，刚才我没有送出去。
同时我也明白了，我根本不是特别的那个。
……还是去洗手间，把妆卸了好好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