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岁月(五零年代7)(2/2)
听见动静出来看情况的附近人家,出来只看见这家人的房子突然就倒了,对比最近县里风言风语,连上前去查看的人都没有,悄悄的又回家去了。
至于被埋在房子里的人是死是活,他们想说,谁关心!
最近倒房断肢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家心里门清,他们没有上前落井下石,都是他们善良。
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海风有些大,也有些硬。
暖暖一脸娇弱的躺在欧阳的怀里,完全没有一袖子推到人家房子的凶悍样子,欧阳轻抚着暖暖长长的秀发。天上的月光今夜显得格外的清冷,可是两人的氛围却意外的温暖和谐,温馨异常。
“欧阳。”
“恩?”
“我申请了和你一起去支援边疆建设,已经收到那边的回函了,那边愿意接收。”
欧阳没说什么,只是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不带丝毫的□□。
“我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欧阳道:“我知道,要不你再去给他们下点药,我可以帮你,你想自己下手,我给你望风。”
暖暖听欧阳说的有趣,就笑了出来,闷在胸口的气也就散了,“算了,我也清楚不能再闹了,否则盖子就捂不住了。”
欧阳一副你也知道啊的表情。
暖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去西域,现在的边疆省了,虽然时空不同,可是如今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在大的方向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惜有变化的地方也很多,至少就没有什么暖暖熟悉的历史人物,诗词歌赋,国家领导人之类的。
可是,这个民族浴火重生的时间却差不多。
而边疆省,沧海桑田之后,完全没有她印象中的模样。
闻人爸爸年纪大了,偏偏老人家爱操心,上了火车之后,对于他们带着的为数不多的家当,看的那叫一个紧,死活不愿意闭眼睡觉,欧阳没办法,给老人家的水里加了点料,终于让他睡了。
阿宽和甜甜对火车是新奇了一天,在听了两天况且况且之后,也没兴趣了,他们倒是想到处去玩玩,可是火车里面太过于拥挤,连过道里面都堆满了行礼,没有他们可以行动的余地。
火车的窗户是全封闭的,加上过度的拥挤,味道那是相当赶人,几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罪的暖暖,在车上吐的天昏地暗,老人孩子们没事,她倒是一副快要魂归地府的模样。
靠在欧阳的肩膀上,暖暖小声的道:“我快要馊了,不,我已经馊了。”胃袋里面空荡荡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嘴里酸水直冒,还时不时的干呕,可惜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呕吐了。
欧阳拢了拢暖暖身上的军大衣,他从来没见过他永远坚强,强大的暖暖,是如此虚弱的,奄奄一息的模样,所以,他一眼不错的盯着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试试温度,确定她只是晕车过度,而不是感冒,或者感染风寒。
他试过晕车药,橘子,话梅之类的东西,通通都没用。
欧阳想了点办法,补了软卧的车票,搬到了软卧车厢,没有空气里那难闻的味道,暖暖觉得好受了一些,可也仅仅是一些而已,该晕车照样晕车。
考虑到他们行程并不算紧张,中途停车,或者换乘的时候,除了固执的闻人爸爸外,大家都下了火车,到处走走,散散,特别是换乘的时候,必定找地方修整一番再走。
暖暖虚弱的模样,还影响到了阿宽和甜甜,原本觉得坐火车很有意思的两人都时常一脸关心的模样盯着她,阿宽更是自动自觉的一路上牵着甜甜,没让欧阳操心。
在这种煎熬中,四人转了两趟火车之后,从温润的江南到了连空气都被暖暖嫌弃干燥的沙漠地带。
边疆省很大,有着漫长的边境线,北疆偏边境,火车路线更多些,南疆偏内陆,建设就稍微要迟一些,他们要去的就是南疆地区一个生产建设兵团,现在还没通火车,就是附近的城市都没有通火车。
从省会下火车,他们必须做汽车去目的地,大荒镇。预计时间是三天。
而暖暖,同样很不习惯汽车!如果只有她和欧阳,她想骑马过去更好些。
最让暖暖不习惯的是饮水和吃食。
这里的水居然是咸的!
明明看起来很清澈,可是喝进嘴里就一股子淡淡的咸味。
好的是,这里的水果真的很好吃,一路上暖暖就是靠着水果撑着的。
暖暖夫妻是不缺钱的,欧阳也想着暖暖在火车上一直吐,整个人都要瘦脱形了,光吃水果也不是个事,心里担心,想着给暖暖补一补,所以买了十个馕坑肉包子,结果暖暖一口咬下去,却直接吐了出来,欧阳就在跟前,自然就闻到了包子那股子羊肉膻味,没吃都差点也吐了。
看着自己买的包子,脸上的苦汁子都要流出来了。
给闻人爸爸,阿宽,甜甜,一人给了一个包子,没想到三人居然适应良好,还觉得挺好吃。
欧阳和暖暖两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把包子全都给了三人,自己吃馕饼。
至于暖暖咬了一口的那只包子,暖暖监督着欧阳,硬是让他吃了。那苦着脸犹如吃着毒药的样子,暖暖觉得欧阳心里的阴影面积估计能赶得上天上的阴云。脸上的表情都能下饭了,她都不嫌弃馕饼不好吃了。
欧阳从此心里就留下了心里阴影。
侧面应证这点的就是,从他们饥荒年代从上海到边疆,到他们退休回上海养老,三十多年在边疆,欧阳从来都不吃羊肉,宁愿饿死都不吃,一丝味道都不想闻到,就可见一般了。
话说,当福尔摩斯的时候,欧阳对小羊排可是相当热衷来着。现在,居然让馕坑包子治愈了某人对小羊排的热爱,也是醉醉哒!
暖暖本来是不晕汽车的,可是现在的汽车和以后的汽车,那就不像是一个产物似得,颠簸,拥挤,味道赶人,噪音也是相当的大,她就再次变成了火车上的状态,迷迷糊糊,总想呕吐。
当他们下汽车的时候,欧阳背上背着行李,一手扶着闻人爸爸,一手抱着软哒哒的暖暖,吩咐阿宽带好甜甜,千万要跟着他,一行人艰难的出了汽车站。
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空气,暖暖总算觉得自己再次活过来了,再三表明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和家人,赶着欧阳去问问情况,他们怎么去大荒镇。
出了汽车站,后面就在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乘坐了。
如果没人来接他们,他们估计要靠着双腿走到目的地了。
边疆这里和内地真心不一样!
第一不同的就是面积!
内地可能你一个转弯,就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可是这边?
根据暖暖刚刚打听来的消息,大荒镇是离库市最近的一个镇,本来暖暖还挺高兴来着,也许走过去也不算太难?可是当听到对方说,七团离库市只有五十多公里路……
只有五十多公里?
暖暖脑袋就是一晕。
大哥你是不是对“只有”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五十多公里的距离,你居然用只有来形容?
暖暖悄悄的看看闻人爸爸满头的白发,阿宽和甜甜两人的小短腿,将徒步五十公里这种事情从心里划掉。
而欧阳给他们带来的也不是好消息,三天后才会有大荒镇来的采购马车,能够顺便把他们带回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说是市,但是真心不大,根据指路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招待所。
招待所只有两个职工,一个高高胖胖的维族大叔,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以及一个四十多岁的黑黑瘦瘦的大婶。
大婶还好是个汉人。
本来他们看大婶和维族大叔熟练的用维语交流,还以为大婶很精通,暖暖就上前向要学一学,而且暖暖也学会了,用时不到十分钟,然后颇为无语的回来了。
大婶确实会维语,可是仅仅会一点数字,固定的菜单,烧火,打水,打扫等等这种经常需要和维族大叔交流的词句,其他的也不会,就是如此,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双语人才”,拥有了这份吃皇粮的工作。
知道要在这边待三天,就想着把房间开好,可是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大婶说,他们五人只能开两间房。
暖暖和欧阳很快分配好了房间,他们夫妻带着甜甜一间,闻人爸爸带着阿宽一间。
却被大婶严肃的打断了,说暖暖和欧阳两人不得同房,就算暖暖和欧阳说他们是夫妻,还出示结婚证证明身份,就是如此,大婶也不允许他们住在一起,只好闻人爸爸,欧阳,阿宽住一间,暖暖和甜甜住一间。
让暖暖觉得无语的是,他们房间的门完全就关不上,松松垮垮的挂住那里,随时有寿终正寝的可能。
大婶说修门这个词她还没学会,就还没有给维族大叔安排,暖暖彻底没有语言。
跟大婶问了下在哪里洗澡,结果对方进了厨房,在灶台上提起一个黑乎乎的水壶,倒了小半盆热水,然后加了些凉水,试试温度后递给她。明确表示,这是他们母女“两个人”的“用水”。
暖暖看着这个就算洗脚都不能淹没过脚背的洗澡水,默默地接过来,和欧阳他们说了一下情况,让他们也去要点水,能擦一下也行。
回到房间给甜甜和自己擦拭了一下身子,然后将就着这水泡了泡脚,多少舒服了一些。
她和甜甜速度怎么都比不上隔壁三个男子汉,等她们出来的时候,三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人也精神了很多。
招待所的餐厅只有四张桌子,吃的东西也只有拉面和汤饭两种,对于这贫瘠的“菜单”,五人坐下后,相顾无言,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人要一份汤饭。
作为南边来的娃,他们更加倾向于吃米,对于面只能说不讨厌,但是说喜欢真心谈不上,就谁都没选拉面,从心的要了汤饭。
至少从名字上看,比较有感。
可是当汤饭端过来之后,五人再次沉默无语。
一个几乎有成人脸这么大的碗,里面热乎乎的羊肉汤,两大块羊肉,上面还有白生生的羊油,撒着葱花,几个青菜,加上……宽面片子……
尽管这卖相还不错,尽管五人肚子都非常的饿,却谁都没动筷子。
就是适应能力非常出色的阿宽和甜甜,对于这一大海碗的面片子也不是很感兴趣。
暖暖心里宽面条泪,汤饭,难道不应该是什么鲜汤之类的泡米饭吗?名字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