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2/2）

陆成锦瞳孔颤了下。

萧折竹再未多言，直接将法器递到了他跟前，示意他打开。

驱动这样的法器需要灵力，陆成锦连忙伸出手，小心地探出一缕灵气，随后一股力量顿时将他反顶，陆成锦担心反噬，急忙撤回来，那法器盒子已经打开。

其中不是灵力，而是一道神魂。

修士的神魂并非是普普通通的一缕轻烟，而是与躯壳有相同的模样，即使是分魂也会如此。

只是这法器当中的神魂显然已经离体太久，几乎瞧不出人形。

看到这，即使陆成锦此先从未遇见过如此情况，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灵力一旦离体，就会消散在天地间，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将灵力收回，便需要寻到一个合适的载体。

而这些神魂，便是仙宗寻到的载体。

不知仙宗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些神魂——总之不会是些好地方，到眼下，他们的自我意识已经被彻底磨灭，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盛装灵力的盒子，被丢出去，又被收回来，循环往复。

“这些灵力，是他们自己的，”陆成锦在自己心里将答案构建了个七七八八，萧折竹这时候开口跟人详细地解释了一番，要如何才能得到这样的载体，“他人的灵力强行灌进去，即使神魂意识被抹去，也难做到这般反复利用。但寻常来说，神魂当中是受不住灵力的，你每一次分魂出去，也不会带分毫灵力。”

“要想让灵力进入神魂，就只能将肉.体连带着修为生生压进神魂当中，此后等到肉.体承受不住消亡，就有了如今这般。哪怕没有肉.体的加持，没有办法发挥出巅峰之时的力量，但这些灵力也足够，”萧折竹声音冷沉，怒火如今已经被他给压进心底去，成了一片冰寒，“以眼下这神魂损伤的程度，方才那几个法器当中圈禁的神魂，无一不是化神及其上，到了渡劫的，也未尝没有。”

也正是因为此，这群仙宗弟子才全然不担心被人跟踪，甚至穿着弟子服在外诱其他势力的人深入，如此还能以最小的损耗断人臂膀，实现威慑。

在修真界，尤其是在中州这样的地方，筑基期的修士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比中州的普通人都要多。

谁会对这样的一群人设防呢？于是就会轻易地闯进陷阱，这些神魂当中裹挟的灵力即使再损耗，尽数砸过来，寻常人也难以承受。

“……一群畜生。”陆成锦听到最后，心里已经说不上惊骇，而是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种愤懑。

魔修之所以为世人所厌恶，就是因为这群人十恶不赦、丧心病狂。可如今看看这所谓“仙道正统”，这在修真界最具美名的仙宗，其中所为简直是比魔修还要魔修。

“他们就不怕因果报应，难成大道么？”陆成锦咬牙切齿。

“成锦，他怎么会亲自动手，”萧折竹摇一摇头，“就像百年前那般——坐镇幕后者，是不会让自己手上沾到血腥的。”

“怎么会一样？”陆成锦还是蹙着眉，“百年前那一次，您是受幻境蛊惑，可这些神魂，他们莫非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成？”

“设局就是，”萧折竹声音很轻，“仙宗名望颇重，再如何冠冕堂皇的借口，也都会有人趋之若鹜。”

“修士修成大道有因果牵制不假，但并非所有人都清晰地明白此事，再佐以幻术，到如此地步也并非难事。”

这声音太轻了。轻到像是一缕烟，很快就散在空气中，一字一句却是重若千钧，压得陆成锦喘不过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般。

“成锦，你如今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陆成锦想起来先前在剑冢的时候，萧折竹同他说的话。

当时只是冰山一角，那如今呢。

那个金玉其外的庞然大物，其中究竟有多少败絮？

“我想救他们，”陆成锦喃喃地，一股强烈的冲动从心底涌上来，他忽然开口，“尊上，我还能……救他们么？”

“能，”萧折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只要成锦想，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这话像是在哄他。

陆成锦扯了下唇角，看一眼法器当中蜷缩着的神魂，问：“这些神魂，能让他们归于天地么？”

即使如今肉.体消亡，他们也都失去了意识，但如此存于世间，如何都显得可怜。

与那被拘锢的游魂何异？

生前善恶种种他们并不知晓，但只余神魂却还要被人如此蹂.躏利用，陆成锦着实是看不下去。

“能，”萧折竹颔首，“只是这些灵力需要有流泄的地方，散了灵力，他们就可以安息了。”

“眼前这不正好？”陆成锦已经被仙宗那些恶毒行径给气得发懵，提到此处，顿时生了念想，“让这些他们利用的神魂，成为杀死他们的利器。”

“杀鸡焉用牛刀，”萧折竹将手中法器收起来，看向两人方才去的地方，“他们手上这般利用神魂的法器还远不止于此，既然灵力无处释放，倒不如日后直接丢到仙宗山门前。”

本来最大的反派是符疆来着，现在看着还是仙宗适合死得更惨点（无纲作者沉默）。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