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第19章
回去的路上林野的状态似乎好了些，拿着手机一直在刷视频，李寻则一路不得安宁，一下一个电话，不接还没完，只好每到一个服务区就停下来处理电话和信息。
“嗯，明天我会早点到。”李寻挂断何钦的电话，回到车上，林野躺在座位上没再玩手机，估计玩累了想睡。李寻看看时间，快中午了，早上出门有点急，车开到半道才想起没吃早餐，他自己半道上喝了瓶牛奶，林野一直没吃东西。
“下车吃点东西吧。”
过了几秒，林野睁开眼坐起身，没说话推门下了车，往便利商店走去。
手机又传来一条语音消息。
老妈嫌李寻回消息慢，通常都打电话，这条语音十有八九是胖墩发的。
李寻点开语音，传来胖墩的声音。
“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了……”语音挺长的，中间胖墩停顿了十几秒，又接着说，“舅舅，我看见舅妈了。在……在我们楼下，外婆让我叫舅妈，我是不是要有小弟弟了。”
什么玩意儿？李寻朝便利商店落地玻璃墙看了眼，林野还在货架前转悠，估计少爷还没找到想吃的东西，他拨通老妈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喂，你好。”胖墩奶声奶气地说。
“陈明明，你外婆呢？”
“哇，是舅舅呀。”胖墩兴奋道，“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出去玩，外婆不让我出去。”
“把电话给你外婆。”
“外婆她去楼下扔垃圾了。”胖墩说，“舅舅，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小黄鸭。”
“不买。”李寻说，“给你买练习册。”
屏幕显示通话接结束，嘿，小兔崽子。
林野提着袋子出了商店门，李寻看着他那一袋子东西，眼皮直跳，这是买了多少？
后排车门打开，林野把袋子扔到座位上，上了车翻开袋子，问：“你吃什么？”
李寻回头看了看，他这是把人家商店里的所有商品都拿了一遍吧，他看到里面还有瓶酒，估摸着是什么特产。
“水。”
林野递给他一瓶水，自己拿了薯片吭哧吭哧吃起来。
少爷不愧是少爷，就算破产了，照样阔绰也不会亏待自己。
这两天抵过他这一年开车的时长，李寻回到家感觉人都有点儿懵，坐着就有点还在开车的感觉，林野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屋里，李寻倒不觉得有什么，老妈却来跟他说了几回。
“李寻，你去问问那孩子，晚上来咱们家吃饭。”老妈站在他房门口说。
李寻回家睡了一觉，这会儿在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闻言也没擡头：“妈，他那么大人了，饿不死的。”
“这是什么话。”老妈进屋坐到他床边，“他家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心里肯定难受，一个人闷着就更难受，你叫他上咱们家来，热闹一下。”
李寻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脱不开少爷的事了，都是他妈这副热心肠给闹的。他现在在林野眼里就跟有病一样，非要往他面前凑，着实有些无奈。
“让他来咱家感觉暴击吧。”李寻说，“看咱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他爸妈不知所踪，还是别了吧。”
“说的也是哦。”老妈想了想，“要不你把饭菜送过去，顺便开解开解他。”
“妈，”李寻把东西放去背包里，看着老妈说，“我知道你关心吴婶，但那个少爷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关心，有些时候让他自己待着比我们开解要好很多。”
老妈对李寻这番话不赞同：“我知道，我就是不忍心，我们若不关心下，那孩子得多可怜呀。你别说他那个舅舅了，说就来气。那个锦翠打算把你吴婶这套房子出租。”
“怎么？”李寻问，“吴婶真不打算回来了？”
“她哪里做得了主呀。”老妈叹了口气，“这次锦翠好像铁了心要把吴婶接到她家去。天天守在医院里，跑前跑后，别提有多上心。”
“她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老妈说，“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看着都不真实。多厉害一个人呀，不让往东，吴晓东就不敢往西。”
“妈，你也别多想，万一人家是突然想通了呢。”李寻揪着坐在自己脚边的胖墩一缕头发打着圈玩。
老妈想了想，摇头：“不可能。一个人的脾性怎么说改就改，当初她买那房子还是吴晓玲出了一半的钱，吴晓东那个公司听吴婶说晓玲也投资了，我看呀，她这么上心肯定有猫腻。”
“妈，锦翠就算冲着吴婶存款去的，咱们也管不着是不是，你也别着急上火。”李寻宽慰道，“不然得有人说你手伸太长了，管别人家事。”
“我知道。”老妈说，“我就跟你说说，你快去把那孩子叫过来吃饭，我去多准备几个菜。”
“行吧。”
胖墩坐地上撚黏土小玩意，大象，猴子，鸭子像模像样，一排一排摆在地上。
“开动物园呢。”李寻弯腰捡起一只三条腿鼻子老长背上杵着三根避雷针的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瞅了瞅，“基因变异了吗？”
胖墩擡头看了眼，又继续自己的创作：“那是残次品。”
“哦，你还知道残次品呀。”李寻把基因变异放回胖墩那一排动物里，“去帮舅舅叫一个人。”
胖墩停下手里的活儿，撅着屁股站起来，擡头望着李寻：“叫谁？是要出去玩吗？”
“啧，不怕挨揍你就下去。”李寻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把隔壁的哥哥叫咱们家来吃饭。”
胖墩歪头想了想：“小绿哥哥。”
李寻点头。
小……绿……哥哥，陈明明还真会给人取小名。
林野回家进屋那刻以为自己进错家门，屋里除了大件家具搬不动外，其他的都不见了，舅妈那天真的把屋里搬空了。
他愣了一秒，连忙打开自己的房间，角落那个金属架子不见了，他的鞋子全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林野一时不知道自己怎样个心情，感觉体内憋着个□□，毁灭地球的心都有了。
他一拳打在沙包上，震得拳头发麻。
毁灭吧！！靠！！！
对着沙包发了通脾气，拳头都握不紧的时候，林野停下了，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慢慢地走到角落里，把自己的那些宝贝鞋一双一双摆好。
锦翠说这次外婆就不回来了，她要接过去。
最后能依靠的人也走了，林野蹲在地上捂着脑袋，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撕裂。
他真成了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眼睛酸涩的像泡在醋里，喉咙也肯定卡着块石头，但就是没有眼泪，大概最近流太多了，给流干了。
饱含血泪的十七岁人生，多操蛋呀！
门响了好一会儿，林野才地上站起来，拖着步子往门口移。
“谁呀？”声音哑得让林野有些震惊。
门外没有回答，却还在继续敲。
林野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外面的小胖子，没什么表情地问：“干嘛？”
胖墩仰着头冲林野笑着说：“哥哥，来我们家吃饭。”
“不吃。谢谢。”林野不饿，也不想去李寻家吃饭。
“外婆煮了好多好吃的，哥哥，来。”胖墩仰头亮亮的大眼睛企盼地看着缝里只露半张脸的林野。
“我说不……”林野压低语气，“不吃，你回去吧。”
不等胖墩回话，林野啪用力关上门。
接着听到一声尖锐的哭喊，林野吓一跳，打开门，同时，对面屋里李寻快步走了出来。
胖墩捂着手，哇哇大叫地原地蹦着。
李寻脸色一沉，连忙抱起胖墩，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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