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2/2）

或许，也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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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梁有两座寺庙，极尽佛名。

江湖中立于万仞的浮屠寺，以及京都中俯瞰百坊的大昭寺。

浮屠寺有尘埃不惹的昙摩佛子，而大昭寺有掌管阴阳司的司空大人——迦罗。

见过昙摩的人不多，但见过迦罗的人不少。朝廷上下许多人见过他，连在掖幽庭进出的太监也见过他。

他们说，司空大人就像山巅的雪莲。

司空大人爱穿白裳，腰间系一莲状玉佩，常以木簪束发，腕间戴碧绿串珠。

他说话也是清清淡淡的，不疾不徐。对谁也都是温和的，待人接物从来平等。

所以很多人敬他，可同时也有很多人怕他。

因为司空大人善天文，能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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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什么都懂？”

夜里。龙三少坐在一旁嗑瓜子，和樵夫说着话：“我怎么觉得，是神棍呢？”

樵夫摇摇头。

“不是。”如此笃定。

龙三少斜他一眼，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又道：“为什么？”

樵夫没有回答。

他当然没有回答，因为沈雾端着一碗红烧肉出来，坐在门槛上回答了。

“他是昙摩佛子的师弟。”

这碗红烧肉本该是少东家的，然而沈雾眼疾手快抢到了。

他夹了一块下肚，软糯得入口即化。很甜，喜欢。

遂弯着唇，腮帮子一鼓，高兴得吃起了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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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夜并不静。

从燕梁前两朝起就有夜市了，东西市也不不隔断。加之燕梁开放包容，往来商人络绎不绝，所以京都不管白天夜晚都很热闹。

墙头外，是路过的孩童嬉闹声。

略一昂首擡眼，就能越过重重院墙，看到远处皇宫那璀璨飞檐。

再远一点，是大昭寺。

大昭寺内有一楼名叫“朝闻道”，比梁帝曾经最宠爱的那位佳人所居住的“明月楼”还要高。

据传朝闻道金顶之上，是成就神佛的得道高僧的舍利子。

没人亲眼见过，却不妨碍被传得神乎其神。

住在朝闻道的司空大人，更是众人心中不可触碰，遥远在云端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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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少有些激动了。

他坐直了身子：“舍利子？”

江湖上有不少重宝，龙三少在十八岛时就和天华门的人抢过一件。

这种宝物，一般出世便是腥风血雨。舍利子的故事即便不是真的，也定是有人已经前去打探过才知道。

但在龙三少的印象里，是没有传出过消息的。

“假的。”

沈雾心满意足地嚼着肉，唇上明亮亮的一层油。

姜刃来时就看到这副景象。没说话，默默给他拿了帕子擦手，动作很轻很慢。

他那双拿剑的手，很少会有这种细致温柔的时候。

龙三少不仅身子坐直了，眼睛都看直了。

樵夫也看过去，斧头上凛冽的寒光映着月色。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

只有少东家姗姗来迟，扫了一眼沈雾手中的碗，低眉微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沈雾：“……”

你真的很装。